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季岫白，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那我也想讓你來救救我，誰天生就喜歡挨打呀，可我那時候還沒認識你。”

    季岫白手指纏繞著許禾檸的一縷長發，“不是有玉佩嗎？為什麽不早點找過來？”

    早就應該來了，那就會盡早地擺掉這種苦難，也能遠離陳深，不至於被他糾纏得這麽。

    許禾檸眼裏有種揮之不去的悲傷，因為這一切本就不是屬於的。

    該被改變命運的是周倩，而隻配一輩子深陷泥沼，痛苦不堪。

    “別再提玉佩的事了。”沒有那麽好的心理素質。

    季岫白察覺到的緒有些不對，他用手裏的發尖輕掃過許禾檸的臉頰，“為什麽，提起它讓你不舒服？”

    仰躺在大床上，後的黑發猶如海藻般鋪開，皮的白皙和黑的發形了最鮮明的對比。

    的眉，的鼻，小巧的，無一不像是照著最的畫冊出來的，沒有一點短。

    如果可以的話，許禾檸想讓他看看周倩，也想讓爺爺看看的小恩人。

    可惜，周倩現在隻能葬在異鄉。

    “沒有那塊玉佩，你會娶我嗎？”

    “不會。”

    許禾檸能被季家接納，玉佩就是敲門磚。

    季岫白將往懷裏抱，“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安排個課程表，每天晚上辛苦點上節課，你還年輕，多學習是好事。”

    “啊？”

    許禾檸是想著知識改變命運，畢竟以前在學校老師就經常說，這兒的孩子想要走出去，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學習。

    但最近學業也不輕鬆，而且那所大學特別好，能把老師教授的全部吸收進去就已經不錯了。

    “我晚上還有作業，你想給我安排什麽課？英語，還是高數？”

    高數是差了點。

    實在不行咬咬牙吧。

    季岫白往臉上去，眉間生出的幾許輕佻之意並不能看到，“我給這堂課取了個名字，對舒適的極致探索。”

    “！”許禾檸不用再往下聽，就知道會有些什麽容。

    “你老師是我，而且不收費。”

    季岫白又想到那個已經被廢了嗓子的霍老師，剛開始許禾檸覺得他是好人，還當著季岫白的麵，語調輕糯糯地喊他，霍老師~

    季岫白兩手指住的下，“來，先一聲季老師聽聽。”

    “我不要學。”許禾檸小臉酡紅，就連耳朵都紅了，整個人宛如樹上紅的蘋果，一口咬下去多又香甜。

    看著撲撲的人兒，好想把剝得的，然後毫無保留地深。

    “不學怎麽行呢，本來你這腦子就不靈，不多多地儲存些知識，遲早就是個草包。”

    許禾檸在他底下彈不得，“那我覺得被當草包好的。”

    “什麽？”

    季岫白在耳邊呢喃開，帶了些笑意。

    “被……”

    “草，好的？難得你有這覺悟。”

    許禾檸真的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了，他不正經。

    在床上，最後妥協的肯定隻會是許禾檸。

    了大半夜的季老師，他覺得好聽，覺得恥，他剛開始說隻要張口肯，他就放過。

    可後來顯然不是，季岫白又說有了第一次，後麵該更好張才是。

    第二天飯桌上，蘇曉給許禾檸張羅著早餐。

    “曉曉，我不想喝牛，想喝點豆漿。”

    蘇曉聽著的聲音很不對，“不會冒了吧？嗓子好啞。”

    季岫白在旁邊，也算是給解圍的，“昨晚學習到太晚，喊老師喊啞的。”

    “啊？”蘇曉搞不懂這什麽作，“是因為老師沒教好，生氣喊的嗎？”

    許禾檸並攏著雙，又昏昏睡，男人聽著蘇曉的話，恍然大悟，“我說怎麽罵得這麽兇，原來是老師沒教好。”

    那一定是他的教學方式有問題。

    季岫白將兩個黃包夾到碗裏。

    吃不下，“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

    季岫白：“我昨晚吃過了。”

    蘇曉：“？”

    昨晚哪裏有黃包啊，這都是早上現做的。

    許禾檸已經得一句話不想說了，說多錯多，誰知道季岫白這還有什麽在等著呢。

    *

    傍晚，一輛黑的奔馳駛南安城的某個小區，天已經暗下來，但樓下還是有很多玩耍的孩子並未歸家。

    梁琮替陳深拉開車門，“前兩天剛給他們安頓好，還沒人知道這裏。”

    兩人上樓，梁琮按響門鈴。

    過來開門的是個三十出頭的人，看到兩人時，眼裏著謹慎和疑，“你們是？”

    “我們是賀林的朋友，聽說他出事了，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人見狀趕開門將他們迎進去，“快請坐，隨便坐。”

    房間裏跑出個小男孩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著門框好奇地看他們。

    梁琮衝他招招手，又從兜裏出棒棒糖。

    男孩怯生生的過去，看看陳深，這個叔叔好嚇人，臉冷得跟冰磚一樣，他沒敢接。

    梁琮替他剝了糖紙，又把糖塞到他裏。

    人沒說兩句就哭起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都這麽多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人也見不著……”

    北港出事後，賀林就了警方最大的突破口，也了這個案子裏最關鍵的人。

    梁琮隻能安著，“會沒事的。”

    本來他和陳深就沒打算過來，這種時候當然要避嫌，但他不知道陳深怎麽想的，聽說賀林的孩子過來了，就執意要來看看。

    梁琮將人拉到邊上，給了一些現金，人推著手說不要。

    陳深坐到餐桌前的一張椅子上，見男孩咬著棒棒糖，一直在看他。

    他招招手，“過來。”

    男孩雖然有點怕，但還是上前幾步。

    “叔叔，我爸爸會回來嗎？他之前說這兒有個好大的園，還有大馬戲表演，他還沒有帶我去看過。”

    陳深看著眼前的男孩，跟那時候的自己似乎重疊了。

    同樣瘦瘦小小的個子，同樣稚的臉龐，同樣在等著父親歸家。

    他抬手著他的腦袋。

    人的手機鈴聲響起，趕接通，裏麵傳來幾句說話聲，接著就是蹲下去，哭得撕心裂肺。

    梁琮和陳深對眼，就聽到人哭喊著，“賀林死了，他們讓我過去趟，他再也回不來了。”

    男孩睜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叔叔，我要爸爸……”

    他這會也不怕了，撲過去抱著陳深的手臂，“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了？我不要，我不要爸爸帶我去看大馬戲了，我隻要爸爸回來。”

    陳深剛失去親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也隻有他才會懂，這才是苦難的開始，沒有能庇佑他長大的父母，他的一生都在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