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且的目一眨不眨落在他上，看的蔣聿更張了。

    他勉強出一抹笑，“沒有啊，可能是車裏沒開空調，我有點熱吧。”

    薑且意味深長看了他幾眼，輕笑一聲，說，“那行吧，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克扣小張這筆錢，但是沒有規矩不方圓，他遲到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可能就這麽不痛不的過去。”

    蔣聿每聽說一句話，心都會焦急一分。

    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和薑且說，就在他越來越坐立難安的時候，卻忽然聽薑且話音一轉。

    “不過你既然提議了，我也不好駁你的麵子，那這次就算了，簡單讓部門主管給他一個教訓，下不為例。”

    蔣聿的心就像是坐了過山車，短短半小時之間，大起大落。

    如此，薑且也算全了他。

    直到把人送到地方下了車，蔣聿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

    看著薑且漸行漸遠的背影，他說不上為什麽，總覺得好像是知道了什麽。

    他突然有點後悔為了逞一時之快幫助小張了。

    ——

    辦完了事，薑且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兩小時，沒回公司，而是去了小家夥所在的兒園打算提前接放學。

    但是聯係了老師才知道，小家夥早在午睡過後，就被周衍接走了。

    他不在公司，肯定就是在醫院。

    把小家夥接走，也多半是帶去了周母麵前。

    握著手機，躊躇了好半天，到底還是沒有給周衍打這通電話。

    吐出一口濁氣，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去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等著。

    差不多距離放學還有一小時的時候，果然見小家夥被餘承送了回來。

    等到正常放學以後，又跟著"大部隊"出來。

    薑且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把孩子接了回來。

    原本以為小家夥會藏不住事，把去醫院的事跟說明。

    卻不料小家夥像是突然轉了，都到了睡覺的時候，仍舊沒有主代的跡象。

    沉得住氣，薑且卻忍不住開始想東想西。

    十分好奇周母見了，會做什麽，說什麽？

    於是想了想，主找話題問，“下午在兒園都上了什麽課呀？”

    小家夥撒要了一瓶夜，聞言，大眼睛轉了轉，鬆開，“和之前一樣呀。”

    “你每次上活課，肯定免不了有磕，怎麽這次子這麽幹淨？”

    “我……嗯……我……”

    畢竟還是年齡小，小家夥被薑且看的心虛，支吾說，“我沒有上育課。”

    “為什麽？”薑且諄諄善。

    小家夥怯生生的，鮮的不敢與對視。

    就在即將繃不住要和盤托出的時候，放在床頭的電話手表卻與此同時響了起來。

    小家夥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周衍，當即把電話接了起來。

    脆生生的喊了句，“爸爸，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的那點小心思，薑且一眼就看破了。

    這麽問了，即便周衍沒事，也得說出個所以然來，之後就能順理章的把話題岔開了。

    “今天的遊樂園好玩嗎？爸爸下次還帶你去好不好？”

    周衍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來，恰好夠讓薑且聽的一清二楚。

    小家夥故意瞄了薑且一眼，拔高聲音說，“遊樂園呀，好玩呀，不過下次不能再去了，這樣做是不對的。”

    “怎麽，有人說你了？”

    周衍說，“爸爸最近有別的事，這麽長時間沒見，偶爾帶你去放鬆一下，沒關係的。”

    一句話，巧妙的接了小家夥的"危急"。

    他明顯是之前就和小家夥串通好的，找這麽個拙劣的借口敷衍，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還不了解嘛，簡直懷疑家裏被他安裝了監控，否則這通電話怎麽打來的這麽及時？

    薑且看破不說破，轉關了燈睡覺去了，不再理會他們說什麽。

    倒是頭一次覺得周衍撒謊這麽低級。

    低級到讓人甚至覺得可笑。

    見薑且要睡了，小家夥也很快和周衍說了再見。

    但是見媽媽許久都沒有過來抱抱，和說晚安，小家夥漸漸也察覺出來了況不對勁。

    抹黑，手腳並用爬到薑且懷裏，生生的喊了句，“媽媽~”

    或許這就是一降一吧，雖然有點生氣和周衍穿一條子騙，但是隻嗅著小家夥上的味道，薑且就瞬間心到不行。

    微不可查歎了口氣，還是把小家夥摟進了懷裏。

    “媽媽~”

    小家夥小手了把的臉，估計是看出不高興了，但是周衍又不準說，於是明顯一張掌大的小圓臉上布滿了糾結。

    到底是大人之間的事，不能為難孩子，薑且隻是問了句，“下午你去遊樂園玩了？”

    “爸爸說，這段時間工作忙，很久沒帶我出去玩了，所以下午我和他在一起，在外麵，沒有上活課。”也知道怕了，“媽媽對不起。”

    “好吧，早點睡覺吧，明早媽媽給你做最的吐司吃。”

    薑且不在過多糾結這個事，點到為止，不多一會兒小家夥就睡著了。

    但這一晚，周衍和薑且一樣徹夜失眠到天亮。

    周母的況日漸低下，醫生已經開始通知讓家屬做好給病人化療的準備了，隻是況一天一個樣兒，誰也不能保證病就一定得到控製。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危急還是得不到徹底解決。

    但是這種事，他瞞的了薑且一時，卻也瞞不住一世。

    誰都不是傻子，時間一長，薑且肯定會察覺出不對勁。

    一切還是要早做打算。

    看見兒子在陪診床上輾轉反側，周母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

    今天見了小家夥，才發現原來孫都長這麽大了。

    這個從未放在眼裏的孩子，長的像極了兒子小時候，不釋手，卻又滿腹心酸，不敢靠近。

    時間無法倒流，虧欠的，再也無法彌補給孫了。

    但是讓周母沒有想到的是，還不等化療先開始，倒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轉天周衍剛出發去公司不久，病房的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