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的醋味熏得人頭暈,江月疏麵不改地看著他表演。

    大家都是年人，譚軻一眼就看出來兩人是什麽關係，麵容尷尬了一秒，收回手機,似乎沒有要死纏爛打的意思,笑著說：“抱歉,打擾了。”

    說完他正要轉離開,謝逢則懶懶勾起了：“譚先生喝酒了？需要送嗎？”

    “多謝好意，我了代駕。”譚軻笑著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謝逢則也牽著走出去，等譚軻走遠了,才開口說：“你這位追求者不太有毅力。”

    “怎麽？”江月疏笑了,“你都這樣了，人家還能死纏爛打啊？”

    謝逢則摟著肩膀，調整了一下方向為擋住風,語氣平淡尋常：“如果是我，隻要你還沒結婚,我都不會放棄。”

    江月疏滿臉狐疑地轉過頭，盯著他眨眨眼：“撬牆角呀？”

    男人笑了一聲,輕鬆卻也認真：“不犯法就行。”

    江月疏繼續不依不饒地問：“那要是結婚了呢？如果等我結婚了你再遇到我，你怎麽辦？”

    “理論上，我不會對有夫之婦存在非分之想，這是原則問題。”他若有所思地著前方，角彎著，“但的事誰說得準呢，如果是你的話，我也擔心自己沒原則。”

    江月疏笑瞇了眼：“你就這麽我啊？當小三都願意？”

    “願意,但不會。”他抬手頭發，笑得溫和繾綣，“那樣對你不好。”

    心底猛了，漲得滿滿當當全都是。忽然“噗嗤”一笑，踮腳在他下上親了一口。

    然後朝前跑開。

    謝逢則見穿著高跟鞋晚禮服，還跑得像個孩子一樣，滿臉無奈：“不冷嗎？”

    “不冷呀。”江月疏回過頭來往後退，目盈盈地著他笑，“一點都不冷。”

    在他邊，連正月裏的風都是暖的。

    好像隻要能看著他，就再也不會覺得冷了。

    江邊公園似乎很熱鬧，江月疏想下去逛逛。謝逢則把車子停在停車場，下車時看著瑟的子皺了皺眉，然後繞到後備箱，從裏麵拿了件他自己的呢大。

    江月疏見他抖開大，張了張口：“我有披肩……”

    “頂什麽用？”男人瞥向在外麵的大，下披肩，換上及腳踝的男式大，幫把扣子一顆顆扣起來。

    眼前畫麵依稀恍惚了一下，看著男人認真扣扣子的模樣，想起在唐承他們家小區門口，一個同樣吹著寒風的夜晚，自己用凍僵的手笨拙地扣著大扣子。

    那個時候特別想他。

    鼻頭一酸，最後一顆扣子還沒扣完，出長長的袖子，抱住他，腦袋靠近他懷裏。

    男人抬手腦袋，低聲問：“怎麽了？”

    “沒怎麽。”用力吸著他上的味道，滿足又安心，“就是突然覺得，有你真好。”

    熱鬧的江邊公園裏，不

    知道誰喊了一句：“人節快樂！”

    周圍一陣此起彼伏的喝彩聲，大家都在附和著人節快樂。

    江月疏驀地想起來，今天是2月14。

    也驀地想起來，給他的禮忘買了。

    甕了甕聲，：“謝逢則。”

    男人低聲含笑：“嗯？”

    “……我好像幹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江月疏抿。

    他反應平淡：“看上別的男人了？”

    江月疏搖搖頭：“沒有。”

    他“哦”了一聲：“那就沒事。”

    江月疏仰起頭，看著他流暢完的下頜線，主承認錯誤：“我前段時間太忙了，忘記給你買人節禮了，對不起啊。其實我想起來了的，不過剛好有點別的事耽誤了，就……”

    “就這？”謝逢則笑了。

    “唔。”江月疏一臉認真，“就這。”

    男人笑著執起手，鑽戒在黑夜裏熠熠發：“我收到禮了。”

    江月疏目怔了怔，溺在他墨般深邃的眼中。

    謝逢則親了親戴著鑽戒的手指，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濃烈意：“我已經收到最好的禮。”

    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期待。

    和願意付予他，許給他的未來。

    *

    謝逢則休假結束，去了江城這邊的武警部隊。

    這邊沒有延城那麽忙，帶兵也不用親自訓練，基本什麽時候都能找到他，而且周五下班可以出來，陪過周末。

    請同事吃飯定在周六，那個周五江月疏正好下夜班，白天在家睡了一覺，兩點多起床隨便吃了點東西，心來，給謝逢則發微信，問他在幹嘛。

    XFZ.：【還在理點材料。】

    江月疏：【什麽時候下班呀？】

    【什麽時候能回家？】

    XFZ.：【想我了？】

    江月疏笑著，發過去一個“想你”的表包，卡通貓咪眨著一雙長睫大眼睛。

    XFZ.：【我也想你。】

    他回過來一個表包。

    【我應該五點多出發，能來得及陪你吃晚飯，你先訂個想吃的餐廳？】

    江月疏：【好呀~！】

    又發過去一個親親的表包，便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那地方雖然在地圖上搜不到，但謝逢則給過位置，直接用APP導航。

