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珩臉白了白,隻能憑借深呼吸,才能勉強緩解口抑的悶痛。
“昭昭,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宋昭冷冷道:“你想我怎麽跟你說話,經曆了上次的事,你還指我對你和悅嗎?”
傅知珩頓住,他說不出話了。
上次他是氣瘋了,才會一時失去理智,想要強迫。
可那能怪他嗎?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走向周妄而無於衷?
他如果再不做些什麽,他就要瘋了。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傅知珩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語氣放得更低。
“上次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我保證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宋昭不為所:“你先告訴我,傅錚在哪裏。”
傅知珩沒辦法,隻得和盤托出:“上個月月底,傅錚被派往雲省分公司執行任務,昭昭,你找他沒用,他什麽都不知道。”
宋昭聞言冷笑一聲:“找他沒用,找你有用嗎?”
“你是會幫我找證據,還是會幫我指證你親生母親?”
提起陳君,宋昭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終於浮現怒火。
傅知珩不敢對上那雙緒激烈的眼睛,隻低聲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母親跟爺爺的去世沒有關係。”
“嗬,沒有關係。”
宋昭拖長了音調,格外玩味:“傅知珩,你什麽時候學會自欺欺人了?”
“早就學會了。”
傅知珩眼眸變得翳:“在周妄一次次表現出對你的在意時,我都騙自己他隻是把你當嫂子。”
“事實證明我可笑得要命,天底下哪有想著跟嫂子發展不正當關係的兄弟?!”
事發展到現如今這個無可挽回的局麵,都怪他自己蠢,怪他太沒有戒心,才讓周妄找到機會鑽了空子。
每一次想到這個,他就恨不得穿越回過去,從源頭斷絕周妄接近宋昭的機會,好讓他倆再不能相見。
宋昭卻說:“誰說我們是不正當關係?”
傅知珩驀然頓住,好似預料到了宋昭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的臉變得尤為難看。
“你別說……”
“我跟周妄在一起了。”
無視麵慘白的傅知珩,宋昭繼續說道:
“我們堂堂正正,三心二意的人是你,婚不忠的也是你,周妄很好,你沒有任何奚落他的理由。”
他隻是說他一句,都聽不下去。
一字一句,都是維護。
傅知珩低著頭,雙拳握,全都在細微地發。
說完了所有想說的,傅錚的下落也得到了,再沒有任何相下去的理由,宋昭沒有任何留,轉攔了一輛計程車。
上車之前,聽到傅知珩輕輕住。
“昭昭,你是知恩圖報的人,對吧?”
宋昭上車的作一頓。
回過頭去看傅知珩,卻發現他的眼眸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黑沉,仿佛聚集起了沉寂萬年的寒潭,撲麵而來的蕭索。
宋昭擰起了眉:“你想說什麽?”
傅知珩緩緩道:“兩年半前,山坡,我救了你,你還記得吧?”
“這份恩我要你還給我,我要你跟周妄分手。”
“立刻,馬上。”
他一刻都不能等了,必須馬上斬斷宋昭和周妄的關係。
再這樣任其發展下去,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出租車上。
宋昭回想起傅知珩剛剛說的那兩句話,輕輕扯了扯角。
真是每一次都能刷新對他無恥程度的理解。
這份恩確實存在,不會不認。
但因為這個,就要乖乖放棄周妄,傅知珩怕不是在異想天開。
宋昭拿出手機,突然很想給周妄打個電話,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又收起了手機。
算了,明天再打吧,不急於一時。
與此同時。
LX會所。
包廂,幾個年齡相仿、相貌上乘的年輕人圍坐在一起,言笑晏晏。
是桌子上開好的酒加在一起,都能在市中心買下一套不小的房子,京都最頂層圈子的聚會,足以窺見富貴一角。
而被眾人眾星捧月圍在中間的,赫然是周妄和裴鈺。
聲犬馬的場合,當然不了人兒助興。
幾乎所有人懷裏都摟著,會所裏培養出來的人,不僅容貌出眾,伺候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為這場聚會平添了些許豔麗魅。
就連裴鈺旁都圍了兩個人兒,一黑一白,,時不時給他喂一口酒,剝個葡萄。
裴鈺倒是興致缺缺,將喂到邊的葡萄又吐了出去,抬眸看向周妄。
他一個人坐著,雖然相貌優越,但因為臉頗冷,是沒人敢湊上去。
孤家寡人的,倒了一清流。
裴鈺開口調侃:“阿妄,那幾個姑娘被你迷得眼珠子都快粘在你上了,你也熱一點啊。”
周妄眉宇間有種不耐煩的勁兒。
“說了不來,你非我來幹嘛?”
這種豔的場所他從前就不來,現在有了宋昭了,更是一秒鍾都待不下去。
要不是裴鈺再三請求,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裴鈺苦悶道:“這不是心不好嗎,想找兄弟倒倒苦水。”
自從出了和宋綰緋聞的那檔子事,他家裏人就一直催著他結婚,還把結婚對象都到家裏去了,他真是煩得要命。
不僅如此,他養的那隻桀驁不馴的金雀聽說他被婚,撲棱著翅膀就要往外飛,一連兩天都聯係不上人。
這才是最讓他煩悶的事。
周妄今晚心也不算特別好,至於原因,說來有些讓人發笑。
他總覺得宋昭好像沒有特別他。
人總是貪得無厭的,從前他在軍營裏,想著隻要能看到,跟說句話就好了,而看到以後,他又想著能跟他走近一點,喜歡他一點就好了。
可如今宋昭喜歡他了,和他在一起了,他又貪心地想要跟他一樣泥足深陷,他如命,不要那麽清醒,那麽理智。
患得患失,心緒難平。
實在沒出息。
更沒出息的是,一想到宋昭,他就有點不了,像有貓爪在撓,他很想見。
周妄兀自嘲笑了自己一會兒,實在待不下去了,起就要走。
“走了。”
裴鈺眼看著他:“這麽急?家裏有人等你啊。”
周妄淡淡道:“有啊。”
“誰?”
有道聲音跟裴鈺的一同響起。
眾人朝著聲源過去,來人竟是傅知珩。
他沒穿外套,隻穿一件暗襯衫,一邊袖卷到手肘,另一邊胳膊似乎是了傷,被一條月白的巾吊在前,這搭配看起來頗有些不倫不類。
隨著他走近,在場眾人又看了看周妄,神漸漸變得有些微妙了。
周妄和傅知珩反目,這在圈子裏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他們組局的時候也會刻意避開,不讓兩人撞上。
今天倒真是出乎意料了。
至於周妄,他死死盯著傅知珩前那條巾,眸中緒翻騰,風雨來。
那是宋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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