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周承無地自容。

    “嫂嫂說的是。”

    “蒙時還在裏頭忙，我就不招待三弟了。殿下至今未醒，你不如先回去？”

    周承想說他想在這裏等到周璟醒，可話到邊過了一圈， 又給咽了下去。

    “那我去廟裏給皇兄祈福，回頭再來看皇兄。 ”

    慕梓寒麵上沉靜，但心裏絞盡腦想了一下。如何將周璟作為無辜善良害者的份坐實，為妻子還要做什麽，才能讓今日解毒的事讓外人不會懷疑。

    很快有了答案。

    下心虛，麵不改道。

    “殿下昨日子就不好了，往前澄園有點風吹草，消息就會傳皇宮，殿下卻一直叮囑我將此事下來，一怕讓皇上娘娘憂心，二是怕三皇子你到牽連。”

    嗯，病重消息沒皇宮的事，不用周璟安排，也一並給圓了。

    淡笑。

    “我想，殿下為你們的心，三弟不該蒙在鼓裏。”

    ————

    克妻的事眼下家喻戶曉，朱舜沒有繼續傳了。畢竟他怕被查出來。

    因端漠皇發了話，又有吏巡邏，抓了幾個唾沫橫飛在嚼舌的以儆效尤後，克妻的事有往下被的趨勢。

    為此，廖相狠狠摔了手裏的茶盞。

    他恨啊。

    兩個兒本該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是他疼在手心的。

    他就這兩個嫡！

    就因為攤上一個命害人的周煜。

    大兒死了，二兒瘸了。

    兩個兒都賠進去了。

    原以為的好親事，卻是一道催命符！

    兒相繼出事後，他鬱鬱寡歡。

    正逢有個遠房表妹男人死了，又沒個一兒半，在婆家過不去來投奔他。

    那時候發妻廖夫人隻會日日哭訴，哭的他愈發心煩意，表妹就是一朵溫解語花。

    哪個男人得住？

    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郎有，妾不安分也有意。

    他照顧著照顧著，就照顧到了床上去。並表示納其為貴妾。

    相繼打下，廖夫人直接瘋了。

    廖相全怪在了周煜上。但他又不敢得罪周煜，畢竟他是二皇子黨的人。

    當初，熹老太爺就給他許了諾。

    說，婚事雖然不了，但二皇子重，是認你這個嶽父的。

    所以，他氣也隻能氣，比如昨天謠言出來的時候，就有他的推波助瀾。

    沒錯，他就是那個既想要好，又想立牌坊的人。

    隻聽‘哢嚓’一聲。

    窗被人推開，有袖口繡著蓮花圖紋的黑人跳窗。

    廖相微微一驚。

    黑人卻沒在意他的反應，半張臉都擋著，看不清麵貌。

    “廖智德，你考慮好了嗎？”

    黑人直呼其名。

    他手裏玩著匕首。

    “如今主子看重你，無非是你有利用價值。你該清楚，主子耐心不好，也不是非你不可。”

    廖相驚愕。害怕之餘後背開始發寒。

    他權衡利弊後，拱手以示尊敬。

    “願追隨主子，為其效忠。”

    黑人卻不甚滿意：“瞧你笑的多勉強，看來是不知主子的實力了。”

    “也是，忘了告訴你了，慕衍，是主子毀的，周璟也是，隻要主子想，便是再驚才絕豔，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

    夜時分

    徹底解完毒後，折騰了一日，周璟疲力竭，睡了過去。

    施針的事，最耗心神，蒙時也累的虛。

    慕梓寒讓他下去休息後，又給周璟撚了撚被褥。小姑娘坐在藥房的床榻前，湊近了打量周璟。

    他模樣俊朗，呼吸輕緩。

    眼下，因虛弱沒有一點威懾力，但通的矜貴卻騙不了人。

    慕梓寒無所事事的靠近去數他的睫。後來眼皮子卻越來越重，竟趴著睡著了。

    待再醒來，天已經徹底黑了。

    慕梓寒連忙直起子，去看他.

    瘋批睜著眼，直的去看床幔，也不知在想什麽。聽到靜，他慢吞吞側頭去看。

    “了。”

    慕梓寒中途還吃了些，周璟為了解毒，是一日沒用。

    “廚房那邊一直備著，就等著夫君醒。我讓他們傳膳。”

    慕梓寒出去了一趟回來：“夫君何時醒的，覺如何？”

    周璟隻回答了一個：“很久了。”

    “你為何不醒我？”

    小姑娘眼底泛著疲倦，他如何願意。可周璟裏沒一句真話，頗為惆悵：“了。”

    “你讓孤閉。”

    慕梓寒：……

    周璟：“我哪還敢啊。”

    慕梓寒：……

    周璟見好就收，沒再逗他，既然醒了，也不願繼續在藥房待著，雖說餘毒已清，可現在他一點兒勁兒都沒有。

    最後是寂七把人背回去的。

    廚房很快送了易消化的粥。燙了不行，涼了也不行，一勺太多不行，太也不行。

    慕梓寒好脾氣的喂，周璟懨懨的吃著，吃了半碗，他都不願張了。就這樣有氣無力，耷拉著桃花眼著。

    看著特別適合。

    就……特別氣。

    慕梓寒知道，他睡前都會去書桌那邊看一會兒書。

    小姑娘格外有耐心，也順著他的意思找到了書架那邊第四排，從左往右數的第五本書。

    拿到手裏後，的神就不對了。

    小臉漲紅。

    原因無二，這封麵和顧夫人薑蕎送的那本春宮圖一般無二。

    以為周璟扔了，沒想到，他還放到書架裏。

    小姑娘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周璟！”

    瞪著眼，很難得的直呼其名，可見是臊狠了。

    “這種書，你看就是，為何還要讓我給你讀。”

    周璟莫名其妙。

    他瞇了瞇眼，看向書的封麵，又念及之前慕梓寒的一連串反常反應，他心領神會也總算得到了答案。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手裏這本，是顧允之照著孤本親手謄寫送的新婚賀禮，為前朝大儒寫的遊記。”

    慕梓寒：？

    不相信的翻開一頁。

    上麵的字，筆墨，遒勁有力。

    真是栽這夫妻手裏了。

    如遭雷劈，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

    但這個時候故作淡定：“顧世子的字真好。”

    想蒙混過關。

    畢竟自己先前不曾點明什麽。

    可誰知周璟問的很直接。

    “什麽書？書嗎？”

    周璟似笑非笑。

    “怎麽回事啊。”

    “你不會背著我，看了什麽不該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