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慢慢地回過頭，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有一天，自己會被這把劍刺穿。

他的眼神裡沒有恐懼，而是無法相信，是震驚，是錯愕，是困，是沒辦法參這一幕的迷惘。

小乙帶著淡淡的微笑，慢慢地出了劍：「對不起了，太子爺。」

李畫塵一把抱住太子，驚恐地道：「小乙先生，你！」

小乙一甩劍上的漬：「刺穿了要害，他活不了了。」

「為什麼？」

太子爺已經無法說話，裡不斷地溢位鮮，李畫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整個人都懵了。抱著太子爺讓他躺下，前和後背都在流，止不住。

「別白費力氣了。」小乙道：「被我的劍刺穿，是活不下來的，你能止住他的，我把頭切給你。」

「為什麼！？你為什麼啊你！」

「哼。」小乙淡淡一笑：「就知道問這一句啊？重要麼？」

「你……你在中央峰拚死救駕，都是假的？是在演戲？」

「當然了。」小乙道：「為了坐實我的忠臣形象，這是必須的。」

李畫塵恍然大悟：「黑皇最高階的暗樁，就是你！你是救了那個黃人，是你出賣了所有高階的報，是你……。」

「沒錯。」小乙道：「所以我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比如，要開啟龍窟，就必須得有兩個人才能做到。」

「什麼人？」

小乙用劍一指：「首位神和末位神。首位神悌神、末位神讓神，現在兩位繼承者都在這裡，幹掉你們，就可以摧毀龍窟，毀掉十二套諸神戰甲。從此以後，諸神戰甲就隻是傳說，從此以後，十二架黑金剛將是江湖至尊。而我，將位列其中之一。」

「王八蛋！」

李畫塵想給太子爺止，發現真的怎麼也止不住。

太子爺看著小乙那冷漠的表，眼神虛弱，說不出話，裡不斷地吐出沫子。

明錦聖扶起太子爺，雙手護住了他的前後背，開始運功。

「你行嗎？」

明錦聖板著臉：「我是首位神的傳人，悌神的繼承者，葯翁坐下第二大弟子。要麼換你來？你負責解決他，我負責試試保住太子的命。」

李畫塵都肝了。

對付小乙？自己？怎麼對付？他可是十大高手，現在了黑皇手下的暗樁，已經攤牌了，不裝了。自己哪裡對付得了？

明錦聖看出此時的李畫塵已經膽怯：「在我的記憶裡，你從沒出過這種表，這是怎麼了？」

李畫塵都快哭了：「我……。」

「對方是十大高手之一，你就慫了？你就隻能欺負比你弱的人麼？」

這種話有個屁用？李畫塵想，這種話我也會說。但是倒的實力麵前，自己怕是在他手下一招都過不去。和燕十一戰鬥的時候，自己以為自己長了，結果還是一招都走不過去。

和郎明星郎明月在一起的時候，對方如此輕敵大意，自己絞盡腦機關算計，最後也不過是走了幾個回合，就又回到原點，隻能逃命等死。要不是瑤池仙人及時趕到，自己怕是已經死在朗氏兄弟手裡了。

在北國，摘星辰和侯義賢戰鬥的過程中，自己連靠近一些都費勁，別說去戰鬥了，能站在旁邊不被風吹走都算本事了。

現在的這個小乙，實力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弱，而且……他還突然令人覺著一邪勁兒。

小乙一劍刺過來，李畫塵恍惚之中竟然沒。

白依菲一瞬間擋在李畫塵麵前，接住了小乙的一劍。

鏘！

僅僅一招，白依菲就被擊飛了兵，小乙突進補上一掌，將白依菲的倒飛出去，吐不止。

小乙冷笑：「你的人倒是不錯，可惜，今天一個也活不了。」

李畫塵攥了拳頭：「為什麼？為什麼你這種實力的人，會甘心做黑皇的鷹犬？」

小乙冷淡地道：「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已經是十大高手了，將來的地位可以和五老翁比肩，在這個世界上，你應該已經無無求了才對啊！」好易

「無無求？」小乙角一，算是笑了一下：「你真的認為，有這樣的人麼？」

「那你求什麼？」

小乙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想看看是否還有救兵。你自己完全沒信心戰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而已了。」

