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蘭的眉頭繃起來，若是以前自是可以言之鑿鑿地告訴孩子無礙，可自家師兄似乎已經證實那孩子不是他的骨。

那麽，該如何回答商雪羨的問題？

世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自己還是要用謊言去掩飾如今的局麵嗎？

瞧出賀時蘭眉宇間的躊躇，商雪羨臉上的淡然瞬間被鬱所取代，聲音甚至帶著幾分不可控的抖。

“那個孩子是不是已經……”

不敢說出後麵那幾個字眼來，可心中卻拉起了最大的響鍾，眸子一不地盯著賀時蘭瞧。

“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隻是我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有可能不是你的親子，或許事先已經被人李代桃僵。”

賀時蘭自己也很無奈，明明出於好心小心翼翼地對待此事，可最後卻搞如今這般境地，著實有些沒眼看。

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免得到了地獄也要遭那裂舌之苦。

“王晟一幹得？”

商雪羨繃的神倏地緩和起來，可須臾之間又再一次拉，整個過程中貌似也唯有王晟一有貍貓換太子的機會。

“應該是他，隻是他帶著王家夫婦已經銷聲匿跡，短時間怕是很難尋到蹤影。”

若是心裏麵沒有鬼怕是不會做出這般決絕的事來，要知道芙蓉鎮可是王晟一的老巢所在。

“那個孩子會不會出事？”

按照他對王晟一短暫的了解，他對芙蓉鎮的祖業極為看重，若不是事到了沒辦法彌補的窘境，必然不會棄家而逃。

“應該不會有事。”

賀時蘭沒有辦法大打包票，畢竟這天底下的事存在著太多的意外，如今唯一能做得也就是盡量安。

“我聽師兄曾經說過，同一時間段，王家的善堂曾經送進幾個孩子，如今正在逐一追蹤調查。”

正是因為事過於複雜，所以就算是陸卿親自出手，那邊的線索還是被斬斷了。

瞧著商雪羨半晌不言，賀時蘭抬眸環顧了四周一眼，揮退了邊的婢後，這才出言相詢。

“娉汀，我不管你為何會為師兄的皇後，既然你以元後的份北魏宮廷，那麽便讓往事如煙。”

賀時蘭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可時至今日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商雪羨與賀時蘭。

太清楚這個人的執拗，那般痛徹心扉的欺辱豈能隨隨便便揭過？對於來說，上或許就代表著對自己的背叛。

也清楚自己師兄的秉，他時曆經磨難，對於從不經心甚至有幾分輕蔑，好不容易了凡心怕是也不明白怎麽才算是真正的。

這二人，若是一直擰著，那麽如今的歲月靜好就好比鏡中花，水中月，縹緲而虛幻。

“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天底下已經沒有誰比他更適合你了。”

別看的師兄如今像是一個正常人似的，可唯有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才知曉，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人，瘋起來真的連他自己都不放過。

每每被夢魘之後，他便會以殺止殺，唯有殺盡邊活，才會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