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畫塵沒聽懂:「什麼……嗬嗬,什麼出命……。」
「就是說……。」白羽化盯著李畫塵:「如果有朝一日,大戰開啟,江湖一團。他們將會為敢死隊,哪怕隻是為了增加正義一方百分之一的勝算,也要毫不猶豫地慷慨赴死。這就是他們應該有的,覺悟。」
李畫塵沒想到,這個老頭子看上去十分和氣,這個時候竟然如此有氣魄,搞得自己也張兮兮的。要這麼多人毫不猶豫,為了給他們爭取百分之一的勝算,而充當炮灰,說的這麼乾脆,還是嚇人的。
「這……嗬嗬。」
「你可能覺得我有些危言聳聽。」白羽化轉過,繼續前行:「但是,隻有真正參與過大戰的人,才會知道,真正的戰爭是什麼樣的,有多殘酷。我們白羽門,平時蟄伏,一旦大戰開啟,所有人都會有這樣的覺悟,包括我在。請。」老頭子指著一個房間的門口道。
「您請。」李畫塵謙虛。
白羽化轉進去,李畫塵跟著進去了。
一個空曠的大廳,四周放著坐墊,中央一個木樁,一個年輕人赤膊上,穿著白的寬鬆長,正在練習木樁搏擊。
他的頭髮在腦後盤起,渾的因為汗水而反,顯得強壯、兇猛。拳頭在木樁上有節奏地敲擊著,偶爾發出「喝哈」的吶喊。
「好功夫。」李畫塵口而出。
這個人明顯和外麵的那些子軍不是一個級別的,他的作很簡單,但是招式十分正宗,而且力量、節奏都很好,是個練家子。看樣子,應該是白依菲差不多的高手。
「展恆。」白羽化到。
那個年輕人停止了練習,慢慢地收式,調整呼吸,撥出一口氣,然後轉過,從地上撿起上披上,走了過來。
這個人轉過,李畫塵纔看清他的樣貌。年紀輕輕,外表俊朗而充滿剛之氣。因為剛剛練過功的緣故,臉上還聚著一殺氣,走了過來,總算是出了一點笑容。
「這位是李畫塵,李俠。」白羽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一個徒孫,白展恆。」
「呃,我應該師兄吧?」李畫塵笑著抱拳拱手:「白師兄好。」
「你就是在洪家林救了我師妹的李畫塵?」白展恆微微一笑:「謝李師弟救了我師妹,展恆欠你人了。」
「哪裡話。」李畫塵笑著道:「依菲師妹麗人,是個男人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吃虧的。」
「哈哈哈。」白展恆哈哈一笑,心有些不爽:「敢問李師弟是哪個門派的高徒?我師爺可很親自接待年輕人呢。」
「說來慚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門派,當年在深山流浪,被師父救下,傳了幾年功夫,師父就走了。也從沒告訴過我是什麼門派,有什麼規矩。隻是囑咐我以後不可以用功夫做壞事。」
白展恆聽他說不出自己的門派,心裡對李畫塵就有了一點輕視。在他看來,李畫塵要麼是門派不太
氣派,或者說沒什麼名氣,說出來也是丟人,所以乾脆不說;要麼就是真的如他所說,是個門派本不認,隻傳藝,不門的外室弟子。這種弟子,在江湖上是沒什麼地位的。
但是偏偏就是這個人,還救了自己的師妹,讓師門欠了人。
白展恆微微一笑:「今日難得一見,我也很和其他門派的同仁接,不如你我切磋一下?也讓我見識見識李師弟的高招嘛。」
李畫塵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趕擺手:「唉,不了不了,剛剛我看你打那個木樁,就已經知道您的功夫了得,心裡慶幸自己不是那木樁呢。多留給我點麵吧,哈哈,別再這裡打的我求饒。」
「高手都能做到點到為止的。」白展恆道:「來嘛。」
「不不不,真的不了。」
白展恆有些不悅:「李師弟,你我初次見麵,我是誠心相邀,您是不肯給我這個麵子了?」
「嗬嗬,不是不給麵子,是真的不是對手,不敢造次。」
「不可能。」白展恆道:「你能打敗那幾個人,就一定有些本事。」
「嗨,說來慚愧,我都是靠謀計策,江湖人最不屑的那些手段獲勝的,也是在洪家林裡,沒什麼辦法,纔出此下策的。這要是明正大地對戰,絕對不是您的對手。」
白展恆看了一眼白羽化,白羽化沒說話,白展恆知道,這就是師爺的默許。
白展恆故意假裝輕鬆,哈哈一笑:「李師弟,師兄我得罪了!」
說著就直接出手,一拳打向李畫塵。李畫塵沒想到,這個傢夥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直接就出手了,直接跳出圈外,趕道:「師兄,別手,我真的不行啊……。」
「哈哈哈,機會千載難逢,師弟還是讓我見識見識您的高招吧。」
李畫塵沒辦法,隻好和白展恆打在了一起。
白依菲皺著眉,知道這件事完全不合規矩,提出切磋本沒什麼問題,但是對方既然拒絕,就不該勉強,更不能這麼直接上啊。這哪裡是待客之道?
