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3章 被無奈
「左驍衛放下武、就地分散安置等待後續,安氏開城投降、自請舉族遷徙至關中,而後左武衛、左驍衛、安西軍三家聯名上書,消弭番和城之戰火、穩定河西之局勢,確保路之暢通。」
蘇良嗣口齒伶俐、條理分明,將裴行儉擬定的策略敘說清楚。
牛進達思索片刻,沉聲道:「茲事大,本將不敢擅專,需回稟大營由大帥決斷才行。」
蘇良嗣頷首道:「這是自然,只不過還請瑯琊郡公暫停攻擊番和城,畢竟都是大唐軍卒,如此這般自相殘殺,實在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攻擊可以停止,但在大帥決斷之前,包圍不可解除。」
行軍打仗可不僅僅是擬定戰略、布置戰,尤為重要的是軍心士氣如何提振、如何保持,現在大軍攻伐番和城已經打出了火氣,暫停進攻已經使得士氣挫,如若全軍撤退、解除包圍等到程咬金那邊談不攏不得不再次包圍,對於軍心士氣之打擊及其巨大。
一旦士氣不振、軍心浮,即便最終仍能取勝,所需付出之代價也將是極其巨大的。
蘇良嗣也是知兵之人,明白牛進達的要求並不過分:「可以,但仍需放開一條路徑以便於隨我而來的郎中攜帶藥進番和城救治,左武衛此番猛攻,番和城必定傷亡無數,不能見死不救。」
「我這就讓人開放一條通道準許安西軍城救治,另外,如果攜帶的藥材或者郎中不夠,左武衛可以隨時支援。」
「如此甚好,還請郡公馬上稟報盧國公。」
*****
朔風烈烈,天寒地凍,黑暗之中雪花肆。
番和城頭燈如豆,將高聳的城牆藏在黑暗之中,為了防止敵人夜間向城頭、城施火,所以城頭上的守軍不敢點燃太多燈燭,以免給敵人明確的坐標,這就使得偌大城池愈發顯得森破敗。
安元壽在一隊安西軍騎兵護送之下來到城下,抬頭著殘破的城牆,深深吸了一口氣。
安氏於涼州繁衍十幾代,鎮守姑臧、威懾河西,雖然不曾立國,但無論中原如何王朝更迭、改朝換代,都儼然「國中之國」一般,繁盛、榮耀皆天下門閥之第一等。
然而時至今日,卻因為他錯誤之預判、愚蠢之舉措導致深陷絕境、覆亡在即……
假若未能消弭這一場浩劫致使安氏一族徹底消亡,他縱然力戰而死,又如何於九泉之下面見列祖列宗?
無論如何,都要保全闔族上下,再是忍辱負重也在所不惜。
策騎來到城下,安元壽一把扯掉頭上的氈帽,仰起臉向著城樓大喝:「吾乃安元壽,速速開門!」
城樓上的守兵早已被驚,聽聞此言,不面面相覷。
大帥不在城中他們是知曉的,這幾日面對左武衛猛攻都是夫人居中調度、甚至親上城頭,可大帥去往何卻懵然不知,現在城下出來一個自稱大帥之人囂著速速開門……這門哪裡敢開?
守兵趴在城頭向下眺,但夜太重、燈不足,本不看清相貌,何況就算看清的確是大帥也不敢貿然開門。
誰知道大帥是否被敵軍劫持?
「大帥稍等,吾等這就通知夫人前來相見!」
城上守軍做出一個明智的舉措,既然不敢做主開門,那就尋一個能做主的來。
當下番和城中,能做主的唯有夫人翟六娘。
安元壽:「……」
我是大帥啊,居然還要自己的夫人前來認人、確認無誤之後才能開門?!
心頭憋悶,怒氣發,大喝道:「那還不快去?磨磨蹭蹭,當心軍!」
城上守軍趕派出兩人下了城樓,跑去城中衙署通知翟六娘。
衙署之中,一燈如豆。
現如今番和城被團團圍困,運輸全部斷絕,任何資使用都必須打細算,蠟燭自然也得節省著用……
剛剛用完晚膳,翟六娘與安忠敬坐在昏暗的房舍,母子兩個相對而坐,捧著茶杯、滿是擔憂。
左武衛略微進行試探進攻之後,馬上便是全力猛攻,雖然寒冬臘月之時不利於進攻,但左武衛畢竟占據了兵力優勢,面對據城而守的左驍衛,各種火狂轟濫炸,從城牆豁口不斷發猛攻。
雖然守城將士一次又一次將敵人衝鋒打退,但自之傷亡極其巨大,尤為重要的是困守孤城使得軍心士氣迅速下跌,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崩潰,到時候或是開城獻降、或是將他們母子綁了拿去邀功……
翟六娘嘆口氣:「也不知你父親現在何等境,希裴行儉不會坐視河西局勢糜爛才好。」
現如今唯一能夠阻止程咬金的只有坐鎮甘州的裴行儉,但畢竟阻止程咬金乃難免得罪人,裴行儉會否為了河西局勢得罪程咬金這樣的貞觀勛貴?
