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病房中待了多久,直到護士來通知杜挽做檢查。
元霜才訕訕離開。
走到醫院樓下,還是可以看到坐在臺階上的周嘉也,他在這裏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可看到杜挽那個樣子。
元霜才明白。
走不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也是真的。
杜挽的狀況糟糕了。
或許下一秒就會離開,又或許可以在治療中將生命一直延續下去。
這都是難以控製的。
元霜能做的隻有在還在的時間裏,幫料理好一切後事。
兩人一同上了出租車要去酒店。
路上無話。
在走廊上即將要分道揚鑣時。
元霜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你等一下。”
周嘉也背著,卻沒有發聲。
“杜挽姐的意思你應該是知道的,要是真的因病去世了,你就必須要負擔起養小采的責任來。”
這麽說當然是有些不講道理的。
可這是杜挽的訴求。
放下了從前的尊嚴和恩怨,在病膏肓的狀況下還肯讓周嘉也來見自己一麵。
無非就是為了小采。
如果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
那周嘉也便真的配不上從前杜挽對他的。
盯著他的背影。
話落後的幾秒,他突然轉,一把拽住了元霜的領,還跟以前一樣莽撞,手。
喜歡用暴力讓對方閉。
可畢竟自己眼前這個人是元霜。
他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的妹妹手。
“你明白什麽,我要是答應了杜挽
,就真的不會再去治病了。”
從見到杜挽的第一麵,周嘉也便意識到了,杜挽去化療,住院治病,都隻是為了等到一個可以將小采托付過去的對象。
這麽多年來。
所所想的,一直都是小鈴鐺。
這次患病。
要不有小采,或許真的早就放棄了治療。
“我當然明白。”
眼淚突然從眼眶中滾落,炙熱滾燙,無法控製,眼淚掉在了周嘉也的手上,讓他止不住地抖著,“你明白什麽,你要是真的明白,就不會勸我答應杜挽了。”
“是你不明白杜挽姐,自從小鈴鐺走之後,已經很辛苦了。”
元霜為人,更能明白杜挽的心,“從小鈴鐺走之後,早就不想活了,當初是為了父母,現在是為了小采,你就不能全一次,讓為了自己一回嗎?”-
回到房間早已經筋疲力盡。
元霜癱倒在床上,就連枕邊手機響起來,都已經沒了力氣去接。
跟周嘉也吵的那一架,更是花了僅剩的力。
抬起胳膊將手機拿了過來,接著按下去。
手機在耳邊響起。
段寒的聲音中有些無奈,“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不是說好了落地就告訴我的嗎?”
“對不起,太累了。”
元霜主道歉,“你呢,還沒睡嗎?”
“為了等你的電話,我哪有心去睡?”
“是嗎?”
元霜實在不知該怎麽跟段寒解釋眼下的狀況,泣了兩聲,因為啞然,竟然哭
出了聲音來。
將臉埋進了枕頭中。
可聲音卻還是溢了出來。
被段寒聽到,他更加著急,卻不知道要怎麽元霜現在的心。
不用多問。
也知道杜挽的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到底是什麽病,或許我可以找醫生替杜挽看看,幫幫忙?”段寒竭盡全力,也隻為了讓元霜高興一點,不要再流淚,更不要再傷心,“你知道的,我認識的醫生是最多的。”
“不,不用了。”
元霜哭著哭著又咳嗽了聲,“醫生沒用了,杜挽姐需要的也不是醫生了。”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元霜不知要怎麽解釋。
畢竟杜挽的心,是沒有幾個人能夠理解的,“真的沒什麽,你好好休息,等理好這裏的事,我就會過去的。”
“不用著急。”
這還是難得有一次。
段寒沒有催著元霜回到自己邊來。
隻因心裏明白,杜挽這件事,遠比周嘉也出獄要嚴重得多。-
幾天聯係不上元霜。
才從江譽口中得知出國去看朋友的事。
從俞思臉上捕捉到了一傷心。
江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不在,你沒了出去的借口,所以這麽傷心?”
“……才不是的。”
俞思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更不知道要怎麽應對江譽的冷言嘲諷,“我隻是擔心方姐姐。”
“有什麽可擔心的?”
江譽並不覺得俞思是真的擔心,畢竟生病的是杜挽,又不是方元霜。
“我知道你跟
走得近,但既然你現在跟我在一起,就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
他放下了茶杯。
走到了俞思麵前,虎口掐住了俞思的下,將整張臉抬起來。
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在俞思即將吃痛之餘,又將手鬆開了,“算了,先吃飯吧。”
他對俞思,偶爾也會有心。
尤其是上一次冤枉了之後,甚至特地留出了三天時間來陪,這都是對的偏了。
他希俞思能夠珍惜。
而不是仗著他的喜歡,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底線。
可這次顯然又是江譽天真了。
剛坐下。
俞思便低了聲音,哪怕知道江譽不會答應,還是問了一聲,“我最近能不能跟我哥哥見上一麵,我真的已經很久都沒有見他了。”
到底是親哥哥,怎麽可能真的當死了一樣,再也不見?
可聽到這麽問。
江譽立刻將自己的不滿掛到了臉上。
“俞思,看來我最近真的是很縱容你,才會讓你大言不慚地提出這種要求來?”
“……不,不是的。”
沒有別的心思,就隻是想要見上俞淮一麵。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可江譽畢竟被俞淮設計欺騙過兩次,他心中會有抵也是應該的。
俞思大著膽子握住了江譽的手,“我真的就是想哥哥了,所以想要再見他一麵,哪怕隻是幾分鍾也好,就確認他過得好不好。”
“那也不行。”
江譽到底還是那一副不變的鐵石心腸,“你聽清楚了,你現在是
我的人,就要遵守我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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