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急忙掀開簾子朝院子裏去，果然是桑枝來了，是奉了九夫人的命令過來的。

    同一起來的，還有九夫人的大丫鬟金蕊。

    “薛媽好。”金蕊笑著上前，“我家夫人聽說大夫人最近不適，特意讓我送些補品過來。這裏有兩盞燕窩，是我家九爺在春和樓買的，品質上乘，還請大夫人收下。”

    薛媽放們進來，金蕊同大夫人寒暄了幾句，目落到桑枝上就問金蕊：“你家夫人竟然還留著？怎麽沒打發出去？”

    金蕊回道：“我家夫人原本是要攆走的，可苦苦哀求，我家夫人一時心就留下了。平日裏，就讓做點活，跑跑什麽的。”

    “九夫人的心腸真是夠的。”大夫人幹笑兩聲，又嘲諷了幾句，讓他們離開了。

    金蕊一離開，大夫人又氣得不得了。

    “該死的！這是送燕窩來了？還是故意在我眼前表演恩？”

    明明知道最近因為蕭梁的事生氣，還偏偏安排人過來說那幾句話，不是心要氣麽？

    ……

    金蕊帶著桑枝回了風雅堂，見自家小姐正鋪了一桌子的料，正在作畫。

    “小姐，東西送到了。那大夫人的臉真是難看極了，看樣子這十來天都沒有休息好呢。”金蕊抿著笑道。

    衛靈犀正勾著袖子在作畫，聽聞金蕊的回話，角翹起了淺淺的笑意：“嗯，知道了。”

    “小姐，我來幫您調料。”金蕊轉去洗手。

    衛靈犀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不得桑枝，笑著問道：“這段日子準備的如何了？我的提議可是想好了？”

    桑枝急忙點頭：“想好了，夫人。我願意為了自己和夫人去做那件事。”

    “我可不想勉強你。”衛靈犀說話間，腕子輕輕轉，那纖細的筆尖在宣紙上勾勒出了人漂亮的廓，“全憑你自願。”

    桑枝急忙跪下來：“自願，我自願的。”

    “好。”衛靈犀微微一笑，把手裏畫好的畫遞給了桑枝，“去，拿著這幅畫在大門口等著去。”

    “等著？隻是等著?”桑枝疑的問道。

    “嗯。”衛靈犀點頭，起從梳妝臺裏取出一包藥，“這是你當初為了勾引九爺塗抹在自己上的東西吧？”

    “是。”桑枝紅了臉。

    “這東西你拿去吧，該怎麽用不用我教你吧？”

    桑枝忽然間明白了衛靈犀的意思，立刻接過來：“謝謝夫人苦心！我懂了，若是我桑枝能有明天，定然不負夫人苦心。”

    “記住你的話。”

    “是。”

    桑枝立刻回了房間裏，沐浴把那藥丟水中浸泡了一會兒，才穿好了服，對著鏡子心打扮了一番，才拿著衛靈犀的畫去了大門口附近。

    在大門口附近站了好一陣子，這才遇見了從外麵回來的蕭梁。

    那蕭梁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紫襦的，生得明豔人，手裏還拿著一副畫在低著頭研究著，他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那姑娘，細細想來竟然是九弟房中的丫鬟桑枝。

    桑枝見蕭梁看，假裝手鬆了，手中的那幅畫被風給吹了起來，麵容霎時間變了，慌忙在風中追逐著那幅畫。

    那幅畫被風吹到了蕭梁的邊，他彎腰撿了起來，見畫上是畫的是個人。

    蕭梁好作畫。

    其中，最喜歡作人圖。

    當年，他的一幅人圖畫的極好，被聖上給收了宮中留存，這也為了蕭梁驕傲的資本，每每見了他人做的人圖，定要拿來點評一番。

    “這圖是誰畫的？”蕭梁問道。

    桑枝上前，垂下眼眸，聲音低聽：“回大老爺，這是我們夫人所做。讓奴婢在這兒等著，等衛家六公子幫點評畫的。”

    “衛六郎？” 蕭梁思索一番，“確實，衛家六郎才出眾，這件事國子監裏的人都傳遍了。”

    “奴婢不曉得，隻是聽夫人的話在此等候的。”桑枝依舊垂眸，不敢抬頭去看蕭梁。

    反而是蕭梁將打量個遍，隻見生得果然貌，不過也是才及笄一年，這材卻是數一數二的好，這若木瓜，腰若楊柳，那細長的脖頸弧度好，著一子勾人的氣息。

    上次，蕭梁見很狼狽，遠遠不如今日這般麗。

    他心頭微微一，有心想將這份麗采擷，可轉念一想，這桑枝是爬過男人床的，怕早就不是黃花閨了。

    有了這想法，他的心就平靜了下來。

    “去吧。”他把畫還給了桑枝。

    桑枝知道男人們都在顧慮什麽，接過畫，謝過了蕭梁，開口說道：“大老爺，上次在風雅堂發生的事，讓大夫人跟我委屈了。原本一直想著給夫人當麵賠罪的，一直沒有機會。還煩請大老爺替我給夫人帶句話吧，就說桑枝對不起夫人，讓夫人見諒。”

