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不同。”白夜嘆了口氣。
他如今是皇帝了過往云煙該一筆帶過。
“您與旁人不同。”
恒隆那皇袍晃了晃,他來到白夜邊,抓著他的手:“天下人若是覺得朕對你特殊,就覺得朕不該坐這皇位,那這皇位又有什麼意義?”
“恒隆,你是皇帝了。”白夜再次提醒他。
“白夜,我……”
“你有你的職責,莫追憶往昔。”
恒隆來這只是想見他一面,或許也有想他留下的意思。
但。
恒隆知道,白夜不會為他留下,名震天下的閣閣主,豈是一個小小的石國能留下的。
無關誼,是位置變了。
白夜和神醫谷眾人離開了。
恒隆站在石國的叉路口目送。
后的太監提醒他:“陛下,該回宮了。”
“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您要當一位明君,那位先生自然會來相見,您要是位昏君……想必那位先生,應該不會再見您了。”
這個答案和恒隆想的差不多。
他收斂所有緒,喃喃自語:“改日,待天下都能知我名,他一定會回來的。”
恒隆沒能等到白夜。
從石國回去以后,白夜的舊疾突發。
天下茫茫,總有藥可醫,但藥在何又該如何醫無人能知。
江雪急壞了,滿神醫谷跑,可,即便是神醫谷眾人,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白夜一天不如一天。
江雪紅著眼在他病床前:“師父……”
白夜笑著握住的手:“別哭了,我沒事,不過是舊疾突發。”
“我會擔心你啊。”
白夜深深地看著,片刻,他嘆了口氣:“認你做徒弟以后,也沒能教你什麼,我這人也獨行慣了,唯一能給你的,便是這一功夫,前幾天我已經把他們寫下來了,我知道你聰明一定能學會。”
這就代后事了嗎!?
江雪哭著搖頭:“你教我,你活著教我不行嗎!”
白夜笑了:“你是能一招取九哥命的人,不該這麼……”
江雪打斷他:“有神醫谷這些厲害的前輩在,我也會去找藥,你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我的舊疾連姐姐都束手無策。”
姐姐。
神醫谷的谷主南煙。
君小墨和南小小、南小寶的媽媽。
江雪如今最崇拜的人。
江雪腦子一片混。
如果連南煙都沒有任何辦法,那,全天下還有誰能夠救白夜。
“別擔心我,生死不過天注定,總……”
“什麼天注定,我就要救你。”
說著江雪跑了出去。
白夜嘆了口氣。
比起救他,他更希陪陪他。
……
江雪看了所有的資料。
總結出來了白夜的況,最終發現他是因為舊疾發的心臟病,在這個世界做心臟病手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心臟病除了做手就只有休息等惡化這一條路。
這個世界沒有特效藥。
江雪得出這個結論是真的人都快瘋了。
幾乎一天之,就拜訪了三個臨近國家里的七家藥鋪。
想要的藥,他們都沒有。
天黑了。
江雪一步一步階梯地走。
周亮著的古銅燈都好像在嘲諷的無能為力,眼眶紅著,咬了牙,在寒風中抖的像是一張紙片。
忽然。
面前多了一個人。
君小墨靜靜地看著,他雖沒有表,看著的眼神里卻全都是疼惜。
江雪張了張。
“明天我陪你去。”君小墨對手,“今天好好休息。”
“我沒事。”
君小墨不由分說地扣住的手腕,將拉到懷里抱著。
他克制又泛濫的,在這一刻不控的蔓延。
“我陪你,我們去萬羽洲。”
他大概是以為,白夜是上次的病吧。
江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的沒事,而且去萬羽洲也沒有用,君閣主,你也很忙的。”
“自從你離開江南,不都是與我們在一起?現在,又何必一個人抗下所有?”
“可是,與其陪著我,不如你也去幾家藥店問問,我沒有那麼脆弱,只是跑幾個地方而已,不會有危險。”
“我擔心的從不是你的安危!”
君小墨的呼吸沉冷。
天資卓越的年,拿劍取人首級都未曾手抖,可不知怎的,面對眼前這人,他卻是連穩住心神都做不到。
能一招取九哥命又如何。
強大到奪得神醫谷考核頭籌又如何。
即便傲視風雪,在他心里也是個小姑娘。
江雪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什麼。
垂眸:“我的夢想是當一名俠客,縱然做不到名揚天下也要快意恩仇無畏當下,你心中的牽掛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們歡喜各歸,不合適。”
一開始也許是句玩笑話。
也許是神醫谷其他人眼紅和谷主一家走太近。
那現在。
江雪非常確定。
君小墨喜歡。
他給了許多特權,而這特權,不能要。
“你不想留在這里我可以陪你去天涯,這還不夠麼?”
“君小墨……”
“整整一天,渺無音訊,即便是朋友,擔心作陪也是當然的,小小也一直在擔心你,又何必疏遠我?”
黑夜中。
他雙眼微紅,著的眼神固執。
“我有我的原則。”
“我沒有讓你為了我留下來。”
“遲早的。”
太聰明了。
君小墨卻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任何被人稱贊的優點,在此刻都不如一句我可以陪你浪跡天涯來的有用。
但。
就如同有的原則一樣。
他也有他的責任。
就在這時。
一只白狐一躍而下。
茸茸的尾在江雪上輕掃。
南小寶慵懶地趴在白-虎上,眼輕抬,姿態優雅:“谷主打算給白夜叔叔做手,要你們兩個去迷霧國買一種迷-藥,麻痹人神經的。”
手!?
江雪立刻說:“好,我現在就出發。”
南小寶似笑非笑地看向君小墨:“哥哥,機會留不住的話,你就只能怪自己太愚笨了。”
江雪沒有任何心思談什麼風花雪月。
催促:“現在可以出發嗎?”
南小寶:“看你們咯,我的小白困了,你們快些決定是今天走還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