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霖這次一直吃的狼吞虎咽的,所以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他了兩張餐巾紙了,又擤了下鼻涕,然後才說道:
“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蘇可可一愣,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謹慎道: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你指哪方麵?”
“方方麵麵唄,不特指。說說你能想到的就行。
現在不是分開了嗎?以後也不是一家人了。
這城市這麽大,下次再像今天這樣到,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也許直到好多年後,到死之前,都未必能再見麵。
所以就想聽聽你對我的看法,這算人之常吧?
自己評價自己,難免有失偏頗,可你說的,我願意相信。
因為你一直都嫌棄我的,不會故意說騙人的話來讓我開心。”
蘇可可一愣,很是不解地問道:
“有這個必要嗎?你明知道你的很多習慣我看不慣,那我評價你的時候,會有什麽好聽的話嗎?你有點矯枉過正了。
再說了,人活一世,難得糊塗。很多事沒必要非得弄得那麽清楚。
我也隻是個普通人,而不是什麽聖人,我對你的看法同樣會有失偏頗。
我不希因為自己對你做出的評價,而影響到你接下來的人生。”
蘇可可輕輕說道,態度緩和了一些。
蘇霖剛剛那兩句話,莫名讓有些傷。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分別也是一樣的道理。
當覺得那個人以後不會再見的時候,心裏就會下意識對他多一些善意。
“不可以。”
“你說什麽?”
蘇可可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不可以不評價。容的好壞,我其實都能接。
男子漢嘛,不會因為發現真實的自己就一蹶不振的。
但是有沒有這個評價,對我很重要。
就當我最後一個請求吧,以這些年姐第一場的誼。
今天之後,我們就算沒有關係了。
下次你看到我,可以直接裝作不認識我。
我看到你,也不會去打擾你。”
蘇霖頓了頓,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袋子,笑道:
“像這樣的尷尬場景,你再也不會被迫經曆了。,就一勞永逸,不是好的?”
蘇可可認真打量著蘇霖,遲疑道:
“覺你今天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
“我也說不上來,但是你肯定沒對我說實話。或者說,是沒把話說完整。
這麽多年,咱倆架都打過不知道多次了,更別說爭吵。
常言道,最了解你的,其實是你的敵人。
我雖然算不上敵人,可對你還是比較了解的。
每次你玩煽這套把戲,背後都有著特殊的目的。
我每次都猜不到,每次都上當。
同一個套路,我吃過不虧。
所以這一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不論你打著什麽樣的算盤,總之我不讓你如願就對了。”
蘇可可沉著說道。
“真的不肯說?”
“對。”
“無論如何也不肯?”
“是。”
“那我又是你說呢?”
“那就更加證明你另有所圖。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主意已定,不會再改了。”
蘇霖點點頭,歎了口氣:
“這樣啊,那……還真憾的。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發揮阿Q神。
反正你不肯說,我就當你非常看好我,喜歡我了。
覺得我是世上最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的完男人。
我這樣想,你也不肯糾正?”
蘇可可假笑了下:
“嗬嗬,隨你,你開心就好。”
“好吧。看來這個回合,是你贏了。真是個狠心的人啊,明明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也不肯讓一下弟弟。
那……再見了。之前我說的,依然作數。從現在開始,蘇霖和蘇可可沒有任何關係了。再見麵時,隻當不識。
我走了,鑒於你沒有做到關弟弟,所以今天的單留給你買了。”
蘇霖站起來,有些釋懷地笑了笑,轉離開。
但是剛走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說道:
“對了,你要不要試試一口把咖啡喝?也許覺真的很不一樣呢?”
說完,舒展著走了出去。
蘇可可過玻璃窗戶看著他,他站在路口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迷茫,不知該往何去。
然後突然拍了拍腦袋,好像一下子反應過來,酒店的房間還沒退呢,於是又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熹微的天下,蘇霖的背影有些佝僂。
蘇可可再次皺起了眉頭,不明白為什麽從蘇霖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上,看到了一暮氣。
屬於年輕人的朝氣蓬,毫看不到跡象。
反而每一個作,都像是在和這個世界告別。
蘇可可想不通,所以很快放棄了。
“不知道在發什麽神經……”
自語著,端起咖啡,再次喝了一小口。
現在咖啡的溫度,已經稍稍有些偏涼了。
口上,不如一開始那麽舒服。
蘇可可看著剩下的多半杯,不想起蘇霖最後對說的話。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在注意,便迅速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
片刻後,砸了咂,忍不住握了拳頭:
“魂淡!還是上當了!本沒什麽特別的!”
忿忿不平的蘇可可,坐在座位上平複了一會兒心。
主要是擔心現在回去的話,萬一再和蘇霖上,自己會忍不住從後麵踹他一腳。
但這樣的話,就又扯上關係了。
蘇可可覺得還是從此分道揚鑣的好。
一段時間之後,結完賬離開了咖啡館。
外麵天已然亮了。
晨練的男老們,已經開始在街頭出沒。
蘇可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不管怎樣,你也算是衝淡了我之前的消極心。
所以勉勉強強,給你個‘不錯’的評價吧。
拋開相不合,經常惹我生氣這一點,你其實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離開蘇家也好,不再相見也好,今後的人生,希你好好度過吧。
——by 你神般完的姐姐,蘇可可。”
蘇可可小聲地說著,往酒店走去。
嗡嗡。
而走了沒一會兒的時候,手機震了下,來了短信。
蘇可可心猛地一跳,連忙打開看。
“我到了,在大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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