    “對不起？你哪裏對不起了？”蕭梁屬實是不明白，桑枝哪裏對不起他的妻子了。

    “那日九爺問我誰指使爬得床，我一直看向大夫人……惹大夫人生氣了……其實不怪大夫人，這問題是我的問題……我鬼迷心竅，所以才……”桑枝說著掉起眼淚來，出帕子在空中一甩，便開始淚。

    蕭梁隻覺得一子香風撲麵而來，帶著的氣息，他的頭一陣浮，心裏忽然間難耐的了起來。

    “我已經十六歲了，用不了幾年就到了出府的年紀了。到時候爹媽把我嫁給村裏的傻子，我可不樂意。所以，我了心思，想要留下來。我並非喜歡九爺，隻是想要找個委之所。”桑枝哭著說道，“後來，我跟夫人解釋清楚了，夫人見我可憐就留我下來了。我那夜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依然是完璧之，九爺不曾我，誰都不曾我。所以夫人才讓我留下的。”

    蕭梁一聽原來如此，他安了桑枝兩句：“莫哭，我與大夫人說了便是。”

    “謝謝大老爺。”桑枝破涕為笑。

    蕭梁看著桑枝渾都著青春的氣息，與大夫人和賈姨娘都不同，於是，他心念又是一，把那畫拿了過來：“你不用等六郎了。這幅畫有問題，這筆不夠細膩，而且這人線條有些生，這人畫的太過於直白了，回去告訴你家夫人再去練練吧。”

    桑枝急忙道謝：“謝大老爺。桑枝告退了！”

    回了風雅堂，桑枝把原話告訴了衛靈犀。

    衛靈犀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這畫是故意畫這個樣子的，目的就是勾起蕭梁的注意力。

    “好，你退下去吧。若是有事，我再你。”

    桑枝明白，急忙告退。

    傍晚，蕭珩從軍營裏回來了，沐浴過後，來看衛靈犀，隻見正伏案桌邊，聚會神的畫著人圖。

    他湊上前去看了一眼，笑著開口，聲音清雅沉靜：“夫人，在閨中作畫幾年了？”

    衛靈犀被嚇了一跳，抬眸一看，竟然是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蕭珩都已經回來了。

    “夫君？”

    “嗯。”蕭珩指著那幅沒做完的畫，“夫人的畫整不錯，但是筆略顯生。若要畫人，便要畫出風韻來。人在骨，不在皮，若是骨相沒畫好，這人也不到哪裏去。”

    說著，他從衛靈犀的手中出畫筆，上微傾，一手握筆，一手勾著寬大的袖口，纖細的筆尖落於紙上，運筆自如，一蹴而就，線條流暢自然，人的風韻就這麽般輕巧的被勾了出來。

    衛靈犀心中暗歎，竟然不知道這九爺竟然不會打仗，作畫竟然也如此出。

    “夫君，果然厲害，我竟不知。”衛靈犀滿意地看著這線條驚歎道。

    蕭珩今日心似乎不錯，竟也有心思同玩笑，他瓣於的耳畔，曖昧的氣息從口間徐徐吐出：“我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夫人若是想要多見識一些，那就得加努力了，要不然，我怕夫人吃不消我。”

    這話一語雙關，衛靈犀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

    聞言，忍不住有些赧，抬手去自己的臉頰，不出所料，已經是滾燙一片了。

    蕭珩將的神都收眼底，角噙著笑，又細細欣賞了一番：小丫頭生得，這容貌絕無雙，今日裏接連不斷的舞劍，神和氣著實和先前不太一樣了。

    加上最近讓楚玉不斷調整藥方和飲食，不知不覺間，的已經在悄然發生變化了。

    蕭珩想著等什麽時間那青杏變水桃之時，也就到了采擷之日了。

    “夫君。”衛靈犀卻不曉得蕭珩腦海裏已經開始勾勒出一幅春圖了，指著之前讓桑枝給蕭梁看過的那幅說道，“今日裏桑枝拿畫在門口等六哥，恰好上了大爺，他點評了一番我的畫，我覺得很是有道理。我懇求夫君今晚把大爺請來吃酒，我順帶好討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