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采回去的路上坐在車一言不發。

    元霜知道，是周嘉也的種種行為和言語傷害到了。

    隻是不會說話，卻不代表聽不見。

    “小采，你是不是也不喜歡那個叔叔？”

    任何一個孩子，在聽到一個陌生男人那樣評價自己，那樣對待自己時，任誰都不會喜歡的。

    小采卻沒有言語，一直地揪著自己的手，直到一口氣散去，“……沒有，隻要媽媽想讓我去，我都會答應的。”

    因為元霜在開車。

    便寫在了手機上，等元霜在紅燈路口停住，這才被看到。

    這個孩子實在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那我呢？”

    元霜還是想給小采一個考慮的機會，“你想不想跟姑姑一起生活，如果有一天……媽媽真的不在了，你實在不想跟著那個周叔叔，就跟著姑姑好不好？”

    “是因為我哪裏做的不好，所以媽媽才不要我了對嗎？”

    這個年紀是懂得生老病死的。

    卻也太過聰明，看得出來，杜挽從一開始就不想去治病。

    比起活著。

    更加懷念那個死去的人。

    “不是的。”

    元霜將車停下來，手著小采的頭發，想要給予最基本的安，“媽媽也不想離開，也不想生病，但這個東西……不是可以左右的，如果可以，當然想要一直留下來。”

    “真的嗎？”

    小采連比劃手語的適合都有些遲鈍。

    生怕是自己太囉嗦，或者生怕自己太多事，不想

    為被人討厭的孩子。

    “當然是真的。”

    從某種層麵來說。

    杜挽想要離開，是因為治療的過程太痛苦，剩餘的那部分原因，便是因為小鈴鐺了。

    小采垂下眼眸，像是在深思路似的，“如果媽媽答應，我願意跟著姑姑生活。”

    不管怎麽樣。

    的基礎都是停留在杜挽的意見之上。

    在杜挽這裏。

    將自己當了一件商品。

    隻要杜挽願意。

    不管是將轉手給別人，還是將重新送回商店中，都是願意的。

    並且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小采，難道你自己就沒有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嗎？”

    小采搖頭，抿。

    真摯的眸就好像在說沒有。

    元霜這才真正明白了的意思，隻是一個孩子，要有年人那般的思想是很困難的，的心願便是杜挽的心願了。

    “那好。”

    元霜尊重這個孩子的任何決定，“隻要你願意，等我問過杜挽，也答應，姑姑就帶你去辦領養手續。”

    段寒那裏也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媽媽還在啊。”

    這次小采沒有比劃手勢。

    而是急急忙忙，用形說了聲。

    看著這樣。

    元霜的心疼加劇，深吸了一口氣，彎腰將小采摟進了懷中。－

    最近杜挽的一天比一天要差。

    幾乎已經到達了意識全消的地步，偶爾有模糊的意識在，也隻能拉著元霜的手輕輕出氣，接著吐出一口氣，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後事，

    也都一字一句代著。

    除了父母，最後放心不下就是小采。

    知道了周嘉也無論如何也不會領養小采的事。

    杜挽的最後一希破滅。

    隻好選擇將小采托付給了元霜。

    “我知道你跟寒的沒有那麽堅固，可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怎麽樣，都不要放棄小采。”

    一直以來。

    杜挽不肯將小采全然托付給元霜，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不由得擔心。

    所以才會在最後的時刻。

    顧不得什麽分。

    “我當然不會。”

    元霜看著杜挽奄奄一息的樣，心髒仿佛被了一把，接著忙點頭，“就算有一天我跟段寒再次破裂了，我也一定會帶著小采走的。”

    聽到元霜這麽說，杜挽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

    很幹。

    卻已經快吃不下什麽東西了。

    最近都輸營養維持生命。

    幾乎快了一還活著的。

    元霜再也等不下去，說什麽也要在最後這幾天將周嘉也來陪伴著杜挽。

    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杜挽生前唯一過的那個男人。

    可周嘉也要麽是躲在酒店，要麽是不見蹤影。

    元霜一直在酒店的房間門口才等到他回來，上次不歡而散，這次再不能讓他逃掉。

    “周嘉也！”

    聽到元霜的聲音。

    周嘉也在原地駐足著。

    走過來，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周嘉也的胳膊，“走，你跟我走，去醫院！”

    “放開。”

    就算不去醫院。

    周嘉也也不會睦州。

    就好

    像是要在這裏熬死杜挽，然後順道參加的葬禮似的。

    周嘉也完全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有多殘忍。

    “我不去。”

    他說著甩開了元霜的手，“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會再去見一個怯弱的人。”

    “什麽怯弱的人，你知道杜挽姐為了活下來有多努力嗎？”

    杜挽的痛苦，元霜都是親眼見證那個人。

    聽不得周嘉也這麽說杜挽，抬手正要打他，可最後的力氣卻被瞬間走了，胳膊緩緩垂了下來，接著有氣無力地衝著他微笑，“怯弱？相比起來，你連別人的生老病死都不敢麵對，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我不如，你就好了？”

    這麽多天的緒支撐點在一瞬間坍塌。

    周嘉也雖然也在這裏，但好似跟元霜並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的所作所為元霜並不知。

    “我給杜挽找了多個醫生，卻都統統回絕了，本就不想活著，哪怕是為了那個孩子，也不肯活著！”

    周嘉也不肯再次麵對在意的人的離開，“爸媽死的時候你都不在，現在來跟我聊這個問題，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再去見杜挽姐最後一麵了？”

    “是！”

    周嘉也一把推開了元霜走開兩步，他背對著元霜，麵上悲痛的表是看不到的，“當年母親去世，還有父親，跪下來求你去參加，你不是也沒去嗎？！”

    “那是有原因的，可杜挽姐並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吧？

    ”

    周嘉也重重閉上眸子，“想要拋下所有，一個人去見小鈴鐺，這就是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