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走去客廳。

看見他彎腰，收拾文件在手，估計真要走了。冷落十幾天，才見面沒一個小時，他也只能顧他自己的事。

靠到門框，黎影神采奕奕地眨眼：“謝謝幣圈大佬。”

還是先生的時候，調兒氣。

徐敬西作停住，抬眸看：“這個也給你。”

勾起角，手撐在書桌，俏地徐敬西：“就給錢吶。”

不要錢，還想要什麼。

“你最貪心。”徐敬西捧起的臉，溫笑著，“別在我面前談規矩，下次別犯小子了黎影，不好玩。”

那點溫里，教規矩亦是警告。

乖乖點頭。

轉，徐敬西拾起公文和手機在手，悠閑地敲了支煙含間，往裝甲大門走去。

走路還破腳的小姑娘慢悠悠跟他后面，說什麼“煙，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嘮叨像個老媽子，打火機還沒出來火，想煙的興致就這麼沒了。

套房寬，還在后面跟著走，徐敬西咬著煙一笑：“想跟我回家是不是。”

黎影腳步頓住：“我…”

小姑娘垂眸不敢看他背影了，徐敬西回頭，直接抱起掛在肩頭，往回走，一個過肩摔，結結實實將扔沙發里。

“別跟了。”

黎影眼睜睜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倒是想了想不該想的，他的新鮮是否能延續到來年春節，要他帶回家過節。

癡心妄想了都。徐家的門在哪都不知道。

沒半個小時，小李回來，是傷的藥和祛疤的膏藥。

黎影朝吧臺前坐下：“上次你給的還有，沒用完。”

小李從牛皮紙袋拿出新的一支，放面前：“這次的不一樣。”

黎影眨了眨眼睛的眼眸，看白手套司機：“伱懂這麼多是經常傷嗎。”

眼神對上，像看超級英雄似的看人，多流點崇拜。

“我…”小李原本想說，我在部隊待過，上過的傷可以說皮破爛，總有些門道該用哪支療效快。

這個皮都破了。

小李興致缺缺地覺得，這孩子真可憐。隔三差五出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偏都是些要人煩躁的事。

到最后，小李什麼也沒說。沒那麼，不至于事事要知。

黎影懂事地不追問：“晚安。”

小李頷首，扭頭。

算清楚黎影的脾氣，這玩意兒不能吼，一吼一兇會跑。就是先生吼也不行。

倒回沙發，黎影抱著手機發呆一會兒，渾渾噩噩回房間睡覺。

怎麼說呢，那幾天的徐敬西熱一般，沒太多時間找，偶爾給個電話問在干嘛。

分明周四，他不知在上課般，兜里的手機一直震不停，黎影不得不低下腦袋，貓著聲音接：“上課，微信聊好嘛…”

他笑著‘哦——’，腔調拉的長長的，故意逗似的。

掛了電話，黎影著口順氣，都懷疑他在那張潔白床上剛睡醒，倦怠乏力到還分不清東南西北。

李婷目不斜視打量黎影：“以前上課都靜音，這會兒變了黎影。”

黎影聳聳肩：“遇上一個無賴。”不分晝夜顛倒也要找到，找不到會生氣，脾氣比大。

黎影打字問：「剛起床嗎先生」

瞧，他又不回了，打字很費勁兒似的。

等了十分鐘，手機丟回口袋。

偶爾的，徐敬西會讓白手套送禮過來，偶爾讓白手套司機帶去醫院檢查膝蓋傷的程度，讓白手套司機帶到吃飯。

小李這個人相下來，很機人，長得高，面無表冷冰冰，沒他主子浪。

開過寶鼎中心，小李保持極穩的車速:“四九城你還有哪的私廚府菜沒去過，都可以送你過去吃。”

黎影癱到座椅：“吃膩了。”

小李詫異，給錢，不會花，只會買料，挑料跟挑寶貝似的選。吃飯吃多點多，甚至便宜一點的角旮旯地兒會更喜歡捧場。

“噢，我一會去見我經紀人，你送我去東城。”

小李面無表問：“你要簽畫廊了？”

點頭：“恭喜我吧。”

小李說：“先生能幫你。”

在小李說出這句話時，黎影笑笑沉默，大概在白手套司機眼里，每個靠近他主子的姑娘目的都一樣，錢，權，。有因的嗎。

但凡遇到因的小姑娘，徐敬西怕到躲得比誰都遠。

片刻，黎影托腮：“我知道。”

-

月末。

郊區棋牌室。

臨湖，竹林多，夏日炎熱，了高照艷下的避暑勝地。

徐敬西見了宋家長子宋政清，后者戴著一副斯文眼鏡框，舉止是世家涵養。

黎影站在在徐敬西后，看二人玩棋。

時不時給這位京爺肩，手也沒勁兒，力道純西服面料弄。

黎影單純不會玩象棋，要徐敬西邊打邊教。

位置對面便是宋政清，言寡語，除非徐敬西開口，否則他不會先開口說話。很有古時候書呆子氣度。

對弈第二局，徐敬西才開口談正事：“書長的位置，你這麼沒把握？”

宋政清悠悠道：“劉家長子劉懷峰資歷比我老。”

劉懷峰是劉家立的接班人，哪似劉懷英小兒子能玩天玩地不管控。世家接班人哪一個沒點城府與手段。

劉懷峰三十三的年紀，在長輩眼中是這個年紀里的佼佼者人。老實憨厚，為人低調，煙酒不沾，怎麼正經怎麼來。

說好聽的，老實派。

宋政清原本可以吃徐敬西的車，卻移了卒棋，一眼明了在給徐敬西讓棋。

徐敬西雙手叉，手肘撐在椅子兩側，抬頭一笑：“這一步，人世故。”

讓棋講的不就是人世故，宋政清不疾不徐道：“劉懷峰背后有推薦人。”自己再有資格也比不上一份薦舉。

徐敬西把玩手里吃到的棋，一只迭一只，叮咚叮咚來回響，調侃道：“照長輩的說法，看的是能力，不是薦舉。”

宋政清始終低頭看棋盤，聽完他這句話就笑出聲，他語氣太輕蔑，讓人聽著就不正經。

“按長輩的說法？”宋政清問，“那按先生您的說法呢。”

徐敬西閑散道：“看命，有的人注定沒那個命。”

宋政清聽得懂他的話，眼前這位爺手腕，別人的命大抵隨便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