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寶鑒

鬱華見顧溫愣愣看著自己，語氣帶著些許笑意道：“這大妖既然是你殺的，那東西也理應是你的。這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但也不是路邊的石頭。”一想到顧溫外表總是裝做一副弱小無害的姿態，又聯想剛剛那句‘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的滔天殺氣。鬱華就覺很是有趣，一人外竟然如此反差，還不讓自己生厭。

別人都是偽君子，他是外慫王。

當然實力是一切的前提，如果是別人只是無能狂怒，但顧溫四日鑄造玉清道基。其天賦和毅力都超乎常人，一旦長起來，趙家必亡。

甚至如果他可以道基九重，且趙家那位真君此番無法到達當世頂尖，這個因果會導致一位真君隕落，乃至波及門。

道基九重代表著當世頂尖大能的基礎，也是及仙路的門檻，往往越往高走，一一毫的差距都宛如雲泥之別。

顧溫下心緒，回答道：“九殿下想要，我自然沒有資格拒絕。”

鬱華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問道：“到現在與我說話，也要如此？”

“仙子想要我如何回答？”

顧溫不卑不，始終保持一定的警惕。哪怕對方不會出賣自己，可他已經習慣不在人前說真話。

可惜這位道門天卻不這麼認為，再怎麼說顧溫也是練玉清道基之人，雖然早已習慣對方的口是心非，至在面前不必如此小心謹慎。

第一次以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以後在我面前莫要尊稱趙。”

顧溫愣了一下道：“仙子與他不合？”

從語氣裡聽得出來，鬱華好像與趙相得不太融洽。

“我只是厭惡你尊稱他。”

鬱華自顧自走進屋，袖輕紗從顧溫上拂過，沒有一一毫胭脂味，只是一很淡難以形容味道。像是水中倒月，煙火余燼，稍縱即逝。

遠拐角一盞燈籠出現，燈驅散了走廊的黑暗，兩個強力壯的護院走來。他們見到顧溫站在門口嚇了一跳，隨後恭恭敬敬彎腰道：“老爺，已經子時了，您早點睡。”

“嗯。”

顧溫點頭，隨後關上房門，兩個院護腳步聲漸行漸遠。

屋，鬱華已經開始打量起自己日常居所，左顧右看，拿起書架上的書卷就翻開，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意思。

這仙子都這麼自來的嗎？

顧溫有些頭疼，他很想阻止對方翻開自己的書架。上面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雖然他極用漢字記錄東西，寫了也會馬上消除。但他平時學習大乾文讀書寫字的練筆都在上面，一些抄書，一些詩詞。

大多是大乾市面上的，可糧吃多了總要些點細糠。

可吃人拿人手短，鬱華不是文人墨客，應該沒有那麼敏。他要是修行，哪裡還管凡人的詩詞歌賦？

顧溫再多的顧慮，也被那顆珠子吸引，它被隨手放在桌子上，碧綠泛著。鬱華指尖一點油燈，昏黃的燭火下更加耀眼，一縷縷水波的紋路在表面浮現。

他三步並做兩步，他拿起碧綠的碧眼水波珠，一種失而復得的覺讓顧溫眼眉微微彎。

鬱華翻書卷，頭也不抬地說道：“伱有祭煉之法嗎？”

顧溫趕拱手說道：“請仙子賜法。”

“我剛剛與你說的事。”

“自然是全聽仙子所言，那趙奪人功勞厚無恥，簡直是鵪鶉嗉裡尋豌豆，鷺鷥上劈，蚊子腹刳脂油。”

顧溫對著趙就是破口大罵，惹得鬱華忍不住發出輕笑道：“你罵人倒是別出一格，說說趙家又如何？”

“聖人臨朝，天下嘉靖。”

聽聞如此高的評價，鬱華愣了一下，問道：“天下嘉靖，這天下可看不出安定好。”

顧溫語氣幽幽說道：“嘉靖殷邦，前段時間又加收賦稅，我大乾朝的稅都收到二十年後了能不富嗎？能不家家皆淨嗎？”

他大概清楚對方對於趙家態度，也不需要掩飾太多。

“.”

