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你冷靜點！”

    林淮警醒他，“這件事一個掌拍不響，我之所以告訴你，是不希你再做錯事。”

    後者大力撕扯開領帶，腦海裏浮現出這麽久以來薑且的音容笑貌，隻覺得氣上湧。

    年年打雁，今年卻被雁啄了眼。

    睡在邊這麽多年，他自認為商場上的合作夥伴他都沒有看走眼過，卻不想竟然被枕邊人騙的團團轉。

    真是好計謀啊。

    用孩子的事報複他，造這後麵一切不可挽回的局麵。

    三年婚姻，他們沒有一天是幸福的。

    離婚之後他反思過自己，後悔的肝腸寸斷，不該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和慪氣。

    他想過彌補，想過改變，卻唯獨沒想到，薑且會在這麽大的事上欺騙他。

    把他像個傻子一樣騙的團團轉。

    “你要我怎麽冷靜？”周衍控製不住脾氣反相譏，“要是換你，你能做到心平氣和的接？”

    林淮心下一，他原本是想讓他解除和薑且之間的第二道隔閡，怎麽他的反應，和他想象中的完全背道而馳呢？

    “其實說來說去，這件事都和伯母不了幹係，當初要不是極力迫，薑且也不會昏頭用這件事報複你。與其怪，倒不如想辦法勸一勸伯母。”

    林淮歎氣，“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不論是當年的苛待，還是外婆的曆離世，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公平。”

    “怎麽才算公平？”

    周衍沒好氣反問，“嫁給我的時候，連晚上做夢都在喊你的名字，我躺在邊，誰想過我需不需要公平？”

    他對上林淮複雜的眸子，語氣堪稱質問，“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膽子娶的，我要了，我想護周全，讓逃薑廣濤的鉗製，我錯了嗎？”

    “……”

    林淮著手，啞口無言。

    他沒錯，薑且也沒錯。

    錯的是鬼迷心竅的周母。

    但周母和他打斷骨頭連著筋，這件事就像是一個死。

    “林淮，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和薑且，還有沒有其他事瞞我？”

    林淮當即否認，“沒有了，這是最後一件。”

    不知道周衍打算怎麽解決，隻是最後他離開的時候，連背影都著憤怒。

    他有多在乎薑且，就有多介意這個謊言。

    ——

    這天理了手頭上的事，薑且買票去了淩市看外婆。

    天氣漸涼，過了十一，有種眨眼間就要冬的覺。

    薑且穿了一件深的大，捧了一束外婆生前最的花，前去祭奠。

    一段時間不來掃墓，縱使有人定期打理，也還是看起來無比蕭條。

    親自掃掉了落葉，把花放在墓碑前。

    蹲下，了外婆的照。

    勾輕笑，“我來看您了。這段時間有點忙，沒能及時過來，您可千萬別怪我呀。”

    歎氣，“周意本來也想看您的，但是最近有點冒，等過段時間，好一些，我再帶過來。小家夥最近又長高了不，模樣也出落的更好看了，有時候蠻像我小時候的。”

    頓了頓，又補充，“脾氣也像，不過很聰明，都知道跟我耍心眼了。前幾天我看著吃藥，趁我不注意把藥片藏到花盆裏了，還裝出一副苦到反胃的樣子，生生多騙走了一個油小蛋糕。”

    自顧自的笑，“我都快製不住了。”

    可是明明在笑，薑且卻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也說不上為什麽，就是覺得滿心滿眼的難過。

    製了很久的哭聲，薑且最後還是忍不住在墓碑麵前吐了口。

    “外婆，他媽媽出來了，大概率是不會履行之前的刑期了。我好恨啊，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得了白病，周衍不會不管——”

    小聲啜泣，哭著哭著又覺得自己可笑。

    “我是不是很丟臉，離開了您，我也沒有多長進，我當麵諷刺了他媽媽一頓，但是我竟然覺得自己好惡毒。”

    薑且一個人，絮絮說了許多掏心窩子的話，盡管得不到回應，但是吐出來之後，鬱結的心卻已經好轉了很多。

    但是讓薑且沒想到的是，一轉頭，竟然在墓園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你怎麽在這兒？”

    頓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邁開大步，走到了跟前。

    周衍一言不發，直接越過，在外婆麵前放下了一束花。

    買的不偏不倚，和薑且是同一款。

    薑且詫異於他為什麽會知道外婆的喜好。

    但是男人祭拜了後，卻抓起的手，毫不猶豫的將人扯了出去。

    力道之大，薑且幾乎都要承不住，接連踉蹌，差點就要跌倒。

    “你幹什麽？”

    清楚的到了來自周衍上的戾氣。

    這種戾氣來勢洶洶，又尋不到源，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門口，男人一把將塞進停在路邊的車裏。

    薑且是直接摔趴在後座上的，還不等穩住心神坐起來，男人高大的影就了上來。

    倒不是欺而上，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態度強的按著的手解開了鎖。

    然後直接去查詢了的電子住院記錄，以及當時最後一次產檢的檢查報告。

    林淮的話隻是一方麵，他必須要親眼看見，親口聽解釋。

    薑且看著他很有目的的在自己的手機上湊尋著什麽，頓時湧起一不不好的預。

    臉煞白，長胳膊，拚命的開始過去搶手機。

    但是在拚力氣這件事上，人很能占男人的上風。

    任憑薑且如何努力，最後也沒能奪回手機，萬幸的是，發覺了周衍的意圖。

    能有什麽值得他再去翻看孩子的產檢報告呢？

    唯一的解釋隻有他知道了引產的真相。

    說不犯怵是假的，他的臉實在太過駭人。

    這個時候知道了在編造謊言欺騙，下場還不知道要怎樣。

    顧不上手機，扭就想從另一邊下去，但是司機早已經將車門鎖死了。

    想逃也逃不掉。

    後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停下了作，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拽到了懷裏。

    四目相對，薑且清楚的看見了周衍那雙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