李畫塵被點破了心思，但是沒有慌張：「你怕拖麼？」

「不怕，我的任務就是這裡，所以，我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那你可以告訴我麼？」

「當然。」小乙嘆了口氣，看了還在張地為太子爺治療的明錦聖一眼：「我求一個大道。」

「何謂大道？」李畫塵驚訝地道：「謀逆造反是大道？還是背主求榮是大道？在背後暗劍傷人是大道？欺騙別人的，獲取信任，背叛友誼是大道？」

小乙笑了：「李畫塵，你一定有一種覺，覺得你很特別。你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有奇遇，都能化險為夷，都能為主角，都能左右局勢。你甚至覺得，你就是天選之子。」

李畫塵搖頭：「天選之子已經死了。」

小乙一笑：「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江湖裡的十大高手、五老翁，不良局的那些高手，每個人都有一生的奇遇，無數可以大說特說的輝煌戰績。哪個人不是轉戰南北，遊歷四方，苦練十年寒窗劍，一朝出手天下驚？這些人，每個人的履歷都不比你差，他們都曾獨佔鰲頭，都曾仗劍狂歌，都曾經攪風雲，都曾經呼風喚雨。」

「所以呢？」

「所以，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相。」小乙道：「你說我謀逆造反，抱歉，當今謀逆造反的第一人，就是鍾吉煌自己。」

「什麼？」

小乙道：「老皇上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格敦厚，但是才氣縱橫。小兒子在九歲的時候發生了意外，變了癡傻兒。但是沒人想得到，那個九歲的孩子，竟然有人都難以相比的心智。他在老皇上駕崩之後，地決了大皇子，搖一變，從癡傻兒，變了一代明君。可怕麼？從九歲開始佈局，裝傻裝了整整二十年，就為了二十年後篡奪皇位。」

李畫塵不敢相信：「這是你的一麵之詞，我憑什麼信你？」

「隨你。」小乙繼續道：「之後，鍾吉煌開始屠殺跟隨他打天下，從九歲就跟隨他的那些暗養的死士，整整三百人，沒有一個活口。從那以後，便沒有人知道大皇子因何暴斃，小皇子突然恢復常態，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會，刀槍劍戟無一不，騎弓馬嫻妙，帝王管理指點江山。這算不算欺騙，辜負信任？算不算背後暗劍傷人，謀背叛？」

李畫塵道：「天下已經穩定，當年的事已經死無對證，你現在跟著黑皇混，就是助紂為。你殺害太子，協助惡黨是事實，不容狡辯。」

「如果我告訴你，黑皇就是當年沒有被殺死的大皇子，你會怎麼說？」

李畫塵睜大了眼睛，他突然想起了，當日自己師父曾經說過，黑皇，也許是鍾家的人。

「這……怎麼可能？」

「他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你呢？和太子爺相這麼多年，就沒有過一點點麼？」

小乙笑了：「我從六歲開始學武，學武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會來到太子爺的邊；學武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太子爺最終會死在我的手裡。背叛？我不殺他纔是背叛。」

李畫塵握了劍：「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乙道：「當初，我的父親，就是跟隨鍾吉煌的三百死士的首領。」

李畫塵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我父親幫他訓練死士，幫他謀劃佈局，幫他奇襲皇城，幫他斬殺大皇子，扶保他坐上龍椅。但是換來的，是他的背後一劍，一劍穿心。我為父報仇，可以麼？」

李畫塵懵了。

「你……你竟然……。」

小乙握著劍，咬著牙：「快四十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報仇雪恨，我至今仍記得父親最後一次走出家門，對我說的話。他已經知道自己有去無回，但是他無怨無悔，隻要我娘帶我儘快逃走，不要落他的魔掌。」

「他可以不去的。」

「他若不去，我們一家都逃不掉。」小乙道：「他隻有坦然而去，我們母子纔有機會逃出生天。他輔佐鍾吉煌登基盡了忠，保護我們母子盡了，但是他再也沒有機會教我練劍，沒有機會聽我他一聲阿爸。你說，我該不該要個結果？該不該？」

李畫塵搖著頭：「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是北國王子，生來富貴，在南極仙翁的膝下長大，有無憂無慮的年。你沒有海深仇，沒有你媽媽臨死前一口噴在你臉上，死命地抓住你，一雙眼睛看的你發，最後大喊了三聲『報仇！報仇！報仇』然後吐亡的經歷，你怎麼可能知道？」

李畫塵閉上了眼睛：「我媽媽也是被人害死的。」

「我知道。」

小乙道：「但是你的父親贏了，我的父親輸了。父親盡忠、盡，而我要盡孝，讓雙親在天上瞑目，這就是我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