鬱華頓時無言，莫名被其中句式語調逗笑了，但又知道不應拿百姓苦難當笑話。

只是想聽聽顧溫罵人，就如之前罵趙大腦通直腸。這是鬱華平日裡接不到的事。比起那些故作姿態的文雅，更喜歡聽些趣話。

文雅大多都是裝的，在諦聽面前就顯得很稽。每逢想人前表現，心念緒必然高漲，所以顧溫這個泥鰍是最難以捕捉心念的。但顧溫的趣話多有點地獄，讓哭笑不得。

鬱華轉移話題道：“法即道法承載之，外若想如臂驅使需法門口訣，這屬於外功范疇。”

顧溫問道：“請問仙子，玄明槍是外功可以理解，祭煉法為何也稱之為外功？”

玉清劍訣煉劍意，也沒有任何劍招。

“凡是無法增加修為的都是外功，皆為外道。”

鬱華理所當然回答道，顧溫大概明白了，就是劍宗與氣宗的區別。

練氣為本，其余皆外道。

“修行界中以兵家練之法最強，我尋不到兵家之法，只有三清道宗的基礎祭煉之法。”

出手來，語氣輕似乎安顧溫自己已習慣，更似引貍貓，道：“此方天地有天數限制，我還未到隔空傳法的地步，握住我的手，只需片刻。”

顧溫這次輕車路，手握住，一清氣裹挾祭煉之法沒腦海。

《寶鑒》

裡邊的容包羅萬象。從如何祭煉蘊養法到驅使方法，再到修補法鬥法損壞，甚至還有各類法的應對。相當於給了一套完整的法寶教科書，從門到土。

真香，飯真香。

顧溫越發肯定鬱華這個天使投資人的重要，如果沒有自己恐怕還沒到修行的邊緣，哪怕備命格也免不了一番索和試錯。

著石頭過河，總比自己涉足河流要好。

只是這份人越來越大，以後可不太好還。

“多謝仙子，此恩顧某銘記於心，往後若有所需，上刀山下火海。”顧溫拱手彎腰再次甩出一張餅，鬱華點頭應下。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補償顧家可以說明的，若顧溫沒有天賦，也不會如此上心。所求不就人二字，功利了些，可也好過什麼都不要把對方嚇跑。

這個顧姓後人就是泥鰍，生多疑。

顧溫又問道：“今日顧某殺的那條蛇怪，不知是不是妖怪？”

“並非蛇，而是妲魚。妲魚生水岸泥窟中，似鰻鯽而細長，亦似蛇而無鱗，有青黃二，生兇猛。藥補，為妖化龍，你所殺的或許是一個龍子。”

鬱華語出驚人，讓顧溫神一愣，道：“這龍子也太弱了吧？”

那條黃鱔確實大，但也不過之軀，王府親衛一刀都能破防，砍得它哀嚎不已。顧溫居法力，又練了玄明槍第四重，掌握了足以在凡人中稱宗師的暗勁。

據的手判斷比豬還，並且並且骨頭除了頭部，其他都很，一刀下去沒把黃鱔砍兩半完全是刀刃不夠長。

“不是龍子弱，而是仙地兇險。真正險惡的不是絕地，而是千千萬萬能夠傷到自己的人。仙之險惡，在於人。”

鬱華目落到放在顧溫練武用的長，汴京嚴私藏兵，故以代槍。

幽幽說道：“你這桿長也能殺我，若無法護，只需要朝面門一。”

“十方萬類皆化凡，這便是仙地之天數。不過更有可能是生於龍井之中的靈，不然不可能沒有後手逃跑。”

誰知龍蛇百尺姿？原是人間第一流。

我縱使賤如塵泥，亦有聖與天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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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