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這樣……。」

李畫塵此時顯得毫無城府，一邊得意地笑，一邊吃東西，裡的東西還沒嚥下去，就洋洋自得地炫耀：「我厲害吧？你們家裡那些狗屁專家還吵吵什麼手，什麼靶向藥治療什麼的。老爺子的都那個樣子了，還能承什麼藥？他們不過都是騙錢的。」

「太可怕了。」

「醫生和家屬的心是不一樣的。」李畫塵分析道：「醫生明知道老頭子靠正統的治療，已經無力迴天了，他們自己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你們不差錢，要救人，所以他們要的是一個希，那些醫生賣給你們的，也就是個心理安。錢花的多了，覺對老人沒什麼虧欠了，到時候咽氣的時候也不至於心鬱悶。」

齋藤歸蝶點點頭，苦笑道：「這個道理，似乎很簡單，但是在其中的人，就是無法自拔。」

「那是自然。」李畫塵道：「這種事其實不僅僅是醫療的問題，包括了生死、倫理、、神等方方麵麵的事。一家一個樣，但是家家又好像有些不同。」

「但是，你為什麼能治好我爺爺？」齋藤歸蝶問。

李畫塵嘆了口氣：「實不相瞞，為了救你爺爺，我自己都差點搭進去。」

「啊？！」齋藤歸蝶驚呼起來。

李畫塵道：「我用的不是醫，或者說，本就是拿我的命去換他的命，索我功了，但是損耗很大。」

齋藤歸蝶相信這個人，儘管他所說的這些，完全無法理解，也完全沒辦法會。但是相信，這個男人，不會欺騙自己，不會的。

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嗎？

「為什麼？」齋藤歸蝶低著頭，消沉地問，聲音很小：「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還有一個對你一直很不客氣的人，做到這種地步，值得麼？」

「嗨，這玩意就是腦袋瓜子一熱的事兒，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有人為了一句話就去拚命，有人為了兄弟被欺負就去殺人，有人為了一個去砍人，還有人為患難之際的一碗熱湯麵的恩德，用一輩子去回報。這種事，講究個你我願，隻要自己認為不虧，別人怎麼看，其實不重要。」

「那你呢？」齋藤歸蝶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李畫塵：「你是為了什麼？」

「嗨。」李畫塵還沒發現齋藤歸蝶的況，繼續吃著東西：「也說不清，但是本來是想，天底下得絕癥的老頭子海了去了，各個都救，我自己化灰都救不過來。但是那天，看到你哭的那麼傷心，我的心就了。我就想，我的天爺啊，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傷心啊。看到你哭，我比自己哭都難。我就想啊，是不是救活了那個老頭子，以後再看到你，臉上的笑容會多一點啊？就這，我就答應了那個杜槿，我就……。」

李畫塵抬起頭，發現齋藤歸蝶坐在自己對麵，平靜地坐著，但是臉上全是淚水，下微微抖，就那麼看著李畫塵。

「哎呀，你咋又哭了？哎呀對不起對

不起，我不該提這茬的，我欠，我欠，你快別哭了……哎呀你這樣，我都沒法吃東西了我……。」

齋藤歸蝶噗嗤一笑，慢慢地走出自己的座位。

李畫塵愣住了：「你……你要幹啥呀？」

齋藤歸蝶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嚇的李畫塵一下子站了起來：「喂喂喂。」

齋藤歸蝶跪的十分規矩，平靜地道：「謝恩人，歸蝶言出必踐，今生今世，恩公旦有驅使，歸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哎呀你快點起來吧。」

李畫塵趕衝過去扶起齋藤歸蝶，出一張紙巾給眼淚，笑著道：「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你爺爺一定很疼你。知道嗎，你讓我想起我師父了，如果我師父有難，我也會不辭生死的。所以，我救你爺爺，其實是我的事兒，你知道嗎？和你沒關係，你不用這麼激我。」

「恩人怎麼說都行，但是歸蝶心……。」

「你要是真想報答的話，第一，永遠別再我恩人、恩公什麼的了，我一聽就頭皮發炸。」

齋藤歸蝶破涕為笑：「那我你什麼？」

「就李畫塵吧，自然。」

「那，我也你畫塵哥哥，跟張笑然一樣。」

「別別別，是跟我鬧著玩呢，我管姐，管我哥，就是胡鬧。你就我李畫塵就行。你堂堂的齋藤家的大小姐，管我這種人哥，還不嚇死了學校那些學生彈子。」

齋藤歸蝶站了起來，出了笑容。李畫塵發現，自己的手還攙扶著齋藤歸蝶的手，趕了回來，尷尬地撓撓頭：「快吃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李畫塵太張了，結果說錯了話，完全忘記了他們吃的是火鍋。齋藤歸蝶又笑了。

