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槿一愣：「你的麻煩有應家給你頂著，我的麻煩可大了。」

李畫塵苦笑：「我現在的麻煩，隻能自己頂著，他們頂不住。」

「唉。」杜槿不同意這個說法，不就是一個不守法的財團靠綁架勒索的一次違法競爭麼？應傢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會被這種事搞到破產不？再說這些事歸結底還是生意，沒人會以殺人或者報復為目的：「李先生，您別推辭了，您看看應家，從應天籌道應有信，哪個火燒眉了？那個包勝財在他們眼裡本就不是一合之將，就算有事，也有他們頂著，我纔是麻煩大了。」

李畫塵左右看看，湊近了杜槿：「我屁中彈了。」

「啊？」

「屁，中彈了。」李畫塵重複。

「你的屁……。」

「中彈了，彈頭還在我屁裡。」李畫塵搖搖頭：「很疼。」

杜槿不由得側去看李畫塵的屁，李畫塵一把拉住他：「別看。」

杜槿吃驚地道：「老弟，你真忍得住啊！」

「不然怎麼辦？現在大家把我吹的跟趙子龍一樣，我總不能說我被槍打了個窟窿，而且還是屁吧。要臉。」

杜槿笑了：「這有什麼丟人的，這樣，我們進去，應家有醫療室，裝置都全，取個子彈，江湖郎中都能做。我幫你取出來。」

「嗯。」

在醫療室裡，一個簡單的取彈頭的手進行的十分順利。李畫塵甚至告訴他不需要打麻藥，直接割開一個小口子，用鑷子取出彈頭，再理傷口即可。

對於杜槿來說，這種小手，就跟一個年人玩積木一樣，已經毫無技難度，通常況，這種手他都是給助手來完的，自己隻是在一邊看著指揮，有時候甚至都懶得看。

李畫塵包紮了好以後，就和杜槿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進行會談：「你剛剛說，你有什麼麻煩？」

杜槿道：「齋藤老先生已經醒了，今天淩晨蘇醒了，已經進食了。」

「這不是好事麼，你不是一直很想治好他嗎？」

杜槿嘆了口氣：「是，我是一直想治好他……，其實也不是。確切地說，我是沒想到他的病真的能治好，我隻是想……如果能……能延緩癌細胞的擴散，讓他多活一陣子，就足以報答我的恩德了。倒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在常識看來，沒人會抱著救活他的希。」

李畫塵搖搖頭：「我不懂，是他醒了就要弄死你，還是他醒了以後想弄死我？」

「都不是。」杜槿道：「這件事為了醫學奇蹟，現在華夏的好幾家醫療機構都在聯絡我，希我分治療方法和經驗，還有幾家國外的，訊息已經盡量封鎖了，如果不是，恐怕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我。僅僅是這樣，我就已經吃不消了，各種座談會、晚宴、演講的邀請，實際上去了以後其餘的都是幌子，他們都想讓我分癌細胞治癒的資訊而已。」

「所以……。」

「所以我現在誰也不敢見，很多大人託人來找我，搞的我很難應付，好像在保守什麼祖傳

方一樣。我現在不敢在家裡待著，也不敢接電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理這件事了。還有……。」

「還有？」

「那個齋藤歸蝶似乎察覺了什麼，一直在追問我關於你的事，昨天甚至親自去我家裡拜訪，送了大禮，讓我轉給你。」

李畫塵著頭，鬱悶地道：「我就是說讓那個老頭子安詳地去世就好了，你偏要救救救……，現在搞這個樣子，怎麼收場？」

杜槿知道，李畫塵會比自己還鬱悶。自己想出名，想憑藉醫傲立世界巔峰。但是李畫塵和自己的思路完全不同，他沒有那種專業醫生的覺悟，甚至很排斥救人。這件事會直接威脅到他，一旦他的份暴，全世界都會著他出救人的方法，用盡各種手段。

