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遲挽月的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樣,掌大的小臉也跟著染上了幾分薄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遲挽月垂下眼簾,聲音細小糯:“寧懷昭,我是認認真真問你,不想讓你這麽敷衍過去。”
“我說了,若你想與我同路,我會一直陪著你,可你若不願,我也好早日找到能幫你的人,嫁給他,也不會再這麽稀裏糊塗的纏著你,把時間都耽誤過去了……”
“不希。”
的尾音還沒落下,便聽見寧懷昭的聲音響起,啞的厲害,一字一頓的送進耳朵裏。
遲挽月抬眼看他,陡然發現他眸中紅大熾,比上次看見的更為嚴重。
眸子微瞠,遲挽月正想開口,便被寧懷昭握住手腕,小兒被他堵的嚴嚴實實。
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將籠罩。
寧懷昭著的後腦勺,不讓退,帶著霸道的侵略,像是要把中的空氣全都掠走。
遲挽月忍不住手推他,小臉氤氳了一層緋紅,眸子裏像是裝了一汪清水,明亮閃爍。
寧懷昭放開,把按進懷裏,微重的氣息帶了幾分意,落在遲挽月耳邊,灼熱滾燙。
“遲挽月,若你真嫁了別人,婚當日,本王定去觀禮。”
遲挽月的心陡然下沉,像是出了故障的電梯,快速的下墜,墜的讓人心慌。
還沒開口,便聽見寧懷昭的聲音響在耳邊,帶了仿佛要將人挫骨揚灰的狠勁兒。
“砍了他的頭顱,在城牆上暴曬三日,讓整個長京的人都看著,看誰敢做第二個城牆亡魂!”
越說到後麵,寧懷昭的語調便越發重,帶著讓人心驚的狠戾。
遲挽月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嫁給別人,婚當日,他真的會如此做。
遲挽月撐起子,對上寧懷昭的眼睛:“你真的這麽想?”
“是。”
遲挽月點了點頭,神平靜:“那我知道了。”
寧懷昭看的反應如此平淡,還以為沒聽進去,真打算找個能幫他的人嫁了。
“遲挽月,你怎麽想的?”
寧懷昭抬起的臉,眸鎖,仿佛屏住了呼吸一樣,心跳也像是放慢了節拍。
遲挽月看著他不說話,讓他的心裏越來越沒底,有些打邊鼓。
眉頭越皺越深,寧懷昭的聲音越發深重,像是綴滿了水的服,聽的人心裏抑。
“你若是不信,你便試試,看本王能砍下幾顆人頭。”
遲挽月看著寧懷昭眸間的紅越來越熾盛灼眼,仿佛滿盆的鮮,看的人有些不過氣。
難道是因為發怒,寧懷昭的眼睛才會變紅?
遲挽月這會兒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怕再不安,寧懷昭會炸。
抬頭親了親寧懷昭的,聲音細,如涓涓細流,拂過他的心坎,澆滅了他心中的怒火。
“我知道了,阿昭,我答應你,不嫁給別人,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結滾,寧懷昭的心功被平,語氣也和緩了很多:“說。”
遲挽月從他懷裏撐起來子,抵住他的額頭,聲音的,溫的如同春風,卻也有自己的脾氣和堅持。
“阿昭往後不能再把我往外推了,再有一次,我便真去嫁給別人了。”
寧懷昭看著麵前這個俏乖巧的小姑娘,心尖酸,無法自抑。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將遲挽月拒之門外的時候,還是能起來心腸的,可如今,怎麽都下不了決心。
一個常年黑暗的人,一旦有機會到了一縷,便再也放不下了。
寧懷昭的聲音低啞,似乎帶了一分還未宣之於口的歎息,是認命的歎息。
認下自己舍不得遲挽月的命。
“我答應。”
聞言,遲挽月的小臉舒展開了,笑意漾,親了一口寧懷昭,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真乖。”
寧懷昭看著的笑臉,心中最後的那一點鬱氣散的一幹二淨,也跟著笑。
遲挽月看見寧懷昭眼睛裏的赤慢慢的褪去,湖藍逐漸的顯現出來,跟著鬆了口氣。
看來還真是因為生氣才會變紅啊。
這還好玩的,還會變。
這麽想著,遲挽月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這樣,寧懷昭忍不住也跟著笑:“怎麽了?笑什麽?”
遲挽月的眼睛裏笑意彌漫,像是裝了一捧星河,像是行船在黑夜裏的一指引燈塔,都令人心向往之,聲音跳躍欣喜:“笑你乖呀。”
寧懷昭的心裏還是有些別扭,忍不住挪開眼睛,嗬斥了一句,聽著卻沒有多大的威懾力:“遲挽月,你莫要得寸進尺!”
“我哪兒得寸進尺了呀?我都沒有借此敲詐,讓你娶我呢。”
遲挽月揚高了小臉,氣的哼了一聲,看起來頗為理直氣壯。
聞言,寧懷昭忽然想起了堆放在王府庫房中的那些聘禮,語氣帶了幾分調侃:“你不是都給本王下聘了嗎?”
遲挽月眼睛一亮:“那你要是不想娶我,但是願意上花轎的話,我娶你也可以。”
寧懷昭哼笑了一聲,手去的臉頰:“就會同本王耍皮子。”
遲挽月眉耷眼的,氣氣的和他撒:“疼疼疼,你疼我了。”
“本王沒用力,你怎麽……”
話還沒說完,寧懷昭就看見遲挽月的右邊臉頰紅了一片,跟塗了一層薄胭脂似的。
遲挽月眨了眨眼睛,帶了幾分戲謔:“紅了嗎?”
寧懷昭有些被噎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了的小臉,忍不住清咳了一聲。
“你……你怎麽跟個不能的瓷娃娃似的?”
他分明沒用太大的力氣,怎麽回回都能讓遲挽月的臉上出現紅印子?
這往後,還能用勁兒了嗎?
遲挽月看他這樣,笑的更歡快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膛:“說明我的阿昭強壯有力,不是空有一副架子。”
寧懷昭看著,忽然湊了過去,手蹭了蹭臉頰上的紅印子,輕笑了一聲,尾音也跟著心上揚:“你就通過這紅印子來判斷本王強壯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