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聲音勉強還算沉穩，他反問：“你想是什麽關係？”

    宋昭：“？”

    以為他是沒明白的意思，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是什麽關係，你如實說就好。”

    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要撒謊，我要聽真話。”

    周妄再次陷沉默。

    這次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明菲菲湊到手機前，屏住呼吸去聽。

    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周妄說出一句曖昧的話，就讓宋昭吃不了兜著走。

    十幾秒之後，宋昭聽到周妄出自己的名字。

    “宋昭。”

    “嗯。”

    他的語調漫不經心，但尾音還是暴出張和忐忑。

    “你在試探我嗎？”

    宋昭：“？”

    明菲菲張地盯著手機，怨懟的視線落在宋昭上。

    宋昭著頭皮：“……我沒有在試探，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你隻要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周妄有一瞬間的遲疑。

    宋昭約聽到他在那邊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啟。

    似有若無的氣音過聽筒傳到耳邊，含著笑意，讓半邊耳朵都有些發麻。

    “你終於想起來問了嗎？”

    “宋昭，很久之前，我就……”

    “啊！”

    一句話剛剛說了半截，被明菲菲猝然的聲打斷。

    所有人都看向，拍著脯，不甚滿意地看向明霽，語氣嗔怒：

    “哥，你幹嘛突然拍我？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明霽出一點歉意，安地拍了拍脊背。

    “抱歉，我沒注意到。”

    話是這樣說，但他飽含深意的眸子卻劃過宋昭，落在手裏的手機上。

    電話裏，周妄再開口時，已經全然換了一副語氣。

    “誰在你邊？”

    他這樣問，讓宋昭有種自己在向家長打小報告的窘。

    但事已至此，就算想瞞也本毫無辦法，隻好實話實說。

    “抱歉，明小姐疑心我跟你有不同尋常的關係，我正在跟解釋。”

    原來是這樣。

    一閃而過的失落像羽一樣，輕搔刮過他心口。

    他還以為宋昭那樣問，是終於察覺了他的心意。

    他原本……還很期待呢。

    宋昭不知道周妄為什麽突然沉默不語，以為他是氣自作主張，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抿著，想說一句抱歉，手機卻突然被明菲菲搶走。

    出一副期待的表，聲音輕輕。

    “周妄，是我，我是明菲菲。”

    周妄卻很冷漠：“把手機還給。”

    明菲菲：“……我不給！”

    不滿又委屈：“我是你的未婚妻，為什麽連跟你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明小姐，我想我已經把話跟你說得很清楚，我對你無意，不關旁人的事，還請你接現實，不要為難無辜的人。”

    明菲菲才不可能接，瞪著宋昭，咬牙切齒。

    “你就是因為宋昭，所以才拒絕我是不是？可是你嫂子！”

    周妄回答得避重就輕：“現在不是了。”

    “什麽？”

    明菲菲不明所以，宋昭將手機從手裏奪回來，神很平靜。

    “我已經離婚了。”

    明菲菲一聽，當即就要炸：“所以你急著找下家接盤，想勾引我的周妄是不是？！”

    這話實在太失禮了，明遠當即喝止道：“菲菲！”

    宋昭看向明菲菲，坦誠一笑，眸間華璀璨，風華無雙。

    “我沒有在找男人，也不需要男人，一個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明菲菲愣住。

    電話那頭的周妄同樣愣住。

    宋昭將電話掛斷。

    “所以，明小姐，你的道歉呢？”

    明菲菲不想認賬，梗著脖子。

    “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要本小姐給你道歉，你得起嗎？”

    此話一出，明遠徹底看不下去了，板著臉扯住明菲菲的胳膊。

    “夠了，咄咄人，出爾反爾，我是這樣教養你的嗎？你給我向宋醫生道歉！”

    “爸！”

    明菲菲不可置信，求助的視線落在明霽上。

    “哥”

    可一向疼的明霽這次也不向著，臉甚至比明遠還要嚴肅。

    “道歉，菲菲，你這次真的太失禮了。”

    明菲菲心裏憋著氣，險些沒把肺氣炸。

    衝宋昭大吼：“對不起！你們滿意了吧！”

    說完，推開明遠和明霽，轉往外跑。

    明遠扶額，無奈地搖了搖頭，溫聲對宋昭說話。

    “宋醫生，菲菲這孩子被媽媽溺得縱蠻橫，還請你不要跟一般計較。”

    明霽也附和：“宋醫生，留下來吃頓便飯吧，算我們給你賠禮了。”

    宋昭婉拒：“不必了，老爺子已經送到，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轉向外走去。

    直到的影快要走出大門，明老爺子才突然反應過來，混沌的眼中浮現水痕，蹣跚著去追，裏不住喃喃自語。

    “芙……芙兒……芙兒……”

    明遠去扶他的雙手猛然僵住，一抹沉痛從他臉上儒雅的臉上閃過。

    明霽注意到他異常的神，不由追問：“爸，怎麽了嗎？”

    明遠長歎一口氣，語氣有些懷念：“明芙，是你小姑姑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明家幾乎竭盡所有人力財力，找了許多年也沒找到。

    老爺子年輕時忙著打拚家業，隻能將失去兒的痛苦藏進心底。

    如今年紀大了，再加上生病，便越發控製不住對兒的思念。

    他時常認不清人，卻日複一日喃喃著小兒的名字，每每聽來，都讓人心底發酸，揪心一般的難。

    明霽默然無言，攙扶起明老爺子的手，帶著他往屋裏走。

    忽而聽見明遠歎一般的自言自語。

    “你別還說，我剛剛乍一見到宋醫生，還真有點恍惚，的眉眼很像當時的小芙。”

    “那雙小狐貍一樣的眼睛，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明霽猛然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