    這輛小奔馳開了快兩年了，卻從來沒有哪一刻，載著如此雀躍的心跳。

    以前的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一天親自開車去接謝逢則下班。

    最後一段山路難開，總共三十幾公裏路程，用了一個半小時，直到看見不遠立著的“軍事區”牌子，便把車靠路邊停下來。

    打開微信，拍了拍謝逢則。

    XFZ.：【嗯？】

    【餐廳訂好了嗎？】

    江月疏靠著車窗

    笑：【訂好啦~】

    XFZ.：【我也準備出發了。】

    【有同事要去市區，我搭個順風車，要等他幾分鍾。】

    江月疏：【哦~】

    XFZ.：【了嗎？】

    【了就在家吃點東西，別傻乎乎地等我。】

    江月疏笑出聲，手指輕快得像在屏幕上跳舞：【可是你傻乎乎的朋友迷路了~】

    把路口拍了張照片，連同那張軍事區的牌子。

    【我往哪兒走呀？】

    那邊“正在輸”幾秒鍾，被他取消。

    兩秒後，發來一段語音，無奈又寵溺的語氣：“笨蛋，往裏開。”

    江月疏也回語音：“我能進去嗎？”

    “嗯，我跟值班室打聲招呼，不會來抓你的。”他帶著點揶揄的笑，“往前開一公裏，再停下等我。”

    江月疏回了聲好，掉頭，開進那條路。

    大約一公裏後，看見一扇大門，兩個全副武裝的武警哥哥站在門口，手裏抱著長槍，莊嚴得令人而卻步。

    把車停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道墨綠的高大影出現在視野中。

    謝逢則穿著作訓的迷彩服，一筆正氣，連帽子都戴得一不茍，徑直走向。

    站崗的武警昂首，抬手行了個莊嚴的禮，江月疏一陣眼眶發熱，笑起來，在車裏朝他揮揮手。

    最後一段路他跑過來，上了車，溫暖的大掌包裹住：“怎麽突然過來了？”

    “接你下班呀。”江月疏看著這悉的裝扮，滿眼歡喜和仰慕，想撲過去抱抱，又忍下來，不忍這莊嚴。

    隻是更地握住他手，晃了晃，嗓音溫和：“想接你回家。”

    在這裏不好停留太久，很快把車掉了頭，開出去。

    山路崎嶇，謝逢則終於鬆開，叮囑雙手握方向盤，眼睛卻一直沒從上移開：“累不累？”

    “不累。”江月疏看上去神抖擻，眼裏都是，“以後我每周送你上班，再接你回家好不好？”

    男人胳膊肘搭在車窗上，目不轉睛地著笑：“隻要你不累，我當然求之不得。”

    江月疏把車窗降下來，吹著窗外清新的自然風，山裏的空氣比城市好許多，吸一口就覺得神清氣爽：“開車累什麽呀。”

    來回三個小時，每一秒都充滿著期待和喜悅。

    出山後進了市區，關起車窗，卻一路都沒再鬆開他手。

    晚餐找了家港式茶餐廳。

    原本是想吃火鍋的，但他回家換服來不及了，就這一，周日還得穿回去，沾滿火鍋味江月疏覺得不太好，有損軍容。

    雖然他自己說沒關係，還是被拽到了茶餐廳。

    好在這種餐廳環境優雅，靠窗的位置還能看江景。

    點餐的時候，服務員小姐姐特別溫和提醒了一句：“我們店有軍人半價的特供菜品，二位要不要看看？”

    謝逢則抬起頭，眼裏並沒有明顯的興致：“哪些？”

    服務員把菜單翻到某頁：“這些都是。”

    他點了下頭，遞給江月疏：“看看有沒有你想吃的？”

    江月疏大致掃了眼菜單，搖搖頭。

    謝逢則笑著把菜單還過去：“那不用了，謝謝。”

    江月疏看著他一臉淡定的神，想起那年聖誕帶去古城，也是一樣懶得去弄一張免費門票，托著下看他：“你這人怎麽不薅羊？”

    “都說是薅羊了，有考慮過羊的嗎？”謝逢則笑了笑，給倒花茶。

    “可是都是應得的福利呀。”江月疏眨眨眼，一臉認真，“那次去景點也是，免費的你都不要。”

    “那純屬嫌麻煩。”他把杯子推到麵前，“再說了，不是有你代勞？”

    江月疏笑著哼了一聲。

    “至於應得的福利……”他抬眸看過來，意有所指地輕笑，“每個月的配偶榮譽金，分居費，夏天高溫補，冬季取暖補，探親假……還有軍區醫院的免費醫療，我想這些你應該都興趣。”

    江月疏表懵住，隻剩眼睛驚愕地眨了一下，幾秒後才發出聲音：“你說的那些補，都是……錢嗎？”

    “是啊，都是錢，都給你。”男人慢條斯理地挲著杯壁，輕叩的手指，一點都不像在，“所以，什麽時候跟我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