但是,整個過程中,爺爺一言不發,所以白展恆的膽子才大了起來。也就是說,爺爺對這件事,是默許的。
白依菲知道,爺爺是想要李畫塵出手,他想觀察李畫塵,更多地瞭解他,尤其是他的師門。
李畫塵也很為難。故意輸掉吧,如果輸的太刻意,大家都是練家子,騙不了人的,顯得自己很窩囊,也很不大氣;但是如果真的和他打,容易出火花,打出怨氣。自己畢竟是個客人,不可喧賓奪主。
而且,李畫塵也不想自己暴太多。
「爺爺……。」白依菲湊了上來,想要幫李畫塵解圍。覺很對不住李畫塵,是自己出賣了他,現在他被自己請過來,又陷這種兩難局麵,白依菲覺得很難為。
「我知道。」白羽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白依菲:「不要張,我看著呢。」
白羽化像是知道白依菲的擔心,說完了以後,就繼
續仔細地盯著兩個人的切磋。木樁是個可以升降的,降下去以後,一塊地磚翻轉上來,整個大廳空無一,兩個人大開大合地戰鬥在一起。
白羽化點點頭:「妙,妙啊。嗬嗬嗬……。」
「爺爺。」白依菲不滿地嘟囔著:「這哪裡是白家的待客之道,您這不是讓白展恆去欺負人嘛,李畫塵哪好意思放開手腳?輸的太直接,又一點麵子都沒有。」
白羽化笑著道:「我本來是想看看他的級別,再分析分析他的門派,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頭緒。李畫塵的功夫很高超,套路很,實用的東西很多。重點是,在我的見識之,竟然沒辦法給他的功夫分門歸類。」
「啊?」這個倒是讓白依菲很是意外,爺爺的見識是廣博的,一般人幾招下來,大概是什麼路數,他都會心裡有數。尤其是一些知名的江湖大派,他們的功夫,爺爺一眼就可以認出來。這李畫塵的功夫,拿到真的這麼邪門?!
武人切磋,其實有個問題。
就是無論關係多好,平時喝過多酒,都不願意輸。如果真的是兩個好朋友,好兄弟,還能做到平常心,理智看待勝負。但是如果是沒有什麼基礎的,很容易打出火氣。
現在李畫塵就出火了。
這白展恆實力貌似比自己高一個等級,但是找找兇猛,大開大合,完全沒有留手的意思,而且步步,毫不放鬆。
一次兩次行,三次四次也可以,但是一直總這樣,李畫塵也是有脾氣的人,心愈加不耐煩起來。
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釋放神識,一招拍中白展恆的口;白展恆沒想到李畫塵突然發力,不但兇猛,而且技巧極為高超。也趕力挽狂瀾,一腳踩在李畫塵的口。
兩個人各退一步。
兩個人還要繼續向前,此時白羽化哈哈大笑起來,輕輕地拍掌:「好好好,兩個人的功夫都不錯。畫塵啊,你的功夫基礎牢靠,變化靈活,而且思路很有趣,我很喜歡。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數百年啊。我們算是老嘍,老嘍……。」
李畫塵心不滿,心說你再晚點攔著,我就揍趴下這小子給你看看。
出笑容,抱拳拱手:「師兄的功夫果然厲害,我險些招架不住。」
白展恆也有些懊惱,最後關頭,竟然被他了個,差點晚節不保。明明自己一直在上風,結果現在呢?鬧了個平手!
「嗬嗬,師弟的最後一招,但是讓我意外了。」言外之意,之前的招式都太過平常,老子本不甩你。
「嗬嗬,畫塵啊,跟我進殿,我有事和你商量。」白羽化對白展恆道:「展恆啊,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徒孫不累。」白展恆道:「讓我跟著師爺侍奉著吧。」
「不用,我想和畫塵單獨聊聊。依菲,你也過來。」
李畫塵懶洋洋地對著白展恆一拱手:「再會。」
白展恆也諱莫如深地一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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