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在等待，樊雲中途勸過段寒先走，他沒答應。

淩晨。

家中文嫂打來電話，段寒走到一旁接起。

“先生，楚小姐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一個人睡不著。”

走廊安靜，穿堂風淒涼，吹幹了段寒袖口的一片跡，跡了暗紅，“周嘉也沒有去陪嗎？”

“楚小姐要等你，說跟周先生不。”

若是換作前幾日，段寒不會考慮就會回去，隻因楚皎那張與向笛相似的臉，可眼下，他的心竟然更偏向病房裏的方元霜。

可權衡之下，段寒還是選擇了楚皎，“知道了。”

走之前，段寒又去看了一眼，方元霜似醒非醒，宋止握著的手，兩人在昏暗的屋子裏，聲音如漂浮的柳絮，茸茸地拂過耳畔，真像是有人在互訴衷腸。

真想折斷宋止的手。

段寒扯了扯領帶，離開前的一眼，要多森有多森。

回去路上江助理開車驚心魄，生怕車子顛簸，惹得後排上這位祖宗大發雷霆，畢竟他在想什麽，沒人得。

過去他厭惡方元霜，離遠遠的。

可這次知道方元霜失蹤一周後，很快就派出人去找，這便算了，竟然還親自踏足那個汙糟的地方將人帶出來。

“小江。”

段寒眉間冷淡了一重，瞳孔越是漆黑，越深邃，“去找個住，帶楚皎安頓出去。”

跟在段寒邊這麽多年，江助理是了解他的，這麽說算是溫和的

了。

恭恭敬敬應下還沒完，段寒又拋過來一個讓人膽寒的問題，“小江，你說宋止算什麽東西？”

“他在您跟前，自然什麽都不是。”

“現在他可是方元霜眼睛裏的寶。”段寒頭往後仰了仰，暗影纏繞在他的麵孔上，一聲歎息從嗓子中散出來，“比當初對我還要在意些。”

升了頂層的房間，這裏幹淨，環境舒適，同等的價格也昂貴。

宋止敲門進來，手上拿著新鮮的骨頭湯，方元霜坐起來一些，表倉惶焦急，“……可以轉病房嗎？我不想住在這裏。”

這裏一天要上千塊，加之一些護理費怕是要過萬，怎麽敢繼續待下去。

“不喜歡這一間嗎？”宋止算得上是溫化了，以前隻有宋止不辭辛苦車接車送，被段寒拒絕，默默哭泣時也是宋止遞紙巾給，告訴，很好。

比任何人都好。

方元霜咬著，“我想去普通病房。”

這裏太貴。

不是可以承擔的。

“你了很重的傷，在樓下對你養傷不好。”

宋止輕聲安，“不用為錢擔心。”

他不是段寒，沒有一個好的背景與家世，段寒生在金融世家中，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財富無法衡量，睦州這麽多世家，真正與他段家齊平的之又。

段寒有高傲的資本，可宋止也養得起元霜，將骨頭湯喂下去，方元霜看到了宋止手上的傷，“這是救我那天傷到的嗎

？”

宋止一滯，沒說實話，“是。”

站在門口，段寒與周嘉也默不出聲看著，方元霜撕開創可，替宋止住傷口。

“看來還真是讓誤打誤撞到一個好的。”

方元霜失蹤，宋止第一個去找，為了不惜得罪穀家與薑家，這種事原是幾家人私下解決最好，他卻報了警，以限製人自由與待毆打罪告發穀薇與薑又青。

這種行為在段寒看來是蠢不可及。

“等們出來了，方元霜隻會更慘。”

周嘉也輕聳肩，他才不在意這些，“更慘，那不是正合你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