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塵沉默，只著的手心把玩。

婧兒近日看多了賬冊，對銀錢數目格外敏，想起那一匣子金閃閃的頭面，估計得支出去不，又忍不住疼了下，絮叨的聲音也就沒那麼客氣起來。

“往后可莫要這樣了，顧叔在外頭打理生意也不容易，若靠大人每年那點俸祿都不夠你花銷的。”

“嗯。”

顧景塵老老實實的，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悔改之意。

第76章

進臘月后，就臨近年關，不僅顧景塵忙，連婧兒這邊也很忙。

除了要準備年節的事，還得理府上庶務，還得分國子監的學業。另外，還有一項極其重要的事，就是繡嫁。

閨閣子在出嫁前都會為自己準備嫁，當然，除了紅不找人代勞的之外，大多都是自己完的。

婧兒紅從小得母親真傳，可即便再巧，也難以分兼顧。甄嬤嬤諒，索讓繡蓋頭，至于嫁便給府上繡娘來做。

這倒是把府上的繡娘們給樂壞了，攢了一的好本事往回沒得機會派上用場，這會兒真是鉚足了勁兒。

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著，還未過年，倒是先出了些喜慶來。

這期間，婧兒跟顧景塵也只是在吃飯的空檔匆匆見面，且見面了也不得閑談風月，皆是討論年關和婚嫁之事。

對于婚嫁，婧兒從最開始的臊，到如今也很淡定自如了，坐在椅子上有條不紊地與顧景塵談論，仿佛談的不是自己的婚事而是他人的。

“翻年后，我得搬出相府住一段時日。”喝了口湯后，說道。

顧景塵抬眼：“為何？”

“習俗如此，親前我們是不許見面的。”

這習俗已經多年，但隨著大塑風氣愈發開放，漸漸遵守的也不那麼嚴謹。從以往男定親后大防，到如今只需婚前的兩三個月不見即可。

婧兒也要守這習俗。

再說了，屆時出嫁也不可能從相府出嫁，婚轎和嫁妝是要出門的，得繞街走一圈，灑些銀錢糖果討個吉利。

翻年后打算在外頭租賃個宅子，一來守習俗，二來也方便出嫁。

顧景塵默了下，問：“何時離府？”

“年后正月間事多，”婧兒想了下，說道：“二月吧，二月初離府，我明日便讓人去留意宅子，年前先賃下來，打理干凈后，屆時直接搬過去。”

“無需另尋宅子，”顧景塵道：“奉街有寬敞的宅院，是我最初來上京時住的，家什齊全，你搬去那就是。”

“那是你的私宅？”婧兒問：“怎麼就沒聽你說起過？”

顧景塵勾：“婧兒就不允許我藏些私產嗎？”

婧兒剜他，玩笑道：“藏私產自是可以，只不過大人藏私宅做什麼？莫不是還想金屋藏？”

這話倒是提醒了顧景塵，他煞有介事點頭道：“也不是不可。”

“嗯？”

婧兒瞪眼，放下筷子飯也不吃了。

顧景塵幽幽睇，意有所指道：“是有那麼個想藏起來。”

婧兒在他溫的目下，漸漸臉紅，啐他：“我才不要你藏。”

“嗯，那婧兒藏我也可。”

“你是嗎？”婧兒抬起秀氣的下問。

“為了婧兒，我勉強當一回。”顧景塵一本正經道。

“……”

“大人說這話是何意？”

隨即猜到什麼，蹙眉狐疑地看他：“莫不是大人想……”

顧景塵沒說話，當是默認。

“那怎麼行？”婧兒說：“分明說好了親前不能見面的，大人若是去了宅子，豈不是讓人笑話？”

“我去便是，無人知曉，誰笑話？”

“……”

竟不想，有生之年還能從顧景塵里聽到“”這兩個字。

婧兒心緒復雜了會，嘀咕道：“可這……這也不合規矩。”

“規矩是做給外人看的，”顧景塵慢條斯理嚼飯：“難道婧兒真想這麼長時間不見我？”

婧兒坦：“時間很快的，而且我也忙，說不準一眨眼就過去了。”

顧景塵眼皮微掀，含著那麼點笑，氣定神閑。

事，就這麼被他單方面強勢地定了下來。

臘八前夕，婧兒收到褚琬的帖子，邀去酒樓吃茶。

褚琬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爭取，終于進了大理寺，為從八品的，這也是開了大理寺招的先河。

據褚琬說，此消息傳出時，街坊鄰居們都驚訝了好一陣子，連褚琬的父母也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大理寺那樣的地方，哪怕只是個從八品也是個分量十足的缺。平常的宦人家要想讓子弟大理寺，那也得費不功夫的。

“所以…”婧兒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褚琬眉眼生輝，還未職，上就帶了點氣勢，連說話都腔得很。

“此事乃大理寺機，說不得，說不得。”

“得了吧，”宋盈撓：“你賣什麼關子，快說！”

褚琬笑出聲來，喝了口熱茶，才湊過來神神道：“我認得大理寺卿賀大人。”

“賀璋賀大人？”婧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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