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阿姨和叔叔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麽突然就生病了,還要到國外才能治療?”
這個遲來的消息,是雲笑笑萬萬沒想到的,很驚訝也很生氣,生氣為什麽作為佟舟最要好的朋友,他居然瞞了自己這麽多年。
“本來一切都是很幸福的,可有一天我爸在上班路上出了通事故,他開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被一輛超速闖紅燈的車給撞了。”
“整個前臉全部被撞毀,好在我爸他命大,等我媽趕到現場的時候,他雖然被車的框架刺穿肋骨,頭腦卻依舊保持清醒,甚至還能安我媽說他本不疼。我媽以為不至於出人命,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向雲笑笑訴說他家裏當年的變故,猶如把他已經結疤的傷口再次揭開,這種痛苦讓他眼眶瞬間泛紅,說話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等我接到我媽電話,讓我去醫院的時候,我爸他已經躺在了太平間裏。我媽接不了這個事實,一口咬定說是醫院搶救不及時,但並沒有證據,警察也沒有辦法。每天都在哭,不哭的時候就去法院和警局,我知道是想要為自己的丈夫討一個說法,可胳膊擰不過大,醫院那邊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我媽隻有一個人本沒有勝算,最後這件醫療事故被草草結案,我媽也因此終日渾渾噩噩,開始胡言語。”
佟舟說到這裏時,眼中已布滿,他恨。
看著佟舟抖的,雲笑笑也明白,即便時過境遷,他依舊無法對這件事釋懷。
也能理解,原本一個幸福滿的家庭,在幾個小時支離破碎。家裏的頂梁柱沒了,留下年僅12歲的佟舟和母親兩個人,換是誰,誰也接不了。
“你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都不和我講呢?”
回想當年,佟舟臨走前最後見的那一麵,確實和平日裏的年不同,小時候看不懂,隻覺得那日的佟舟有些怪怪的,現在才知道,那是強歡笑的偽裝。
“我不敢和你講。”佟舟有些自卑地低下頭。
“為什麽?”雲笑笑問。
“因為我怕你同我,我不想因為我家裏的事讓你擔心。我知道你自己的生活過得也不開心,沒有必要在為你徒增煩惱。”
雲笑笑從沒想過,佟舟竟然這麽細致,自己家都顧不過來的況下,居然還會考慮到的心。
和佟舟做朋友兩年,從來沒和他講過自己家裏的況,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自己還有個雙胞胎妹妹這件事。
“所以這麽多年,你其實是陪著自己的母親在國外接治療,照顧是嗎?”
“嗯。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去國外把媽媽治好的幾率有多大,但沒有其他選擇,爸爸走了,我如果不讓自己堅強起來,那群醫院找來搗的人肯定就會變本加厲。我要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大人,要變得強大,這樣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啊,你說是不是?哈哈。”
佟舟回答得漫不經心,寥寥一段話就帶過了將近十年的過往。
這讓雲笑笑心疼不已,想要開口安,卻因為突然想起剛剛那句‘我怕你同我’而把想好的話又咽了下去。
“還好你過來了,不然的話,咱倆可能現在還是見不到麵呢。不錯,你做得非常好,現在也算是個能讓人依靠的男人了嘛。苦盡甘來,來,幹一杯吧。”
既然佟舟不想,那就順著他說好了。
“你這是什麽話?什麽‘也算’?我本來也是個可以讓人依靠的男人好嗎!”佟舟配合著打哈哈,開始回擊。
“是嗎?我不信。”雲笑笑瞇起眼睛,佯裝懷疑。
“嘿!”佟舟急得長脖子,“你要是不信就試試啊,來依靠我,你看我能不能護得了你!”
這話出口,兩人皆是一怔。
在雲笑笑看來,佟舟這話放在年人的思維裏,已經超過了男純友的界限,這讓有些尷尬。
佟舟也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大意,竟把自己的心裏話直接禿嚕出來了。前腳剛給人家看過朋友照片,後腳就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這不是變相把自己往渣男的位置上放嗎?該死!
“瞧我這在國外待得太久了,忘記說這麽話會讓人誤會了。笑笑你別多想啊,我說的意思是,你以後遇到事要是來找我,你看我能不能幫你撐場麵就完事了。我是這個意思。”
心中懊悔,但佟舟的反應很快,他立刻給自己的說的話找補,來打消雲笑笑的顧慮。
好不容易才讓讓心和他在一塊兒,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馬腳。
“啊……原來是這樣。”
雲笑笑恍然大悟,原來是地方的語言習慣問題,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就行,畢竟有時候這種東西,如果不是兩相悅,對某一方來說,就會為負擔,會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逃避。
“哈哈,好嘛。那如果以後我如果真的求到你了,你別嫌我麻煩就行。”
“放心,我這個人你還不了解嗎?能幫就幫,不能幫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是幫不了,主打一個有話直說。”
“是是是,那‘直說哥’咱們也來喝一杯吧,為了各自日後的新生和順遂。”
“新生和順遂,這個寓意好,要不說還得是雲笑笑你會說話呢。”佟舟舉起酒杯,“來,我幹杯你隨意啊。”
說完,佟舟直接將杯中的果酒一飲而盡。雲笑笑見狀也不甘示弱,仰頭一口全部喝掉。
好像是把人生中所有不開心的遭遇都化進這杯酒中,帶著酸苦和一同喝下。良久之後,在口中留下的隻剩微甜的果香。
佟舟了解雲笑笑的脾氣,如果不是真的放下戒心,是不會和他開玩笑的。
生敏多疑,自己想要追到這樣的人,第一步就是要示弱。
佟舟覺得自己這頓飯吃得很滿意,畢竟他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要讓雲笑笑心疼他,信任他。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佟舟不介意一直如此,隻要能吃到這顆糖,裝一裝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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