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賀老夫人見他來,立即豎眉:“你干的好事。”
母親鮮對他冷臉,賀璋蹙眉。
他目淡淡地掃過賀馨蘭,賀馨蘭手臂和腳踝裹著紗布,跪在地上,邊放著個輕簡的包袱,頓時了然。
“你今日上午做了什麼?”賀老夫人責罵道:“且不說馨蘭將來還要過門,就說親疏遠近,馨蘭與我們都比外頭的人親,你倒好,一聲不吭地就丟下不管,這會子......”
賀馨蘭頭皮發麻,在老夫人面前吐苦水是一回事,但在賀璋面前吐苦水又是另一回事,趕阻止道:“老夫人,不怪賀大哥,是我自己要走。”
“你在我邊好端端地待了這麼多年,突然要走,難道不是因為此事?好孩子,我老婆子還在,會為你做主,你快起來。”
賀馨蘭沒起,重重地磕了個頭,道:“真不怪賀大哥,是馨蘭自己覺得沒臉留在這里。賀大哥不愿娶我,老夫人卻想將我配賀大哥,賀大哥左右為難以至于至今都未家。若是往回還好,如今我見到賀大哥有喜歡的子,再是不能耽擱賀大哥了。老夫人你就讓我走吧。”
“你孤一人能上哪去?”賀老夫人道:“你從小無父無母,我將你當自己兒看待,你這一走豈不是要割我的?”
“老夫人,”賀馨蘭匍匐在地上嗚嗚咽咽哭起來:“可我真不能再待下去了,賀大哥婚事要。”
“你上還帶著傷,哪都不許去。你的婚事我來做主,快回屋子歇息。”
賀璋冷眼瞧了會,突然開口喊人進來,吩咐道:“帶回去屋子。”
賀馨蘭怯怯抬眼,也忘了哭了,今天賭這一場,也不知有沒有賭對。
“馨蘭,聽你賀大哥的,快回去,事我來跟他商量。”
賀馨蘭起,弱弱行了一禮,這才退出去。
賀璋走到旁邊椅子上坐下,也不急著說話,先是呷了口茶。
“你到如今是個什麼打算,你且說來。”老夫人道。
“母親,”賀璋說:“我不會娶馨蘭。”
“你——你想氣死我不?”
“母親,你聽兒子解釋。”賀璋放下茶盞,繼續道:“我不娶一是為好,二也是為我自己好。”
“這話怎麼說?”
“我對馨蘭無意,娶了,不會過得如意,興許只會是郁郁寡歡一生,難道這是母親想看到的?”
“二來,兒子在朝做,每年年節都會有各種應酬,馨蘭當不起事。”
賀老夫人沉默,這種事其實也想過,只是......
訥訥道:“馨蘭聰明,不會也可以學。”
“母親,馨蘭能不能做得來你心里清楚。當然,做不做得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有喜歡的子,兒子想娶那子。”
“就是今天早上見到的那個?”賀老夫人問。
“正是。”
“你要娶我沒意見,還是之前的那句話,馨蘭必須是......”
“母親,你為何執意讓我娶馨蘭,我心里清楚。”賀璋直視母親。
賀老夫人作一頓,目有些躲閃。
“兒子早已跟您說過,當年那件事我已不在意。即便其他人知曉了,也對我無影響。”
“兒子在朝做,憑的是能力,而不是好聽的名聲。況且,兒子娶妻,娶進門便是我的妻,也不會在意母親的過去。”
“兒子知道,你為何執意讓我娶馨蘭,是不是馨蘭總在你面前說,若是娶了高門貴,會瞧不起您?”
賀老夫人突然傷心起來:“馨蘭說得不無道理,我的過去見不得人,你若是娶了個外人進門,我要怎麼跟相,若是得知了我以前的事,說不準在心里要怎麼輕蔑我這個婆母。”
賀老夫人因為以前在村里不得已跟員外老爺的事,是一輩子的恥辱。也清楚,這個兒子曾經也恥于有這麼個母親,直到后來們離開村子才漸漸好些。
但這件事埋在心里像塊傷疤,而且,隨著兒子的做得越大,傷疤就越丑陋。以前不肯隨兒子住京城,也是怕他因自己蒙。
想讓他娶馨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這輩子已經在兒子面前抬不起頭,不想在兒媳婦面前也這樣。
可如今,兒子就這麼坐在他面前,當著的面,將這塊疤扯了下來。
說不疼是不可能的。
“我覺得馨蘭說得對,”賀老夫人繼續道:“若是兒媳婦娶進門看不起我這個婆母,往后家事難立。你看哪家不是兒媳婦對婆母恭恭敬敬的?我這麼打算也是為了咱們賀家好。”
“那母親就不擔心馨蘭瞧不起您?”
“不會,是我撿來的,命賤如草,跟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不能比。”
賀璋嘆氣,說道:“母親,您不必妄自菲薄,您是我的母親,您兒子是大理寺卿,朝廷重臣,沒人敢輕看您。況且我要娶的子,是個善良心純之人,莫說不知您的過去,即便知道,也斷不會瞧低您。”
“你怎麼知道?人心隔肚皮。”
“我與相識三年,知知底。”
賀老夫人沉默下來,拿帕子揩了會兒眼淚,低聲問:“是哪家貴?”
“不是出自高門貴,父親是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家中人口簡單,有母親和一個剛及笄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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