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
他們都清楚地覺到了對方眼底的審視,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明明兩人上次見麵時還能推杯換盞,不說相談甚歡,到底也算氣氛融洽。
而如今對對方的敵意……
究竟從何而來,霍辭安懂,賀景言也懂。
“霍總。”
賀景言率先對霍辭安出手,“好久不見。”
霍辭安勾了勾,眼底卻是一片涼薄,他同賀景言握了握手,聲音清冷,“好久不見,賀總。”
簡單的握手,卻也足夠兩人鋒一個回合。
大約是空氣中的火藥味太濃。
連顧詩棠都覺到了。
心思轉了轉,在霍辭安將手放下來之後,主挽上他的胳膊。
“沒想到今天又在這裏見到你了,學長,真巧。”
巧笑嫣然,仍是賀景言記憶中那種俏靈的模樣,隻是,此刻的手正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格外刺眼。
賀景言忍下心裏的苦,說:“嗯,這家店的甜品很好吃。”
“對哦,我想起來了,你上學的時候,就很喜歡吃甜食。”
顧詩棠隨口一說。
邊男人的胳膊卻略微僵了些。
顧詩棠又道:“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學長再見。”
賀景言微微點頭,道了聲“再見”,而後便看著顧詩棠同霍辭安一起離開。
他仍舊站在原地沒有。
他看到走出店門之後,霍辭安主牽住了顧詩棠的手。
他看到車子停在兩人麵前,霍辭安拉開車門,讓顧詩棠先上車,手護在的頭頂,下,他的眼角眉梢盡是溫。
真是一對很好的夫妻。
賀景言想,他應該祝福顧詩棠的。
可是心底的暗瘋狂翻湧上來,幾乎要將他的所有理智,悉數吞噬。
……
坐上車,霍辭安接到陸北嶼的電話。
對方語氣激,說他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同意跟他回海城。
霍辭安不鹹不淡地道:“恭喜。”
縱然陸北嶼沉浸在喜悅之中,這會兒也發覺霍辭安似乎不太高興,便問:“你這是怎麽了?難道跟你家那位吵架了?”
車裏安靜。
陸北嶼說話聲音又大。
都從聽筒裏傳出來,傳到顧詩棠的耳朵裏了。
察覺到顧詩棠的視線,霍辭安微微擰眉,道:“你想多了。”
隨即,毫不留掛斷電話。
然後又手撈過旁邊的小姑娘來懷裏抱著,將的發纏繞到手指上,又解開,如此反複。
顧詩棠趴在他懷裏,說:“賀景言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位學長,他比我大兩屆,之前我們在同一個社團,所以認識的。”
“嗯。”霍辭安淡淡地應了一聲。
顧詩棠又問:“你們之前認識?”
“見過一麵,不。”
霍辭安的語氣跟平常似乎沒有什麽不一樣。
顧詩棠便就沒再想太多。
畢竟本就坦坦。
這會兒困勁兒又湧上來,安心窩在霍辭安懷裏昏昏睡。
到了晚上,坐上霍辭安的私人飛機。
空姐送上一堆甜品。
顧詩棠不明所以。
霍辭安吩咐人給準備吃的不是稀罕事,但這分量未免太多。
舀了一口巧克力慕斯放在裏,顧詩棠瞅了瞅對麵男人。
飛機還未起飛,他還在拿手機發消息,也不知是發給誰。
又舀起一塊蛋糕,遞過去。
“你吃嗎?”
霍辭安頭也不抬,“我不是喜歡吃甜品的人。”
顧詩棠:“……”
得,終於明白他在介意什麽。
“大學的時候我們在同一個社團,每次有例會的時候他桌上都放著甜品,為此還被其他男生取笑過,所以我記得清楚。”
解釋一番,顧詩棠又覺得委屈。
對賀景言本就沒有任何心思,他畢業出國之後甚至都沒怎麽想起過他,也自認為在賀景言麵前坦坦,對自己的婚姻毫不瞞。
可他還是介意嗎?就這麽不信嗎?
不想跟他鬧別扭,也不想跟他吵架,但是在這種時候委屈突然悉數湧了上來,顧詩棠不再說話,埋頭吃甜品。
下午剛吃過,現在又吃,沒幾口便覺得膩,顧詩棠拿起果吸了幾口,隨後窩在沙發上,閉目假寐。
全然一副不想再理霍辭安的架勢。
這一下子,倒讓霍辭安開始心慌。
他起要坐到顧詩棠邊。
顧詩棠正生著氣,抬腳就要踢他,霍辭安一把握住雪白纖細的腳腕,揚眉問道:“這麽狠心?”
顧詩棠氣鼓鼓,不說話。
其實剛剛本沒用力。
就算真踢到霍辭安了,那也和撒沒什麽區別。
但生氣是真的。
霍辭安一鬆開的腳腕,立刻又整個人窩在一起,頭還埋在毯子裏,好像要把自己和他完全隔絕開。
“別悶壞了。”霍辭安笑著掀開頭上的毯子。
“不用你管。”顧詩棠又把毯子蒙上。
霍辭安再給掀開。
又蒙上。
如此反複,終於以霍辭安不耐煩了,親得差點不過氣來收尾。
顧詩棠劇烈地息著,也不知道是被親得還是被氣得,紅著眼睛瞪他。
“霍辭安,你是個大壞蛋。”
霍辭安歎氣,抬手將垂落下來的發到耳後。
“我是大壞蛋,不委屈了,好不好?”
他該怎麽跟顧詩棠解釋?
不是懷疑。
是太,是對的占有太過強烈。
賀景言喜歡顧詩棠,他一眼便能看出來。
而且……
他想起昨晚兩個保鏢同他說起過的事。
昨夜,在知道顧詩棠全心地信任他之後,他的確高興許多。
但,等睡著之後,他打電話問了兩個保鏢,顧詩棠去唐人街玩的時候,是否遇到了什麽事。
因為顧詩棠明顯有心事。
他沒有辦法不在意。
兩個保鏢不知道他想問什麽,便把顧詩棠在唐人街遇到的事全盤托出。
有顧詩棠遇見了賀景言的事。
也有,那個老送了顧詩棠同心結的事。
兩個保鏢說得一字不落。
因此霍辭安也知道了。
老說的,同心結,要送給心的人。
但顧詩棠,沒有把那枚同心結送給他。
所以,的心事,就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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