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想讓那個瘋子太後安分一些，親手調製藥，來日東窗事發，用不著了，這件事就是真真切切能將千刀萬剮的罪行。

    魏寶珠忙又跪下，哭哭啼啼道：“皇上恕罪，妾同爹爹一般，在醫之事上學藝不，看個傷風頭疼便也罷了，其他的……妾實在愚鈍。”

    一句話，將那做太醫的父親也拉下了水。

    言外之意，不止做不了，爹也做不了，休想打他們父的主意。

    祁旻瞧著，片刻後，忽然‘嘶’了一聲：“話說前兩日有幾封從宮外截下來的信箋，這信裏提及的‘小滿’……”

    宮規嚴明，是不允妃子同娘家人互有書信往來的。

    魏寶珠被抓住了尾，頓覺心如死灰，好一會兒，才哭道：“回皇上，小滿是妾小名，因出生在小滿當日，娘親給取的……”

    “枇杷黃後楊梅紫，正是農家小滿天。雨水盈，萬複蘇，是個好名字。”

    祁旻再一次將攙扶起來，溫道：“日後床笫之間，朕便喚你小滿可好？”

    不好。

    小滿是爹爹娘親跟兄長們喚的，不喜歡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喚小名。

    心裏抵萬分，麵上卻又不得不溫順一些。

    魏寶珠訕笑一聲：“皇上喜歡便好。”

    祁旻溫熱寬厚的大手輕輕握上小手，哄孩子似的：“來，外頭涼，跟朕進寢殿裏詳細聊一聊這配藥的事。”

    魏寶珠整個人都是拒絕的，拚命搖頭：“皇上，妾真的不行……”

    忽然激烈咳了起來，眼瞧著又要兩眼一翻暈厥過去，就聽祁旻不不慢道：“魏貴人若暈過去了，朕便著人去請魏太醫了，想來他定有法子幫太後看病。”

    魏寶珠：“……”

    合著他眼下誰都不想收拾，就一定要先逮著魏氏一族薅是吧？

    絕地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淩的酒杯。

    仿佛離這杯毒酒又近了幾步。

    ……

    謝龕大婚，不宜見腥，這兩日便沒去廠獄。

    徐西懷同施不識便帶著卷宗前來呈報。

    抬手間，腕間大片的紅痕自袖間出，徐西懷隻瞥了一眼便匆忙避開了。

    下一瞬，就聽施不識大了一聲：“總督，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傷了您？！我去弄……唔……”

    徐西懷趕在他徹底作完這次死前，死死捂住了他的。

    “不想死，就閉。”他觀察著謝龕的表，咬牙切齒地在施不識耳邊警告了一句。

    施不識驚疑不定，沒弄清楚況，想再細看一眼那傷痕，謝龕卻已經將手腕收了回去。

    好在他今日心不錯，並沒有要怒的痕跡。

    一湖之隔，這邊水榭裏聊正事，那邊柳蔭下祁桑心同樣不錯地拿了碗魚食喂著湖中的一片碩錦鯉。

    “魏貴人？”

    指尖撚著魚食，抬頭看一眼扶風：“那個聖眷正濃的魏貴人？”

    “是。”

    “同我好像並沒有什麽集，要同我見麵做什麽？”

    “太後那邊行事瘋狂，皇上又不想醜事張揚出去，便命魏貴人配置藥，令太後力不佳，自顧不暇，且撤了太後邊的一應人等，換了批人進去，算是將太後了，已經鬧了兩日了，聽說還險些拿花瓶砸死個宮。”

    祁桑聽得直冷笑：“那這魏貴人醫也不怎麽湛嘛，還能讓有力氣拿花瓶砸人。”

    大婚之日，在合巹酒中下砒霜，這是沒打算放過活著謝龕任何一條命。

    想了想，忽然對著湖麵抬了抬下。

    一直注意著這邊的謝龕微微瞇眸。

    就見祁桑指了指他旁的人。

    “施不識，去長公主那裏一趟。”他說。

    施不識剛犯了錯，這會兒別提有多乖了，顛顛兒繞著湖水跑了半圈，笑得格外諂：“長公主尋我來有事？”

    也不自稱本提督了？

    祁桑笑盈盈地瞧著他：“勞煩施提督親自跑一趟廠獄，將林姨娘提到總督府來，我帶出去逛一逛。”

    施不識正煩他們在談的那件棘手案子，能名正言順閑自然更高興了。

    沒用半個時辰就將人提來了。

    林姨娘在廠獄裏倒是沒什麽罪，姿好，平日裏穿綾羅綢緞風人，如今穿尋常素也別有一番韻味。

    難怪還能將那半癱之人迷得神魂顛倒。

    聽說太上皇去見時，含糊地說要尋機會將救出來，再帶回去給個名分。

    他說林姨娘當初會同薛尚書廝混到一，他也有一半責任，年在外行軍打仗，不能給足夠的安，再加上薛尚書的迫引，才會行差踏錯。

    看，真喜歡一個人了，便是事實被淋淋地剖開在眼前，他依然能尋到借口將那飾紅漆。

    站在那裏，忐忑不安地看著，清瘦了許多的人兒，這般畏的模樣更顯我見猶憐了。

    祁桑撐著下，對溫和地笑：“林姨娘別怕，我沒有要傷你的打算，隻是母親大人一心惦記著你，想同你見一麵，我這做兒的也不好讓失，您說是不是？”

    一聽要去見如今的太後，林氏立刻麵如土，惶恐地跪下去：“桑桑你饒了姨娘吧，若到了姐姐跟前，還不得活剝了姨娘一層皮麽？”

    “怕什麽，不還有我呢麽？”

    祁桑說著，示意一旁的宮帶下去沐浴更，梳妝打扮。

    林氏白，生得豔人，便是在獄中了不的苦，這樣一打扮起來，依舊豔人。

    不知這對母到底要怎麽折磨自己，嚇到瑟瑟發抖。

    先前還在水榭談事的謝龕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打量了一眼林氏後，看：“你安分一些，那人行事癲狂，若突然發瘋對你撲過來，我鞭長莫及。”

    “有扶風在呢，傷不到我。”

    祁桑起整理了一下擺：“在我大婚之日送我這麽大一份禮，我自然要還的，我可不是什麽沒心肝的人。”

    謝龕搖搖頭，對雲笙道：“你也跟著，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