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坐到季文淵邊。

看著臭小子也是又氣又心疼。

到底是死里逃生回來的，何況背部的燒傷都是真的，大概要留下一輩子的疤。

聽方璐講當時的況，陳楓真是后怕，所以今天一看到曹千那個賤人，就恨不得了的皮。

季文淵臉白得像紙。

雖然里說著玩笑話，可是看得出力很差，只是在強撐著跟們說話。

看著兒子，陳楓又覺得揍曹千揍得輕了。

更后悔剛才沒剁了季康。

都是他這個禍害惹來的麻煩。

季文淵拍拍陳楓的手，“媽，放心吧，我福大命大。”

“混小子，就是九條命也不夠你折騰。出了醫院，我給你配四個保鏢，敢甩開他們，我先把你揍回醫院！”

“嗯，您說的是。”

季文淵敷衍地應承。

這會兒敢跟他媽唱反調，怕是立刻就得挨揍。

陳楓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就是在應付。

故意了下他的傷口，聽到他發出“哎哎哎”的聲，才收回手。

“混小子，以后再不好好過日子，我真的把你揍到只能在床上躺著！”

“媽，打人犯法。”

季文淵抱怨了句，接著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再求婚，一定能把小璐娶回家。”

“出息！”

陳楓鄙夷地別開眼。

這個混小子，跟老婆作了一通，最后把自己作骨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作啥呢……

……

方璐從洗手間出來。

終于不哭了。

季文淵看腫兩顆桃子的眼睛，又心疼又想笑。

他朝著方璐手，微微側了側，結果這一又渾一疼。

“嘶——”

他低聲唉一聲。

方璐趕快步走來，回握住他的手，“你老實點躺著。”

季文淵著方璐的手把玩。

“老婆，是不是該給我名分了，我都破相了。”

方璐：“……”

陳楓：“……”

婆媳倆的頭上同時飛過烏。

不可否認，季文淵確實“破相”了……

火星子崩，濺到了他臉上，左臉頰上紅了一塊手指肚大小的燒傷印。

不過醫生已經再三保證過，這塊疤很容易理，絕對不會影響容貌。

但是季爺不聽不聽就不聽。

賴定方璐，破相了就要對他負責。

陳楓已經在心里磨刀。

養了三十幾年的兒子，連二三歲的時候，季文淵都是一張冰塊臉，撒是什麼東西，小不點的時候，就沒在他上見到過。

沒想到，越養越倒回去了。

賤嗖嗖地拉著方璐，賴著讓人家負責……

陳楓簡直看不下去。

抬手嫌棄地捂住眼睛，一分鐘也呆不下去。

直接拎起包，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

“小璐，媽走了。這個禍害八腦袋讓火燒壞了，你要不就收了他吧，我反正是不要了，多看一眼，我渾掉皮疙瘩！”

陳楓搖著頭，大步流星往外走。

還不忘回手關陪護室的門。

嫌棄是一方面。

更主要是，覺得這時候，該留給他們小兩口單獨用。

想必災難過后，兩個人該和好如初了吧……

陳楓雖然臉上嫌棄，心里卻終于松了口氣。

朝著電梯走去。

進到電梯門，的手在一樓的開關上頓了半秒。

毅然地拿開，接著迅速地按下了7樓。

季康那個老東西。

今天沒揍他，是心慈手了。

這會兒，得把這筆賬找回來！

……

陳楓離開了陪護室。

房間里只剩下季文淵和方璐。

這還是兩個人劫后余生，第一次有單獨相的寧靜時間。

沒有猜忌，沒有誤會，沒有危難……

只有平靜而祥和的夜晚。

方璐去浸兩條溫巾，拿來幫季文淵拭。

季文淵臉蒼白，不過神溫和，他角噙著淺淺的笑，就這樣看著方璐，目跟著的手一點點移。

方璐著他，全原本干凈健康的皮，現在多了許多燒傷的印記。

不止背部那一大片，其他地方或多或地也被火苗傷，紅的，黑的，紫的，傷痕累累，上找不出一塊沒傷的地方。

方璐眼睛一熱，再次浮上一層水霧。

季文淵見狀，抬手抓住方璐的手腕。

“怎麼，洋蔥還沒干凈？我們璐璐漂亮的大眼睛，都哭四眼皮了。”

方璐哭著哭著，被他逗得想笑。

可笑著笑著還想哭。

一張哭笑不得的臉，擰擰。

方璐快速好他的，把水盆和巾送回洗手間，又回到季文淵床前。

季文淵費力地向里面挪了挪，給床上讓出來一塊地方。

他拍了拍空著的位置，“過來躺。”

方璐本來不想跟他在一起，怕到他的傷口。

可是現在很想抱他。

那種“擁有”的覺，實在太好。

方璐沒再糾結，關掉病房的大燈，只留下床頭的一盞小燈，接著躺到了季文淵的側。

季文淵的長臂摟在的腰上，額頭在的額頭上。

兩個人面對面，溫熱的呼吸吹在對方臉上。

活著。

這個詞，從來沒讓兩個人覺得如此幸運又珍貴。

方璐的手攀在季文淵的前，頭埋在他脖頸間，低低地喚出兩個字，“文淵——”

這一聲呼喚，像道盡萬千思緒，滿含深，沖出心房。

季文淵的心弦猛地一震，被撥得久久不能平靜。

三年多發生了太多的事，一切都在千回百轉，變化萬千。

所幸，不變的是，他的璐璐，還在邊。

季文淵低下頭，薄親在的發頂。

此刻他抱著，如同抱著全世界。

他多想時間靜止在這一刻，讓他和璐璐就這樣平靜安詳地過此余生。

兩人相擁許久，直到發麻，不得不換個姿勢。

方璐下床把另外一張床推了過來，兩張床合一張。

給季文淵調整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然后才又躺回床上。

兩人面對面躺，看著彼此。

季文淵握住方璐的小手，把玩著的指尖。

“璐璐，出院以后，我們結婚吧。老公這次要補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

“呃……”

方璐猶豫地呃了一聲。

婚禮？

不知道到時候，還方不方便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