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拿來，今日要穿。”

“是。”小廝放下東西趕跑出門了。

于是，等到酉時，婧兒從國子監下學回來時，就見顧景塵一鮮亮的寶藍錦袍，十分亮眼地等在百輝堂了。

他負手站在廊下，傍晚余暉落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莫名的讓人覺得踏實又

溫暖。

“夫君，”婧兒把書箱遞給他：“你怎麼出來等了，一會兒還得吃飯呢。”

“今日我們去外頭吃。”顧景塵道。

“可我...”婧兒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的國子監青衿，說道：“我還得回頤夏院換裳。”

顧景塵慢條斯理地從上至下打量了自家小妻子，眼尾溢出點笑來，說道：“這樣就好，婧兒穿什麼都好看。”

婧兒才不信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上有三百天都要穿青衿，都穿膩了，哪里會覺得好看？

再加上今日是七夕，這還是頭一回跟顧景塵過節呢，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夫君等我片刻就是，”提著擺跑出照廳，青衿掀起一夏日涼風，那歡快的影映在顧景塵眼中，令他想起四年前，有一回婧兒看話本子被抓包，也是這般穿著青衿，在余暉下鬼鬼祟祟地穿過照廳。

不自覺地，他勾莞爾，隨即提著書箱慢條斯理地跟上去。

.

婧兒換了玉繡折枝堆花襦，臂彎挽著紫菱緞披帛，緞面輕如水，挽在手上，猶如仙下凡。

再加上這玉襦十分襯，將婧兒脖頸下的一片欺霜賽雪更襯得瑩白幾分，尤其還是那兩細長的鎖骨，筆直且勻稱，好看極了。

顧景塵依在門邊，好整以暇地欣賞了會，見轉旋了一圈，問他：“夫君，好看嗎？”

模樣俏，渾著青春氣息，但又因已經人事，眉眼間藏著點溫婉魅，這麼偏頭看過來，顧盼生輝。

“好看。”顧景塵發自心地贊，甚至有點不想將帶出門了，只想好生藏起來讓自己看。

他眸子里帶著不加掩飾的欣賞和歡喜，婧兒愣了下神，突然不大好意思起來，咳嗽一聲，說道：“夫君帶銀錢了沒？可別忘了。”

“好。”

顧景塵手牽：“夫人的話，為夫不敢不從。”

.

兩人本就長得好看，如今又經過心打扮一番，出現在京城大街上時，如一對璧人似的令人移不開眼。

才進酒樓，毫無意外地收獲了許多目。

今日陪夫人出門的也不乏一些場之人，況且，這家酒樓是上京最大的一家，貴客盈門。

僅是進大堂這麼點時間，顧景塵就遇到了兩個同僚，其中一個就是上次在宮宴上遇到的那位左丞大人。

左丞大人是陪著夫人和兒出來看花燈的，遇到顧景塵進來，他熱得很，老遠就打招呼。

“顧大人？”他拱手行李，瞧了眼顧景塵邊年輕靚麗

的夫人，目了然道：“顧大人今日陪夫人？”

顧景塵點頭，牽著婧兒的手，與他寒暄。

那廂，左丞夫人和兒上前來見禮，左丞家的兒年紀還小，約莫十一二歲的模樣，見了婧兒這般打扮，好奇地道：“咦，這位姐姐好像個仙。”

沒見過婧兒，自然不知道顧景塵的夫人是誰，話一出口，就被母親嗲怪了眼：“沒大沒小，這是丞相夫人，該喊嬸嬸。”

婧兒：“......”

待辭別左丞一家后，婧兒小聲跟顧景塵埋怨：“與你在一起，我都變老了。”

顧景塵勾：“怎麼會，該是與夫人在一起，為夫變年輕了。”

“那也還是我吃虧呢。”

“吃什麼虧？”

“你老牛吃.....”

話未說完，前頭就見了大理寺卿賀璋賀大人。

賀璋邊還站著個，正是褚琬。今日是七夕，這兩人出現在這，頗是耐人尋味，而且褚琬上穿的并非袍，而是一套明艷的累珠疊紗霞茜，襯得姿高挑勻稱。

褚琬在這種場合下遇到婧兒有點不好意思，本想給婧兒打個眼，讓兩人裝作沒看見對方各自路過就好，偏偏賀璋瞧見了顧景塵，上前去行了一禮。

婧兒一臉詫異和不可思議，眼

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以前怎麼沒聽說起過。

褚琬赧，低聲道：“我正在追求賀大人呢。”

噗——

婧兒差點換岔氣，咳得不行。

“怎麼了？”顧景 塵看過來。

“沒什麼。”婧兒擺手，拉著好友繼續問：“你也太.....”

悄悄豎了個大拇指，然后點評道：“眼不錯。”

褚琬那點頓時拋到了天邊：“是吧，我好不容易磨他出來的呢，之前他還一直說忙，死活沒回我信兒。”

“那今日怎麼就肯出來了？”

“對啊，我原本也沒抱希的。”褚琬說：“后來也就不知怎麼的，他又突然答應了。”

彼時同僚問七夕打算如何過，自暴自棄，覺得賀璋這種人太不解風，既然他不愿意，那就算了，隨口對同僚說跟其他人一起過。

但回到家中后，次日就收到了賀璋的回信，信上寥寥數語，看得出來他真的是相當勉為其難的，一副“大發慈悲”的口吻丟下庶務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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