李畫塵想了想：「現在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您說。」

「你就說，是一個神人說要救他的，你就帶著他去救了，你和這個人不認識，也不，但是那個人救完了人就自己消失了，你也找不到。」

杜槿一愣，心說這倒是個辦法。自己的思路還是窄了，大概是這幾天蜂擁而至的人和事太多了，搞得自己沒時間靜下來思考。李畫塵這招以退為進，確實能抵擋一陣子。

而且合理啊！

我要是能救，不早就救了，用拖這麼久？而且所有的事都是真實的，隻要瞞李畫塵的份即可，和其他的事完全不衝突。

杜槿道：「好，就這麼辦，剛好有個記者一直約我做專訪，我明天就給他打電話，把這件事理掉。對了，那個齋藤老先生，的癌細胞還有殘留，您什麼時候再去一次？」

李畫塵想了想：「這種況，我還能去麼？」

杜槿也思考了一下：「危險。」

「到時候再說吧。」

「也好。」

「等等。」李畫塵道：「我給你寫一個方子，你給齋藤家，讓他們抓藥去煎。」

「哦，好的。」

李畫塵開始翻箱倒櫃地找紙筆：「唉？這房間怎麼連個紙筆都沒有啊……。」

從床下出一個大袋子，袋子口都沒拉上，裡麵滿滿登登都是捆的金。

李畫塵把一袋子金當破爛一樣一腳蹬開，繼續翻找：「我記得我見過的啊……。」

杜槿狠狠嚥了口唾沫。

這一袋子金，頂的上自己幾年的收啊！這小子到底幹嘛的，怎麼床底下放了這麼多錢，而且看他的樣子，本沒把這些東西當什麼寶貴玩意，太囂張了啊！

杜槿道：「李先生。」

「啊？」

「這麼多錢，您就放床底下？」

「啊。」李畫塵頭也不回：「要不放哪兒啊。」

杜槿覺好笑。這個人，真的是不一般，怪不得本不屑於靠醫揚名立萬，原來自己經濟上本不愁的，當然也就犯不上把自己搞的那麼辛苦。可憐自己啊，當年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興的一夜沒睡……。

等等，這麼有錢，還讓我給他報銷三十二塊

錢的打車錢！？

李畫塵終於找到了紙筆，換了左手刷刷刷寫了一大堆藥材名稱，遞給杜槿：「記住，按照我說的劑量，一兩也不能差，程式也不能，一共需要幾道工序，每次用的罐子都要是專用的，不能混用。」

杜槿倒是也見過老中醫開的方子，出於好奇，他也研究過中醫。但是這個方子，顯然太奇怪了。裡麵的藥材本風馬牛不相及，完全看不出開方者的思路和想法，甚至……甚至工序複雜的不像是個正經方子，倒像是在做什麼化學實驗一樣。

「這……這個太複雜了吧？」

李畫塵道：「記住，葯誰買都可以，煮葯必須要齋藤家一自己親自來做，否則無效。」

杜槿不敢問，隻是又說了句：「那……服用方麵，有什麼講究嗎？」

李畫塵搖搖頭：「不用服，按照方法，七天每天熬一個工序，每次耗時四個鐘頭，七天以後葯就了，不用喝，直接倒掉就可以了。」

杜槿睜大了眼睛，看著李畫塵，似乎自己聽岔了，要麼就是李畫塵說錯了。整整七天才能熬出一份葯，又要老爺子自己手，又要連續換七個藥罐子，又要耗足四個鐘頭……結果最後不用喝，直接倒掉就行？那之前在瞎忙活什麼呢！？

「李……李先生……這……。」

「其餘的你不用管，告訴他們，做不做，不做拉倒，不按規則來做，死了誰也不負責。」

「哦。」杜槿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李畫塵想說，他早就說了，自己寫了滿臉的「為什麼」他都置之不理，分明就是懶得說，或者不想說。他不想說，自己最好別問。

「對了，那個齋藤歸蝶……。」

杜槿一愣。

李畫塵想了想：「算了，沒什麼。」

「沒關係，您問吧。」

從那天讓自己加上一條不許強迫齋藤歸蝶聯姻開始，杜槿心裡就有些懷疑了，李畫塵應該和齋藤歸蝶是認識的。但是是通過什麼場合、什麼人認識的，還不知道。一般的醫生是不會手病人的家務事的，尤其是大家族的事，更是「你管的著麼」的存在。

「不用去聯姻了吧？」

「哦，不用了。」杜槿道：「本來就不同意，貌似齋藤家一老先生也沒定這件事，他要是去世了，齋藤一龍大概會把這件事促，但是齋藤家一如果不死，齋藤歸蝶應該不至於這麼年輕就要去聯姻。」

李畫塵點點頭：「那就好。」

「您和齋藤小姐認識？」杜槿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腦子裡的疑太多，不解開一兩個，他絕對睡不著。

「不認識。」李畫塵遲疑了一下，又道：「算不上認識吧，一個學校的，我一次偶然的機會見一個人哭，哭的那一個慘，都可以去唱《竇娥冤》了。那天去見到那個……那個誰……。」

「查長崢。」

「對，查長崢，那是個什麼人啊？狗一樣的東西，齋藤歸蝶要是跟他聯姻，那就是一朵鮮花在了大綠粑粑上啊。」

杜槿的角了，心說這個李畫塵，措辭……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