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檀見尤姑姑著急地一張一合,努力地去聽清說的話,終是聽見了,空的眼神轉為茫然無依,眉眼盡是不知所措:“姑姑……”
盡了自己極大的努力去說話,因為一旦開口,就沒力氣去抑方才在承恩殿里聽到的話,可盡管盡力去做了,喊姑姑時,淚水還是不自覺掉了下來。
尤姑姑哪見過陸云檀這般樣子,從小帶到大,都未見過如此無助與難過,嚇得忙將人摟住:“姑姑在,姑姑在,娘子別怕。”
陸云檀輕聲道:“姑姑,以后云檀不在宮中了,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
明年定會出宮,以宮里的規矩,就算是命婦進宮都得頗為困難,更何況是呢,隨心所想見宮中人那是一種奢。
“娘子說的什麼胡話,什麼以后不在宮中了,”尤姑姑道,“可是誰又在嚼舌,娘子莫要去聽這些話,殿下都不會同意娘子出宮。”
……不,他是有這心思的,他只是在等及笄罷了。
如若之前還抱有點幻想,今日在承恩殿,算是給當頭一棒,敲得頭暈眼花,敲得從幻想中清醒。
陸云檀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低聲道:“姑姑,我想沐浴了。”
但沒有讓一個宮婢進浴房,連尤姑姑都拒絕了。
畢竟如若被人瞧見脖頸上的青紫痕跡,那事才真是鬧大了。
陸云檀用沾水的白帕,對著雕花銅鏡,輕輕拭白脖頸上旖旎的青紫,劃過去時,還約帶著疼痛。
……
殿下說,不可如此。
方才,殿下許是認錯人了。
出聲后殿下似乎疑地喊了的名字,之后便讓走了。
那前面殿下想親的是何人,他口中的‘你’是何人,連問的兩個為什麼,問的是何人?
但無論是何人,陸云檀啊陸云檀,殿下喜歡的都不是你。
……
在承恩殿時,又多欣喜,如今,便有多諷刺。
上的這些痕跡,刺眼極了。
以往的那些想法,那麼稚。
就應該藏起這個心思。
如同以往,規規矩矩,安安分分,不再出逾矩的任何一步。
直到明年及笄出宮。
**
次日寅時,天還未亮,李明衍漸漸蘇醒過來。
薄似乎還殘留著點點香氣。
……云檀。
他常常會夢見,不足為奇了,可昨夜的夢——
如此真實,真實地仿若他真就那麼肆無忌憚地欺負了。
白的脖頸,紅/腫不堪的檀,只手可握的纖腰。
就他懷中婉轉低,喊著他‘殿下’。
李明衍閉上了眼,眉頭蹙,沉沉地嘆了口氣。
對的這些邪念,他當真愈來愈抑制不住了。
高德勝一直在殿外站著,聽到里頭有靜,就趕忙道:“殿下可醒了?奴婢去請太醫們。”
太醫署的太醫們很快前來承恩殿復診。
“此刀扎在心臟附近,幸好那兇手是個孩子,力氣不大,未往深了扎,不然臣等也得聽天由命了,可殿下之命,又怎可予天定奪?”
太醫令柳廣白領太醫署眾太醫站于殿里,拱手回稟道,“殿下,傷未痊愈之前,臣等還殿下,莫要勞過甚……”
柳廣白已年過古稀,又憂心頗甚,免不了多說了好一會兒。
聽到后面,連高德勝都忍不住想要打斷,但被李明衍眼神制止了。
等柳廣白說完,李明衍開口道:“柳老,你說的孤都記下了,此事是孤不留心,倒害得你們提心吊膽一整夜。”
此話一出,以柳廣白為首的太醫們忙一一跪下。
“殿下折煞臣等了,臣實在……實在是……”柳廣白說著說著,開始用長袖微潤的眼眶,“實在是憂心殿下,那賊人下此狠手,就算現在臣回想昨日為殿下醫治之時,都心驚膽啊,殿下。”
“高德勝,還不快扶柳老起來。”李明衍道。
柳廣白不起,只等著李明衍再三保證自己定會好生休養,他才心滿意足地起,再親自去煎了藥給李明衍服下,欣地看著李明衍將藥喝完,才滿意地帶著一眾太醫回了太醫署。
等太醫走后,李明衍問起了陸云檀。
“……娘子傷得不重,一回宮便讓太醫給包扎了。”
“還有圣上,圣上尋了陸娘子于天殿問話,去之前,奴婢照殿下之前的吩咐,讓娘子莫說與那男孩有關之事。”
……
李明衍聽完后沉默半晌,淡聲開口問道:“還有嗎?”
高德勝思考了一會兒,回道:“奴婢不知其他的了。”
“孤換句話問,”李明衍聲音極輕極淡,“昨日,可曾來過承恩殿?”
高德勝腦子里頓時回想起了陸云檀叮囑的話,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回道:“來過。”
作者有話說:
高德勝:對不起,我實在瞞不住了。
陸云檀:高公公,你好像也沒怎麼堅持??
第23章 起疹子
◎如若不是起疹子,他倒要聽聽還要編出什麼。◎
“娘子出了天殿, 便說想來看看殿下,娘子擔憂殿下,奴婢就帶著娘子前來承恩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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