甚至有可能一見面便將安元壽綁了遞送長安……
安忠敬亦是長吁短嘆:「叔父此去長安亦是危險重重,氏未必可靠啊,錢帛人心,萬一氏因為貪婪了歹意,叔父兇多吉,最重要是一旦叔父不能趕赴長安,便無人出援手拯救我安氏。」
陷絕境、舉目無援,任何一些微小的挫折都有可能導致闔族覆滅。
正在這時,有親兵從外邊快步而,驚喜道:「啟稟夫人、郎君,城頭兵卒說是大帥回來了,正在城下門!」
翟六娘頓時大喜,安忠敬已經一躍而起:「那還不趕將父親迎回來?」
親兵道:「城下線昏暗,況且大帥此去並未攜帶任何印信,他們不敢擅專,懇請夫人前去相認。」
翟六娘也起:「謹慎一些總是好的,我這就前去!」
安忠敬抓起兜鍪戴好:「我與母親同去!」
……
終於將安元壽迎城,一家三口彼此相、俱是神憔悴,誰能想到幾日之前還是顯赫一方的世家門閥,兵權在握、富甲一方,如今卻瀕臨覆滅,前後之差距有如天壤之別,巨大落差讓人難以承,差一點抱頭痛哭。
城下房舍之,翟六娘穩了穩心神,問道:「此去甘州,不知可否稅賦裴行儉?」
安元壽一聲嘆息,搖搖頭:「說服倒是說服了,可與沒有說服也並無太大不同。」
翟六娘莫名其妙:「這話怎麼說?」
安元壽抹了一把臉,將裴行儉的條件一條一條說了……
話剛說完,安忠敬便怒氣發、拍案而起:「欺人太甚!我安氏植涼州兩百年,麾下更有數萬將士,即便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一定能拖垮程咬金、打爛這河西諸郡!死則死矣,萬萬不可卑躬屈膝、搖尾乞憐!」
「娘咧!」
安元壽大怒,一腳便將兒子踹到一邊,怒道:「你爹我為了族人忍辱負重,到你裡就了卑躬屈膝、搖尾乞憐?你我一死倒是痛快了,大不了一家人整整齊齊,可家族怎麼辦?祖墳怎麼辦?脈無所繼承,宗祠斷絕奉祀,你我父子就是安氏一族的千古罪人!」
安忠敬訥訥不敢言。
翟六娘蹙眉道:「時局迫,陷絕境,拿兒子撒氣作甚?」
頓了一頓,道:「雖然如此一來備屈辱,但若能保全闔族上下,卻也不得不為之。」
短短幾日,左武衛猛攻之下番和城損失慘重,面臨重重包圍無法補充資,軍隊士氣眼可見快速下降,如是這般繼續堅持幾天,怕是就會引發嘯營譁變,到那時安氏一族死無葬之地。
安元壽道:「我現在就怕咱們投降之後,裴行儉撕毀之前協議對咱們斬盡殺絕,到那時手無寸鐵只能任人宰割……」
翟六娘想了想,搖頭道:「不至於,裴行儉得房俊一手簡拔、大力栽培,年紀輕輕已經是安西大都護,朝堂之上數得上的高,過上幾年調回長安擔任宰輔幾乎十拿九穩。如此前途無量的年青員最是自珍羽,將名聲看得比命都重,焉能出爾反爾、食言而?」
安元壽先前只不過拿不定主意而已,見妻子這般說,也不再擔心:「那就這麼辦吧,無論如何,人還在就好。」
可話雖如此,祖宗幾百年積攢下來的家業在他手裡一朝喪盡,豈能不心如滴、錐心刺骨?
這時安忠敬湊了過來,問道:「叔父那邊到底什麼況?」
投降舉族遷徙關中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叔父那邊的錢帛安然無恙,到了關中置辦田地、莊園、房舍,照樣錦玉食。
提及此事,安元壽握拳恨恨砸在桌上,咬牙切齒、目眥裂:「氏狗賊,勾結程咬金戮害吾弟,侵吞吾家之錢帛,更有甚者對咱家栽贓嫁禍,吾定與其不死不休!」
翟六娘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安元壽將從裴行儉那邊得知的況敘述一遍,翟六娘柳眉倒豎、氣憤填膺,憤然道:「弘勇焉敢如此?我們兩家乃是世,如今咱家陷絕境求上門去,他不肯理會也就罷了,居然險毒辣至此,遲早不得好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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