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開譚肆肆後，譚鈺臉上的溫和之迅速消失。

    淺褐的雙眸直視著顧江淮，語氣中泛著一冷意：“顧江淮，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江淮站了起來，緩步走到譚鈺麵前。

    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麵隻有譚鈺一人的倒影。

    他抬手想要譚鈺的臉頰，替平那道皺的秀眉。

    但顧江淮的手還沒有落下，就被譚鈺歪頭躲開了。

    看著譚鈺眼裏的戒備和陌生，顧江淮心裏苦地漾了一圈又一圈，他艱地咽了咽唾沫，然後將手收了回來。

    “鈺鈺，我發誓不會再傷害你了，你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雖然他確實想用譚肆肆作為借口來見譚鈺，可自從回來後，他從未想過要傷害們。

    四年來日日夜夜的折磨讓他無比清晰地知道，隻要譚鈺能回到他邊，其餘的都不那麽重要了。

    哪怕譚肆肆是和別人的孩子，他也能善待。

    譚鈺一言不發，可臉上的表已經表明了的態度。

    不信任他！

    顧江淮強忍鼻尖泛起的酸意。

    可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咎由自取。

    他沒有資格怪任何人。

    如果不是當初的自己一意孤行，他和譚鈺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片刻後，顧江淮輕聲歎了口氣：“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後，男人就大步往門口走去。

    臨到門口時，顧江淮腳步停了下來。

    “鈺鈺，我媽……這些年很想你，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去顧家老宅看看嗎？”

    譚鈺筆直地站在原地，沒有轉。

    直到背後有關門的聲音傳了過來，才如同泄了力一般，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顧江淮走後，譚鈺坐在小臺上，自己給倒了杯酒。

    今晚顧江淮的態度很奇怪。

    若是他知道了肆肆的份，按照他的格，絕不可能輕易放手。

    可他若是不知道肆肆的份，那他何必大費周章去討好一個別人家的小孩？

    譚鈺實在有些猜不他的意圖，一時間的思緒也變得有些混。

    抬起酒杯輕抿了兩口，那雙看向遠方的眼睛也逐漸失了神。

    其實並沒有表麵營造出來的那麽冷靜，顧江淮的話還是在心裏引起了不小的漣漪。

    當年為了藏自己的消息，讓陳歲歲抹去了自己的一切蹤跡。

    除了有時會給譚博安打電話報安全外，幾乎隻聯係過陳歲歲和楚文軒。

    今晚聽顧江淮提起莊婉，心裏其實有些不好。

    不管顧江淮怎麽樣，但至莊婉沒有毫對不起。

    也不是不想見莊婉，隻是怕見到之後彼此間多會有些尷尬。

    當年和顧江淮之間鬧得那麽難堪，莊婉必定夾在中間十分難過。

    正當沉思的時候，譚肆肆小跑著過來，撲進了的懷裏。

    “媽媽！肆肆已經洗香香了，媽媽也快去洗香香！”

    譚鈺笑了笑，把譚肆肆抱在上坐著。

    “真的嗎？讓媽媽聞一下”說著就做出一副輕嗅的樣子“肆肆果然變香香公主了！”

    譚肆肆不懂譚鈺的煩惱，隻能用自己的方法轉移譚鈺的注意力。

    但能覺到自從那個好看叔叔出現後，媽媽的臉上笑容了很多。

    譚肆肆心裏哼了一聲。

    壞叔叔，肯定是他惹的媽媽不高興了，下次不理他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到了譚肆肆的顧江淮在隔壁別墅打了個噴嚏。

    譚肆肆的一頓攪和，反倒是衝散了譚鈺心裏的鬱結。

    看著窩在自己懷裏的譚肆肆，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肆肆，明天媽媽帶你去看好不好？”

    “？”譚肆肆仰著小臉。

    從出生起，的生活裏隻出現過媽媽、幹媽、楚爸爸和外公幾個親人。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

    譚鈺點了點頭。

    “好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我明天要穿最漂亮的小子！”譚肆肆隻是猶豫了一瞬，立即就答應下來。

    “好”譚鈺笑著刮了刮譚肆肆的鼻子，眼裏的寵溺藏都藏不住。

    “明天肆肆肯定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好了，我們去睡覺吧”

    “睡覺去咯！”

    隨著一大一小兩道影從地離開，小臺上的燈也被關閉。

    一直坐在隔壁臺上的顧江淮終於收回視線。

    他從譚鈺那裏離開後，就回到了這邊。

    看見旁邊小臺上的燈亮起，他的腳步也不自覺地來到臺上。

    他不敢開燈，隻能借助黑暗將自己藏起來。

    躲在黑暗裏窺伺著那遙不可及的溫馨，好像隻要他離得近一點，那份家的溫暖就能分他些許一樣。

    顧江吸了一口手中的煙，點點猩紅在夜空中忽明忽暗。

    尼古丁的味道通過氣管傳到肺部，帶給他瞬間的舒暢。

    他練地在空中吐了個煙圈，然後用手指將煙掐滅，灼燙的痛傳來，他就像沒有到一樣，連眉頭都沒有皺。

    顧江淮站起來，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這幾晚是他睡得最踏實的幾天。

    一開始失去譚鈺的時候，他總喜歡睡覺，無論是喝酒還是吃藥，隻因為夢裏能見到。

    到後麵，他連睡覺也不敢了，夢境和現實的錯讓他崩潰。

    可他如今僅僅隻是離譚鈺近了一些，就足以讓他到安心。

    ……

    譚肆肆昨天興了一晚上，第二日也醒得很早。

    譚鈺被吵得實在睡不著，幹脆也起了床。

    “媽媽，你說是喜歡我帶這個藍的蝴蝶結，還是這個金的蝴蝶結？”

    譚肆肆一隻手拿著一個煞有其事的在上比劃。

    沒等譚鈺回答，譚肆肆又說道：“我猜喜歡那個的”

    然後一溜煙跑了。

    譚鈺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從昨晚知道了今天要去看後，譚肆肆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一樣。

    拉著譚鈺說了好多關於莊婉的事，就生怕莊婉會不喜歡。

    等好不容易打扮完下樓時，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趙姨一看見譚肆肆就忍不住誇了起來：“肆肆小寶貝今天是要去哪兒了，怎麽穿得這麽好看啊？”

    “我們要去看！”譚肆肆揚聲回答，聲音裏全是興。

    趙姨配合著故作驚奇。

    “原來是要去看啊！”

    “嗯，是的！肆肆今天穿的這麽可，肯定會喜歡我的！”

    趙姨心裏眼裏全是慈。

    “沒有人會不喜歡肆肆寶貝的！”

    早飯後，譚鈺母兩人離開。

    臨走時，譚鈺似是忽然想起來什麽，轉對趙姨說道：“趙姨，昨晚來的那個男人，要是他再來就不要讓他進門了，以後也盡量避免讓肆肆和他接”

    趙姨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下來：“好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