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溯終于試了香水樣品,又遞到鼻尖給聞了聞,問意見。
沒什麼意見要提:“好的,像被雨打的森林。”
樹葉、泥土、花香,融合得恰到好,有清淡的沖擊力。
“這個形容好,”江溯很淺地抬了下眉梢,“文案就用這個,要不要付版權費?”
“不用付。”將手邊的畫箱打開,忽然問,“之前的手鏈你有帶嗎?”
“帶了。”他笑了下,好整以暇地看,“愿意接了?”
將口袋里的絨布盒拿出來,打開小聲說:“這個送你。”
梵克雅寶同系列的手表,深藍貝母,澤很亮。
他盯著那塊手表,半晌道:“什麼時候買的?”
“前幾天,網購的。”說,“怕你又送些貴重的,我可以還禮。”
他看了半天,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將拉過來,給把手鏈戴上,又將白皙手腕抬起。
“這次放過你,”他說,“下次再看到你不僅回禮還要把價格配平,我就親你。”
“……”
江溯像是能看穿潛意識的想法,將拉近了些,說:“男朋友買的禮,不用老是想著還禮,既然給你,證明你值得,不用覺得之有愧。”
他又笑了下,“不過我很喜歡,能戴出去炫耀嗎?”
他話題總是轉得這麼快,暈暈乎乎地才反應過來,說:“那你到底——”
“我想你沒什麼負擔地和我在一起,也想你能肯定自己的價值和意義。”他說,“手鏈很漂亮,很襯你。”
年時質的貧瘠,羨慕大家比自己貴重的鞋和配飾,讓這些年即使再怎麼努力更正和說服自己,偶爾也還是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襯得上最好的東西。
所以總講公平,總說同等付出,可為什麼他的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擊中最關鍵的部位,肯定,也配得上別人的付出,無關于如何回應,因為存在,就值得。
他在填補空缺的地方。
說:“可那你不會覺得,你沒有得到什麼嗎?”
“你的開心就是我的禮,”他說,“你的緒對我來說就是寶貴的東西。”
眨了眨眼,第一次有人面對面設地同講這些,是一種很難被說明的能量,緩慢消化著。
說:“你好像是個很好的男朋友。”
他支著頭,眉眼上揚時有年的意氣:“覺得也不虧,是不是?”
沒空再閑聊,收回神,拿起畫筆:“今天的戲好像是在脖子上的,你把扣子打開一些。”
他沒:“這些好像朋友也可以做?”
反應過來,“那不顯得我像在占你便宜嗎。”
話說完就覺得不對,果不其然,他已經靠在沙發里笑起來,這張臉被所有導演偏是有原因的,他笑時真的很迷人。
“這樣啊,”他說,“那我大度一點,讓你占一下。”
再跟他推拉下去就真沒時間了,出手指,將他領口輕輕外拉,燈下手指陷,他鎖骨的凹陷很深。
落筆,說:“你也太瘦了。”
他仰頭“嗯?”了聲:“你不是喜歡瘦的?”
微愣,“什麼時候?我說的嗎?”
“就那一句話,我瘦了三斤。”
在他這個基數下,還能再瘦三斤,簡直難于登天。
終于恍恍惚惚記起來,自己好像是說過喜歡瘦一點的,但是……說:“你不要再吃減脂餐了,之前那樣我也喜歡的。”
他偏頭:“真的?”
“真的。”
說:“減脂餐好難吃。”
“是有點,”他也笑了,“那今晚陪你出去吃別的。”
打開細勾線筆的盒子,江溯讓跟自己面對面坐著,右手刻畫,左手將筆盒就放在他手心。
他自然地低眼去看,“這是你什麼時候的筆盒,怎麼還有準考證?”
“高中的。”
話一出口,他微微停。
筆盒里有一張打印的照片。
雜的校服上,著一塊方形校牌。
江城附中,高二六班,沈聽夏。
……
他略錯愕地舉起相片,半晌后,轉頭看眉眼。
“你以前在江城的時候,讀的是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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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薄荷糖
筆鋒一頓,略微抬頭。
這才從某種奇異的覺中離出來,點頭道,“嗯,高二轉學去的附中。”
江溯:“我那會兒讀的也是附中。”
我知道。
他說:“你跟我應該是同一屆?六班?”
想了想:“后來在二班了。”
“13屆,二班,”他似乎在回憶,半晌后著眼尾笑了一下,“那我們好像還在同一層樓。”
不止。
同一層,隔著一條寬闊的過道,我趴在窗邊遠遠看出去,期待你會在什麼時候探出手。
他說,“有緣分。”
其實是沒有的。
其實是隔得很遠的。
只是那時候我,很努力奔向你。
不知該如何和他形容這一刻復雜的,只知道,現在不是攤開過去的最佳時機。作痛的自尊讓在這一刻暫時無法開口。
說:“后來高三就去藝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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