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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七十八章 微服

關中各碼頭俱已冰封,陸路布滿積雪,除了小車隊,大隊商隊很難通行。

  因此,大量商隊滯留關中,不得離去。

  長安乃是京師,人口眾多價騰貴,生意人要打細算,留在長安每日裡人吃馬嚼打尖住店,花費太大,便各自離開長安,在關中各縣暫留。

  新駐留了大量商賈。

  此有渭水過境,碼頭眾多,一旦渭河開化易於通行,便可順流而下,轉黃河,倒時無論沿永濟渠北上,還是順通濟渠南下,皆是便利。

  若是放在往日,縣裡聚集如此多的商隊,店家商鋪怕不是要樂壞了,人多便意味著日常費用增多,如此巨額的日常花銷留在新,足夠每一個商鋪都狠狠的賺上一筆,過一個年。

  然而今年冬以來連降大雪,河道冰封陸路堵塞,關中地人多,外面的糧食運不進來,缺糧便了頭等大事。

  飯都吃不飽,哪裡有心思做生意?

  當地人吃不飽飯,何況是外地人?

  故此,新雖然大批外地商賈滯留,卻仍舊顯得死氣沉沉,雜無章,全無往昔的興盛繁華。

  李二陛下從一輛普通馬車上下來,背著手站在渭水河畔,看著面前這面高大的石碑,以及不遠人頭攢的粥棚,面沉似水。

  李君羨和王德一左一右站在李二陛下後,張的注視著四周況,一旦發現有任何潛在的危險,便會發出指令,潛伏於四周的「百騎」銳便會聚攏過來,保護聖駕。

  絡繹不絕的百姓扶老攜,自城中走出,在粥棚前排起長隊,手裡拿著碗盆,等待領取免費的稀粥。

  李二陛下發現每個百姓手裡除了盛粥的碗盆之外,另有一個小小的木牌,卻不知是何,便低聲問道:「那木牌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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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君羨看了一看,便回話道:「回稟陛下……」

  李二陛下擺擺手:「此不是宮,某乃是微服出宮,不必拘泥於禮節,便像尋常人家即可。」

  李君羨聞言道:「諾。」

  直了直腰,續道:「此乃是號牌,按戶籍發放,新百姓皆可憑此號牌每日免費領取一碗熱粥。若無號牌,便不是本地百姓,不能領粥。」

  李二陛下頜首贊道:「此大妙,如此一來,便可避免多領、冒領,是那岑文叔的手筆?只是未免對於非本地居民過於苛待,失了仁厚之心。」

  不過轉瞬一想,便也明白岑文叔的苦衷,一點點不快也自散去。

  他是皇帝,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百姓皆是他的子民,自是不肯見到任何一個百姓忍飢挨

  但是岑文叔只是一地縣令,是新百姓的父母,首要任務只是維護本地百姓的利益。

  大雪封路,便是有錢也買不到糧食,想來新雖然在李恪的協助之下獲得不捐贈,但糧食仍是有限。

  為新令,自然不算失職。

  李君羨說道:「此乃是吳王殿下所構想,城糧食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免費領取,也只好先著當地百姓。這粥棚原本在城,但是前幾日有地生事,搞得城,是以才搬來城外。」

  李二陛下微微頜首,抬頭看著石碑上的字跡。

  孔穎達乃是當世大儒,人品端正。字如其人,亦是方正有矩,極好辨認。

  看著石碑上的拓文,李二陛下臉很是難看。

  如此多富甲一方的豪門富戶,在天災來臨之時不能以仁善之心廣布施捨,反倒要依靠一個「勒石記功」著才能拿出錢糧,簡直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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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惡的是,這些個權貴勛戚,為了政治上的利益與李泰同進同退,本不顧及是否會因此延誤救災,會有多人凍而死!

  自私冷漠,簡直不可饒恕!

  李二陛下為帝王,更是從中看出憂。

  嘯聚於李泰邊的,除去江南巨賈,尚有關隴世家的影子。

  以往鐵板一塊的關隴世家,如今也出現隔閡了嗎?

  要知道,關隴世家一向以長孫無忌為首,乃是太子的堅定擁護者,如今居然也有人投李泰的陣營,再加上自「玄武門事變」之後一直沉默著保持中立的山東世家,累世豪富的江東士族,朝中間已有風雲激盪之勢。

  遲早要發生大事

  對於這些累世豪族、門閥世家,李二陛下是一點好都沒有,哪怕他自己也是出於此!

  每一次朝局盪、天下不穩,沒有這些世家在背後搞風搞雨、煽風點火?

  世家,本就是國家的毒瘤,前隋如此,現如今的大唐依然如此。

  可是李二陛下也理智的知道,世家豪門沉澱累積幾百年的龐大實力,早已深社會與朝廷的每一個角落,絕對不是旦夕之間可以消弭。

  便是他親自下旨修訂《氏族志》,仍然有人將崔氏列為第一,毫不將天下至尊的李家放在眼裡!

  李二陛下心不爽,正自煩惱不已,忽被不遠經過的幾個人吸引。

  那幾人錦袍快靴,飾華麗,卻無僕人服侍,快步在雪地里走過,明顯是滯留此地的外地商賈。

  只聽一人說道:「也不知道那房二搞什麼鬼,這天寒地凍的,召集俺們過去開那個……什麼會來著?」

  另一人笑道:「品鑑會……於兄這腦子真是要的,這短短的三個字記不住,但是往來帳目千上萬卻一點也不出差錯,莫非天生便有經商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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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人大笑道:「誰特麼天生就願意經商?商人低賤,若不是討口飯吃,寧願做一農夫!」

  另一人揶揄道:「得了吧,於老哥您每年十幾萬貫進項,還討口飯吃?跟您一比,我們都快趕上花子了。」

  那於老哥唏噓道:「幸虧現如今天子聖明,邊更多是賢臣良將,對待商賈亦是並不苛刻,吏治也是清明。否則單說這房相二公子的……品鑑會是吧?對,品鑑會……便不知要遭到多史彈劾。」

  旁邊又有人笑道:「得了吧,那房二害怕什麼史彈劾?治書侍史都被他打了,也沒見著把他怎麼滴。」

  於老哥也笑道:「確實如此,那房二就是個棒槌,誰惹他就跟誰急,依我看,便是陛下也不稀得搭理他……不過他此次究竟是得了什麼寶貝,還要召集天下豪族商賈一起赴會?」

  「說是品鑑會,無非就是拿個寶貝出來,大家瞅瞅看看,若是有人中意,便可出價買下,若有多人同時得,便價高者得。」

  「卻不知是什麼寶貝?」

  「誰知道呢那請柬做得倒是緻,卻是語焉不詳,只說得了一件曠世奇寶,也沒說到底是什麼玩意……」

  「管他什麼玩意?人家好歹是房相的公子,請柬都送來了,怎麼的也得給房相一個面子。」

  「正是如此,否則這大冷天兒的,誰閒的去看什麼寶貝?」

  幾人說說笑笑,與李二陛下肩而過,渾不知路邊這位富態的中年人,便是當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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