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仙道觀一個人都沒有，跟之前的人說的不一樣。

四周全是打鬥的痕跡，祖師爺的房子門都給砸爛了，我停了車跑過去，姚龍那胖大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劉方遠抱著紅的大旗，眼睛一隻瞇著，一隻沒有半點神，出氣的多，進氣的，臉更白的嚇人，已經沒有了人氣。

我沖了過去，劉方遠緩緩的轉過頭，哈著一口氣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卻笑了笑，搖搖頭示意他看到我來了，而自己卻不行了，說不出話。

劉方遠看到我來，骨也鬆了下來，大旗嘩的倒向了一邊。

我眼淚都流了下來，跑過去接住了大旗，把它堅的矗立在風中。

「來了……都來了……」劉方遠看著我鬆了口氣，看向了車子，整個人卻怔住了。

居士章紫伊下了車，看到這個景象，子晃了下，看著周圍悉的景象，老淚縱橫而下。

太悉了，有病，也是嚴重的路癡，記不住自己到過的任何地方，但這裏卻是謹記的為數不多的地方。

看著老人劉方遠，裏呀呀的不知說點什麼，魂不守舍的走過來。

「章紫伊……見面了……我們又老了，我……劉方遠今天要走了……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您了……」劉方遠腦袋耷拉著，半隻眼睛怕還能認出人來。

老頭給人打慘了，不知道這次下手的是誰，脊梁骨的那一下是致命傷。

「劉老！你撐住，我們這就帶你去醫院！」想要把這瘦老頭抱起來，可卻被師兄拉住，扯到了一邊。

劉方遠背靠著主屋的牆，眼圈的灰敗，跟熊貓一樣。

章紫伊眼裏滿是，倒也很襯這老頭。

老頭當年年輕的時候，想來是帥的，連靠著牆的姿勢都如英雄陌路。章紫伊當年也是個妙人，只是如今人老衰敗罷了，加上不知哪裏的苦，牙齒崩了，舌頭給人絞斷了，人相配，命運也差不多悲涼。

我坐在一旁嗚嗚的哭起來，要是來早點就好了，劉老可能也不會死。

苗小貍已經把姚龍弄醒了，苗寨子也有愈傷的手段，弄醒他並不難，姚龍爬起來，看了劉方遠和章紫伊一眼，已經明白了事的由來，雙手合十，冒著沫的角說了句什麼。

我聽不懂，但我知道肯定是一切皆有緣法之類的佛家典故。

「師弟，昨晚的事，我們趕不來的，不關你的事，世家和散修，本來就形同陌路，一旦手，不死不休。」海師兄拍拍我的肩膀，眼圈紅紅的，激下也咳了幾聲。

我淚眼朦朧，卻知道肯定會從他指裏出來。

沒敢去看，我看向了劉方遠，看這老頭最後一面。

章紫伊雙手把老頭的腦袋往上抬了抬，靠在了懷裏，咿咿呀呀的來了我。

我趕的走了過去，到了劉老邊。

「小子，答應老頭一件事……我死了，四小仙的道統就沒了……我認識的人不多，來去就那幾個老頭子……好容易見了你……想學你師兄代師收徒，替他收個爭氣的弟子……行不行？吱個聲，我師父是劉興維。」劉方遠手巍巍的抬起來，指向了後的祖師爺。

我趕的點頭，跪在了地上，給四小仙的祖師爺磕了幾個響頭：「師父劉興維在上，四小仙祖師爺在上，我願意為師父的弟子，繼承四小仙的道統。」

劉方遠這一刻傻傻的笑了，拿了薄薄的一本車子，一張符紙，一盒火柴：「水，杯子……香。」

我在案臺上拿了杯子，香。

劉方遠想自己點了符紙，眼看不可能，我接過了他的火柴代勞了他，點燃了符紙。

他自己念了些收徒的咒語，擲杯中，讓我喝下。

我喝下符水，點燃了香火，又是對祖師爺拜了三拜，眼中，一陣炫就照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反的錯覺，還是真的神附了。

