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過了那勁，可這份誤會能讓他們的相自然些，秦妧也就沒有否認，還輕輕哼唧了聲，顯出疲憊。

想起妹妹有幾次來月事時，在榻上疼得直打滾，裴衍忽然自責，一把將秦妧拉坐在上，“是我疏忽了，昨日不該讓你飲酒。”

秦妧僵著不敢，有些心虛，但還是點點頭，“兄長昨晚好不近人。”

“那也有你的原因。”

“我將暮荷送出府了。”

“嗯。”除了府中幾個親近的人，其余人的去留，裴衍向來不關心。

見他如此冷漠，秦妧都不確定，有朝一日，若自己提出離開，他是否會出言挽留。

與之相了數日，總覺得他是個忽冷忽熱的人，能將冷萃和熾烈完融，更偏于涼薄。

路過一打烊的木匠攤，攤主還沒來得及收拾散落四的木料，馬車的轱轆了上去，產生了廂顛簸，秦妧順勢摟住裴衍的腰，窩在他懷里，縱使心中不斷涌出慚愧，雙手卻沒有松開。

不知今日怎會這般粘人，裴衍若有所思，在回到侯府后，將老邵和魏媽媽傳到書房，詢問過后，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多心了。

許是這幾日，聞氏有喜，母親又拿父親想要長子和長媳盡快生子為由，給制造力了。

**

深夜，書房燃著連枝大燈，亮如白晝，裴衍披著一件墨藍外衫，端坐書案前筆走如飛，心無旁騖。

被燈照的影映在軒窗上，清雋如畫。

秦妧穿著坦領紗出現在室門口時，一顆心狂跳不止，扶著碧紗櫥的鏤空雕飾，不確定地問：“兄長要忙很久嗎？”

錦城呈送的奏折有幾疏，杜首輔委托裴衍修書一封，并差人連夜送至錦城趙知府的手中，與其確認細節，也好準確無誤地上奏天子。

裴衍抬眸言，卻在瞧見子的打扮時，微瞇起眸，隨后低頭繼續書寫，“嗯，會很久，你去歇息吧。”

看樣子是有很重要的事，秦妧既松了口氣又有些失落，有些事快刀斬麻，一兩個時辰的事兒，再騰到明晚，勇氣恐會再而衰，三而竭。

可他有要務，也不能添。

“那兄長忙吧，別累到。”

秦妧冰著一雙小手，腳步不穩地向外走。

自從進屋，裴衍書寫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甚至還加了一個筆畫，而就在秦妧的影快要消失時，他復又抬頭，“你有何事？”

秦妧頓住，慢吞吞折返到碧紗櫥前，張窘迫地想擰腳尖，“我想說，兄長若是不介意......我和二爺的過往......今晚就......回房吧。”

一句話，費勁兒又耗人耐。

所幸裴衍是個沉得住氣的。

他抬起頭，于燁亮燈火中，凝了秦妧許久。

在秦妧以為他要以事忙為由拒絕時，耳畔傳來了答復，簡短一個字——

“好。”

秦妧驀然一驚，即便在臥房做足了準備，還換了清涼的，可在得了回應的一剎，有種覆水難收的無力。

沒再詢問男人幾時能回房，秦妧懷揣忐忑，走了出去，站在燈火通明的廊中吹起風，想讓自己冷靜勇敢些。

**

柳暗花遮的城外農舍中，裴灝坐在半敞的窗外，著父親所在的總兵府方向，瞳中漾起細碎的。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父親。

無論父親是否真的在意他，都會在得知他被后，想方設法派人來搭救的，畢竟，他手里還有一張底牌，一旦亮出，安定侯府再無寧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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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溫。◎

子夜燈火漸熄, 喧囂散去，室滴水可聞。

秦妧坐在浴桶，上掛著幾滴水珠。

新來的婢名茯苓, 正在為秦妧打長發，不懂大為何如此看重今晚的同房, 莫非前幾次都沒有盡興？

一直在前院做事的茯苓哪里會想到, 素馨苑的兩位主子還未圓過房。

掬起水打面頰, 秦妧繼續吩咐著：“世子回屋后, 若是想沐浴, 無需你服侍，只需把水抬進來就好。”

“奴婢知曉了。”

茯苓為秦妧澆去長發上的皂角沫，又為按了會兒肩胛, 才躬退了出去。

湢浴變得空曠，秦妧從桶中走出，來到了銅鏡前。

沒有布巾包裹, 秦妧就那麼站在銅鏡前, 看著噠噠的自己。

燈火下的白到幾近發, 燁燁如玓瓅，散發著特有的。

未絞的長發在柳腰上, 水滴順著彈的流淌而下, 在腳跟形一顆顆水蘑菇。蜷了蜷腳，走到椸架前扯下布巾, 完完全全地包裹住自己。

看了眼刻, 已是夜半。

明日還有早朝, 定是不能告假的, 裴衍還回房嗎？

心里有些發憷, 秦妧走到箱前, 想要選一件夜里穿的寢，可選來選去也沒有中意的，只因箱柜里所有的衫，都是肖逢毅口中所謂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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