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走嗎?”
裴儉頭有些痛。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睡好過,今日撐著一口氣跑到這里,失后又無比驚喜,經歷緒的大起大落,他覺搖搖墜。
大約是老了,年輕時候總是無畏地勇敢,現在卻那麼懼怕失去。
所有的緒在這一刻無限放大,他甚至預到,自己要失去了。
“是因為不甘心?還是愧疚?”已經知道了許氏的下場。
“念兮,我為自己的傲慢與自負付出了代價。”
“至于是不甘還是愧疚,”裴儉低頭,神認真沉靜,“念兮,我覺得是后悔。因為那也是我的十年,我舍不得那些回不去的時。其實我們可以更好的,至像最開始一樣好。”
“是我沒有做到,即便是不甘心,也是對自己,不是對你。” 🅆𝕎🅆.𝓥𝕆𝔻𝓣𝙬.🅻𝙖
當你得到過這世上的珍寶,卻再次失去的時候,誰都會心有不甘。
又怎麼可能放手?
“還記得那次我病了,你整日整夜的守在床榻邊,等我醒了,你說你不想再做什麼誥命夫人,”裴儉的面不好,黃昏下有些慘白,遙著不遠的船帆,聲音幽長。
“你說只要我好好地。”
“我那時就想,我一定要爬到最高峰,我要讓這個我的人世間一切的寵。”
“念兮,其實我沒有那麼厲害。也有許多疲憊不堪的時候,我想躺在你懷里,有一次我都到了主院,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離開了。”
其實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他父母早早離世,他早已習慣自己承擔所有力,他不想旁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時間長了,所有人都被他排除在外。
哪怕是念兮。
哪怕他的初衷很簡單。
是他迷失了自己,將家里攪散了。
這沒有什麼好辯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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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疼痛難忍,為自己從前的“錯過”。
他明明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無原則的支持他,縱容他,那這個只會是他的妻子,念兮。
只有念兮。
他們之間,勇敢的人一直是。
他太傻太笨,才攢足了失,才傷了心。
兩人隔著暮對視。
念兮問:“是不是也沒有那麼難?”
裴儉的臉蒼白,輕聲應是。
“我會改的。”他說,“我會變討人喜歡的裴時章。”
沉默幾息,念兮才語速很慢地開口,“我要去金陵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𝙬𝙬𝓦.𝙫𝕆🄳🅃𝙬.🅻𝔸
“好。”
裴儉毫不猶豫道。
然后,他有些為難地問,“黃河水患還未解決,還有西域通商,若是順利,冠軍侯便不用常駐北境,念兮,能不能等一等,等我忙完這些,我便陪你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初秋的風已有些涼意,帶著水聲,一重一重拍打著岸邊的蘆葦,發出沙沙的聲響。
笑出聲來,聲音輕飄,甚至帶著預料之中的得意。
“不,你永遠都是人討厭的裴時章。”
裴儉,也權勢。
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在全力地做好一個丞相的本分。
他貪婪又狡詐,什麼都想要,做錯了也肯不放手。
這就是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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