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連忙背過去。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在心裏小聲念叨著。

    後傳來細細碎碎的靜，櫃門一個接一個地打開，架互相撞著發出響聲。

    好半晌，薑黎著頭皮問了句，“你……還沒找到嗎？”

    翻服的作停住了。

    “沒有，”謝衍含著醉意的嗓音響起，“我忘記放哪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

    薑黎：“……”

    薑黎眼皮一跳，“你確定嗎？”

    “嗯，”謝衍眨了眨眼，“我看不太清楚，麻煩你了。”

    薑黎無聲歎了口氣，認命地走過去，幫他找“服”。

    他的帽間不大，簡簡單單幾排櫃子，更多的是放手表、袖扣、領帶的玻璃展示櫃。

    個個模樣致，價值不菲。

    走廊很窄，薑黎站在這，能清楚地到他的呼吸，以及兩人袖口似有若無地挲過，帶起的一片麻。

    服大多是黑白灰係，簡單大氣，質高級。

    薑黎大致掃了一眼，手去拉側邊的櫃。

    謝衍的聲音適時在耳邊響起，含著幾分慵懶，“這裏沒有，我剛找過了。”

    溫熱的呼吸撲在的脖頸，飛快地眨了眨眼，“噢”了聲，又去找其他地方。

    醉酒的謝衍靠在櫃門上，眼皮垂著，漫不經心地看著東翻西找，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好像待會兒洗完澡沒穿的人不是他一樣……

    連續翻了三個櫃，薑黎歎了口氣，問他，“你自己的……服都不記得放哪裏了嗎？”

    “我忘記了。”

    他垂眸看著，漆黑深邃的眼眸含著瑩潤的水，可能是醉意上頭，眼尾氤氳出一片豔麗的緋紅。

    神怔鬆，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看的眼神很，委屈地。

    薑黎莫名想起那隻貍花貓，被別的貓咪搶了食，它就來蹭的，眼地瞧著，又委屈又可憐。

    每到這時，薑黎一邊埋怨它沒出息，一邊任勞任怨地把火腸掰小塊，慢慢喂給它。

    不讓別的貓咪靠近。

    就像現在，薑黎不住他乎乎的眼神，胡應道，“沒事，我再找找。”

    總之不會讓你掛空擋出來的……

    翻箱倒櫃好半天，最終在櫃側邊最下麵的那層屜裏，找到了幾盒嶄新的。

    薑黎瞥了一眼包裝盒上的圖案——一個隻穿著、材極好的腹男。

    不等看清他的臉，包裝盒被一隻從後過來的大手覆蓋住，將男模遮得嚴嚴實實。

    “終於找到了，謝謝。”

    薑黎轉頭，看見他含笑的眉眼，“別客氣。”

    可能是醉酒的緣故，他眼眸迷離，眼底霧蒙蒙一片，看起來不甚清明。

    臉頰漫出一點薄紅，將他原本清冷的氣質徹底擊碎。

    薑黎不放心地問，“你現在能洗澡嗎？”

    “不能也得能吧，”他說話慢吞吞地，拖著尾音，抬眼瞧著，“這事又不可能喊你幫忙。”

    薑黎心想：……你倒善解人意。

    謝衍繼續慢吞吞地說，“而且，就算你願意，我也不會讓你幫忙。”

    薑黎：“……”

    等等。

    什麽，就算願意？

    這人還能不能收斂點了……

    就算他願意，還不樂意呢。

    “行，我知道了，”薑黎拿他沒轍，完全把他當小孩子來哄，輕言細語道，“你快去洗澡吧。”

    ——

    浴室門終於被關上。

    接著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薑黎整個人力似的靠在門上，徹底鬆了口氣。

    原本打算回房間的，但是，擔心他喝醉酒洗澡，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萬一出什麽事。

    於是，薑黎幹脆把手機拿來，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聊天刷視頻。

    昨天上班魚時，薑黎和好友何思琪坦白了自己結婚的事。

    何思琪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震驚。

    作為一位常年浸泡在各類言小說的小生，何思琪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我去，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先婚後？”

    薑黎：“……”

    薑黎淡定反駁，“隻有先婚，沒有後。”

    何思琪明顯不服，信誓旦旦地說，“No No No，不要把事想得太簡單，事出必有因。”

    薑黎：“因就是他被家裏催婚，我也想有個自己的家。”

    “嘖，”何思琪的語氣篤定，“借口，通通都是借口！”

    “……”

    電話的最後，薑黎耐不住百般撒，終於鬆口答應了——

    偶爾把兩人的相日常講給聽，好讓判斷有沒有先婚後的跡象。

    此刻，何思琪發來親切的問候：【黎黎，在幹嘛呢？[探頭jpg.]】

    作為多年好友，薑黎自然第一時間聽出了的潛臺詞。

    無奈地彎了彎，如實代：【他在洗澡，我在等他洗澡。】

    何思琪：【……】

    何思琪激到把鍵盤按得啪啪響，【我勒個去，你們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樣。】

    薑黎連忙打字解釋：【他今晚喝多了，我怕他洗澡的時候出事，所以在這守著。】

    【懂了，黎黎，你好哦。】

    薑黎無奈地彎起：【咱能看點小說嗎，腦子都要看壞了。】

    何思琪：【[鏈接]先婚真的能後嗎？婚姻裏有話世界的存在。】

    薑黎：【[鏈接]誰懂啊！天天看小說把我腦子看壞了，覺笨笨的！】

    何思琪：【…………】

    何思琪：【[死亡微笑凝視jpg.]】

    聊了一會，何思琪說要跟朋友出去吃飯。

    薑黎的手機正好沒電了，於是兩人道別，打算約個時間見一麵。

    但其實很難。

    兩人都心知肚明。

    上學的時候整天形影不離，一旦畢業，各自在各自的領域打拚，加班加點地工作。

    要想找個兩人都空閑的時間、好好聚上一天真的太奢侈了。

    ——

    薑黎拿著手機回房間充電，順便洗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等出來時，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

    薑黎適時地停住腳步，仔細聽著裏麵的靜。

    隻要確認他開門出來，就說明是安全的，就能回房間睡覺了。

    豎起耳朵聽了很久，薑黎都沒聽見一靜。

    不會是摔倒了吧？！

    薑黎心裏咯噔一下，快步朝他房間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