李畫塵也笑了：「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齋藤歸蝶看著李畫塵，又說出了自己心裡良久的疑問：「你到底是誰？」

李畫塵狡黠地一笑：「保哦。」

這個時候，二樓的樓梯口應凝凝突然鑽了出來，大聲道：「我已經聯絡明錦聖了，會跟著他出去玩，你去死吧，李畫塵！」然後又風一樣地跑了回去。

李畫塵愣了半天，繼續吃東西。

「孩子生氣了，你不去哄哄嗎？」齋藤歸蝶笑著問。

「哄啥哄，這種生就不能慣著，你看你多懂事，為了爺爺天天哭的淚人一樣，這死丫頭就知道跟我抬杠，還一天到晚地找茬，覺全世界都應該圍著轉。唉，我要不是走不開，早就離遠遠的了。」

「嗬嗬，這可不像你的心裡話啊。」齋藤歸蝶倒了一杯清酒：「要來一點嗎？」

「來點，唉你說就奇怪了，這火鍋一下肚子，就不難了，這一不難了，饞蟲又出來了，想喝點呢，嘿嘿。要麼說，喝酒的人沒臉呢。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這不像是你的心裡話啊。」

「哦哦，是啊。」李畫塵嘆了口氣，放下

筷子：「這大小姐啊，哪兒都好，就是不饒人，想法太天真，不過說真的，接這段時間一看，人品還是說得過去的。看個言劇都哭的稀裡嘩啦的，玻璃心大小姐，哈哈。」

「們兩個，你喜歡哪一個啊？」

「笑然吧。」李畫塵道：「大小姐不是不好，而是有點太強勢了，我不喜歡孩子脾氣太大；笑然就好多了，總是笑瞇瞇的，孩子一笑，就特別迷人。」

「那我這樣的哭吧，不是讓你煩死了？」

「那不是。」李畫塵道：「會哭的孩子，會激起男孩子的保護，比如說你，哭都哭的那麼好看，讓人心疼。唉，怎麼又說這個了……。」

「你回娶張笑然嗎？」

齋藤歸蝶突然問這個，李畫塵驚的一口湯直接吐了出來。

「啊！？當然不會了，大家都是朋友。」李畫塵道：「我……我將來是個什麼下場，自己還沒譜呢。」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答案，齋藤歸蝶心裡一陣高興，莫名地一陣激，心臟都砰砰地跳了起來。腦子裡瞬間想起了，如果不是他主放棄，那麼自己畢業以後，就要嫁給這個男人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呢？」

李畫塵翻著眼皮，想了想：「嗯……樣子不要太好看，也不要太難看，但是一定笑起來很迷人的那種；脾氣不大，很溫，偶爾會撒，但是不會太潑辣；會一點家務，能讓我當個懶鬼最好，哈哈，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以你的能力，想找什麼樣的孩子，都不是問題的。」

「不不不。」李畫塵道：「我知道，你指的是我能賺錢，可以當大款，靠金錢吸引的孩子，特別沒意思，保不齊就不能白頭偕老。討老婆這種事，還得是講究相濡以沫，倆人能過日子，磕磕絆絆到白頭。」

「我呢？你覺得我怎麼樣？」齋藤歸蝶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大膽，竟然直接就問了。主要是今天的氣氛太好了，兩個人先心，後閑聊，氣氛十分融洽。

「哈哈，想都不敢想。」李畫塵道：「你跟仙似得，我哪有那福氣。」

「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啊？看不出來啊，最起碼，我看你就很好啊。你長的漂亮，材又好，才華橫溢，會那麼多才藝，家裡又有錢，而且待人接都很有禮貌、有教養。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啥缺點。」

「我的缺點很多的。」齋藤歸蝶突然自卑起來：「其實……我不是齋藤家的脈，是爺爺抱養回來的。」

「真的假的！？」李畫塵十分驚訝。

「是的。」齋藤歸蝶苦笑一聲：「所以，在齋藤家，表麵上我的份尊貴，但是在哥哥心裡，我不過是個野種。你……會瞧不起我這樣的，一個野種嗎？」

李畫塵哈哈一笑，笑的齋藤歸蝶慚愧地低下了頭去。

「把頭抬起來。」李畫塵突然威嚴地道，語氣完全就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