「師兄！」我扭過頭，劉方遠眼神卻已經渙散，死在了章紫伊的懷裏，角帶著笑容，完了他臨終的願。

他一生未娶，死在了人的懷裏，一世飄泊，死在了自己的道觀，一生清涼，死前有了我這個師弟送終。

司上來要了魂。

我眼淚拉也沒去阻攔，就算阻攔，劉師兄壽元已去，何必阻礙他六道迴？只是可惜他沒能聽到我他的那聲師兄。

希他的魂能聽見吧。

我坐在四小仙祖師爺的面前很久，看著，想著，臉上佈滿了霾，我要殺他世家底朝天！

「張老太破了陣，王家和鐵門的門主進來親自要了劉師兄的命，吳家吳正氣也起了關鍵的作用，你師兄持大旗在這裏英雄無敵，無限借法以一己之力打得他們十幾人步步後退，也重傷數個，李家和孔家都嚇逃了。可惜雙拳也難敵四手，他還是死在了鐵門門主何鐵手的手上，報仇，怕是難了，對方人多，勢眾，你現在的實力遠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還是等你海師兄和我養好傷再說吧。」姚龍拍拍我的肩膀，認為我要面對這幾個世家和門派的高手，恐怕一去無回，就一陣的勸。

劉師兄抱著大旗死得，死得壯烈無比，至於無敵與否我不知道，但他沒殺死的，我會替他殺了，沒打死的，我也會幫他打死了。

我把之前的山寨手機拿了出來，把電話卡了上去，撥通了張小飛的電話：「張小飛，我死了師兄，讓王家送口上好棺材來，要是不送，今晚我自己去取，另外多打幾副，給他們自己準備，我送劉方遠劉師兄上路后，我會把他們都裝進去，至於幾副你來說，圍攻四小仙道觀的人的資料，你發到我手機上，不懂就問你家老祖宗！」

趙茜清醒了過來，看到劉方遠去世，也哭出聲來，哭了好一會，就去拿掃把掃起了地，和劉方遠也悉，老頭不但是趙家的客卿，還住過這裏。

苗小貍似乎也知道這老頭兒對我的重要，收起了脾氣，忙前忙后的收拾道觀散的破爛。

姚龍是高僧，力氣也大，他是給打昏過去的，醒來后大礙沒有，開始幫劉方遠換上早就不知準備多久的乾淨壽服。

劉方遠知道自己離死不遠，早已準備妥當，他也知道自己就算平平安安，也至多活不過三年，所以死的時候角含笑，沒有憾。

我和海師兄，章紫伊居士默默的收拾乾淨劉方遠以前住的屋子。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一輛小卡車停在了門口，幾個工人七手八腳的把一口上漆的上好棺材抬了下來。

放在了劉方遠住的屋子裏，姚龍把劉方遠殮，釘上了棺材釘子，由海師兄寫了對聯和奠字。

「要錢麼？多錢！」我對領頭一個青年問道。

「不……不要錢，王家已經給過了！哪能再收錢呢……」青年臉上大變，白的跟人上似的。

我看這青年一看就像是王家的，還想要發難，結果山寨手機響了，一條短訊發了過來，正想打開，張小飛的電話就來了，我皺眉接了。

「天哥，我問過一些昨晚參與圍剿的人了，資料打給你了，我家就老祖宗去了，其他一個沒去，真的沒我們張家什麼事！」

我掛掉了電話，打開了短訊，麻麻一串的名單，大部分人的名字我都不認識，不過何鐵手，吳正氣，張玉芳赫然在列。

收起了手機，我點燃了香燭，給劉師兄拜了幾下，就去了四小仙祖師爺那，上了香燭，把大旗歸位。

拿出了劉師兄的小冊子，我研究起了四小仙道統里的借法和佈陣，這小小的本子麻麻，看得我頭昏眼花。

著頭皮看下去后，時間也過得飛快，朝霞漫天，紅得跟一樣，夜來臨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