蘇韻兩條長被架在他的肩膀上,後背抵在牆上彈不得。
抬眼看著盛淮,放了嗓子討饒:
“盛淮,我待會還有事,等你下班好不好?”
他加重手上作,語氣不耐:“今天又要去跟哪個男人約會?”
蘇韻開始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
但是為了避免麻煩,還是耐心解釋:“跟朋友吃飯,談一些工作上的事……”
“你答應過我,我可以工作的。”
蘇韻沒有說的是反正我去哪裏你都會安排跟蹤監視,匯報不匯報也沒什麽必要。
他躁躁的還想繼續,桌麵上的手機響了。
東都已經到齊,高書打電話來催。
掛斷電話,盛淮沉著臉重新換服,剛剛蘇韻幫他打好的領帶已經被折騰的七八糟,西裝袖口還有些浸。
蘇韻鬆了口氣,等他離開房間後,靠在臺上看勞斯萊斯出了別墅大門。
剛剛還掛在臉上的職業笑容瞬間垮下來。
回臥室換上紫真長,搭配米白高跟鞋,長發用中式木簪挽起。
雲啟山和雨萱已經在大學城附近的西餐廳等了很久。
“小韻,我們先談工作。”
雲老師指著不遠:“這塊地不久之後就會建整個黎市最高端的芭蕾中心,招收全國最頂尖的芭蕾人才,為了宣傳接下來在大劇院我會有一些演出……”
聲音頓了頓,雲老師看向了蘇韻:“蘇韻,我希你能參加。”
蘇韻微微愣住。
雨萱衝眨眨眼睛:“小韻,你不會又要拒絕吧……雲老師這次回國選擇在黎市發展,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你。”
“可舍不得看你一輩子被困在那個別墅裏。”
蘇韻眼圈一紅。
見紅了眼,雨萱慌忙道歉:“小韻別哭啊,對不起啊……我是瞎說的。”
蘇韻揚起眸,看向餐桌對麵優雅的雲啟山:“雲老師,謝謝你。”
“謝什麽?”
雲啟山抬手給遞過去一張紙巾:“我們在法國的時候就約定好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都無條件的幫助對方。”
“再說了,我現在是需要你幫忙啊。”
蘇韻的淚控製不住的肆意落。
這是在決定回國嫁人的時候,跟雲老師做的約定。
那時候的蘇韻青春貌還擁有頂尖的芭蕾舞和鋼琴技,剛從法國著名大學時裝設計專業畢業。
本應是前途繁花似錦,卻為了選擇了婚姻。
對此,雲啟山很生氣也很憾,最後還是尊重的選擇。
“過去的事就別想了。”
雨萱小心翼翼的安,打開手機:“你看,小涵都長這麽大了。”
照片上帥氣可的小男孩正對著鏡頭做鬼臉。
蘇韻輕呼一聲:“雲老師,什麽時候帶小涵來見見我這個幹媽?”
閑聊間,氣氛重新輕鬆起來。
三人坐在西餐廳裏,從芭蕾聊到鋼琴,從法國的梧桐樹聊到土耳其的熱氣球,最後……聊到了蘇韻的婚姻。
“小韻,你後悔嗎?”
蘇韻滯住,隨後輕笑著搖搖頭。
“沒什麽好後悔的,隻是有些憾。”
“但當年的我如果沒有嫁給盛淮現在也會憾,所以,我不想為發生過的事後悔,與其蹉跎不前,倒不如想想以後的路怎麽一點憾。”
雨萱若有所思:“我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蘇韻淺笑著舉起酒杯。
“小雨萱,我跟雲老師的婚姻都不算完,你可要加油……”
“這種事怎麽加油,我又沒有火眼金睛知道什麽男人適合自己。”
“你記住不管怎麽選,都別放棄好和事業,更別為了表麵的和平毫無底線去妥協……妥協到失去自我。”
雲啟山跟輕輕杯:“小韻,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三人一直聊到星河漫天才分開。
蘇韻上了保時捷,眼淚突然就止不住,趴在方向盤上悶聲哭了許久。
突然很想家。
車子一路疾馳往黎市醫院方向。
陳娟第三次化療已經結束,蘇明安跟幾個高級護工正在妥帖照顧。
看見兒,剛剛還因為化療不良反應陳娟連忙去臉上的淚痕,朝著蘇韻笑起來。
“天都黑了你怎麽來了?”
臉一變:“跟盛淮吵架了?”
蘇韻把包放在桌子上,接過護工手裏的湯碗:“媽,不要瞎想,沒有的事。”
“盛淮他……他對我很好。”
陳娟定定看著的臉:“你別騙媽媽,都瘦相了……”
蘇明安連忙樂嗬嗬的幫蘇韻打圓場:“哎呀,兒這麽晚來就是想你了,別瞎想,人家醫生都說了你要保持好心,哭哭啼啼做什麽!”
陳娟沒再追問下去,安安靜靜吞咽兒喂得湯。
每口食都如同在生吞碎玻璃渣子,順著管翻攪著五髒六腑。
喝到一半,擺了擺手:“小韻,你先回去吧,媽媽想休息了。”
蘇明安看眼妻子,心裏明白,也開口勸兒:“聽你媽媽的話,先回去吧。”
蘇韻沒有多想,把手裏湯碗放在床頭櫃,又從包裏掏出一張卡:“爸,這張卡裏有些錢,我平時也用不到,你們拿著花。”
蘇明安想要拒絕,但是被陳娟攔下了。
蘇韻又叮囑了幾句才提著包出了病房。
等進了電梯,陳娟便抓著手邊塑料盆嘔吐起來,直吐到滿是才停下來。
蘇明安含著眼淚打了盆溫水幫臉。
“兒剛剛給的卡,你收好了。”
陳娟扶著病床虛弱的叮囑:“這裏麵的錢一分都不要,萬一以後跟盛淮走不下去,還有點退路。”
“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讓兒去會所跳舞……”
“等我死了,就沒什麽好顧忌了,可以痛痛快快的活。”
蘇明安紅著眼捂住的。
病房裏,從白手起家到曆經商海幾度浮沉的中年夫妻,額頭抵著額頭,連哭都不敢大聲哭。
這棟醫院盛家也有份。
他們怕驚盛淮,給兒帶來麻煩。
而醫院大門口的角落,蘇韻坐在冰涼的候診椅上用兩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指不斷的落。
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讀了那麽多書,從小被傾心培養教育,到現在卻沒有一點點讓父母驕傲的績。
現在唯一的頭銜就是盛太太。
哭過以後,提著包去了洗手間,拿紙巾幹幹淨淨洗了把臉,細細上口紅,對著鏡子出一個笑容。
這時候,一道人影走進來,看見後不由愣住。
“蘇韻!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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