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建獨自在包廂裏待了許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老太太也已經下了樓，青鳶和段野早就在樓下等著了。

    見老太太下來，兩人趕迎了過去。

    青鳶：“，怎麽樣？要回家了嗎？爺爺呢？”

    段野雖在旁邊沒有說一句話，可那關注的眼神還是一直落在老太太上。

    老太太不如往常活潑，隻是淡定的笑了笑：“嗯，回家了，你爺爺應該還在上麵。”

    “對了，青鳶今晚就跟小野回家吧，夫妻之間，分別太久也不是事。”

    段野愣了幾秒，下意識的看向青鳶，因為老太太這狀態，明顯不對啊。

    於是，青鳶斟酌了一下，說：“，我還是送您回去吧。”

    老太太擺擺手：“行了，趕回去吧，這不需要你。”

    說完，老太太轉就走。

    段野見狀，也趕說：“我明晚來接你？”

    青鳶有些不舍，但的狀況實在是讓無法放心，於是點點頭：“來公司接我下班。”

    段野頓時哭笑不得，卻還是順著點頭：“好，都聽老婆的，明天我保證你一下班就能看見我，好嗎？”

    青鳶終於開心，笑著點點頭，說了句拜拜，轉就去追老太太了。

    而段野見段建遲遲沒有下來，想了想，也趕上樓了。

    段野推開包廂的門，卻隻看到了一個滿臉頹廢的老頭子。

    段建在段野的心裏向來是威風凜凜，無所不能的，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爺爺，不有些慨：“爺爺...”

    段建：“你回老家了吧？”

    段野點頭：“早就回去了。”

    段建：“明天也給我訂一張回老家的票吧。”

    段野：“可是爺爺您才回來，不在京都多待幾天嗎？”

    段建搖搖頭：“當年不選擇京都定居是對的，爺爺還是回去吧。”

    “至於你和青鳶的婚事，等過了年，我和你一起選個好日子，盡快把婚事辦了。”

    “青鳶的兩個舅舅那裏，你們就放手去查，不要冤枉無辜的人，但如果他們真的有罪，也不能顧念家的關係，你能懂得爺爺的意思嗎？”

    段野點頭：“我明白。”

    段建巍巍的站了起來，不知怎麽地，腳抖得有些厲害。

    段野一驚，趕上前將人扶住：“爺爺！”

    段建卻隻是笑著拍拍段野的手：“爺爺老了，子骨不那麽朗了。”

    段野頗為擔憂：“爺爺，我帶您去醫院檢查一下。”

    段建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何必費這個錢，爺爺自己的自己知道，今天太晚了，回家吧。”

    段野還想說什麽，可段建一臉不容拒絕的樣子，堵回了他要說的話，隻能應下：“是。”

    段建由段野扶著出了飯店。

    這頓飯，兩個老人都吃得異常的沉重。

    段建承認張淑芬說的話沒錯，老一輩的恩怨就結束在老一輩吧，如今盛世太平，小的一輩也該為自己活一活了。

    段野開著車帶段建回家，平時段建可喜歡喋喋不休了，可這回，段建一路都沒怎麽講過話，就算是段野開玩笑，段建都懶得應他，一直在閉目養神。

    段野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家究竟是跟爺爺說了些什麽？

    而不是段建這裏是這樣，青鳶親自開車送回家，張淑芬一路上也都是閉目養神，都不帶搭理青鳶一下的。

    青鳶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老太太，斟酌了一下，還是再次開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青鳶以為，這次老太太還是不講話，誰知，老太太卻突然睜開眼，說了一句：“你們的婚禮還是盡快辦吧，年後找個時間，越快越好。”

    青鳶不理解：“這麽趕嗎？”

    老太太：“為免夜長夢多，還是盡快的好。”

    “證都領完這麽久了，婚禮遲遲拖著也不是一回事。”

    青鳶心裏也是這個想法，如今有人提出來也求之不得。

    “好。”

    “，明天我帶您去醫院複查一下吧。”

    老太太心中一，但看青鳶神如常，又淡定了下來。

    “不必，上個月才去複查過，藥都一大堆還沒吃完，醫生說了，吃完再去複查，過段時間再說吧。”

    “可是...”

    老太太：“別可是了，自己的子自己還不知道嗎？”

    “倒是你，既然最近都陪著沈家那丫頭挑選婚紗，自己不如也看看。”

    ——

    青鳶應下，車子緩慢的開回了家大宅。

    青鳶親自扶著老太太，將人送回了的院子。

    雪姨剛要回屋，青鳶就了。

    “雪姨，你過來一下。”

    雪姨趕走了過去：“怎麽了？小姐…”

    青鳶皺著眉：“最近的如何？”

    老太太說的那些話，莫名的讓有點心慌。

    雪姨：“倒是能吃能睡，就是醫生開的藥還沒吃完，老太太不喜歡吃藥，總是用各種法子逃避。”

    “前幾天我還想說讓老太太去醫院複查一下，老太太也拒絕了，昨天先生和太太也來看過，但老太太心不佳，沒坐多久，就都給打發了。”

    青鳶點點頭，雪姨跟了多年，聽雪姨這樣說，也放心了不。

    “勞煩雪姨多多照看，有什麽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至於不吃藥這個，一向都不喜歡，就麻煩你多上點心了。”

    雪姨欣的笑著：“您就放心吧，老太太雖然上不說，可心裏，還是很惦念小姐的，您常來，老太太也高興。”

    青鳶笑著回複：“我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看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也就各自離去了。

    雪姨剛到老太太房間，老太太就問：“和青鳶那丫頭說了些什麽？”

    “小姐問了問您的狀況，我如實說了，小姐還叮囑我看著您好好吃藥呢。”

    一邊說，雪姨一邊倒了杯溫水，還找出了一堆五六的藥過來。

    張淑芬是一看見那個藥就覺頭疼，以往肯定要各種耍賴不吃，雪姨都要磨破了才肯吃點。

    但今天，老太太看著那些藥，閉了閉眼：“哎，拿過來吧。”

    於是，雪姨就看到老太太今天破天荒的，將那些藥都給挨個吃完了。

    本來都做好要費一番功夫的準備了。

    思來想去的…

    雪姨將這次的反常歸功給青鳶，畢竟今天青鳶來看老太太了嘛。

    吃完藥，老太太看著雪姨，說：“青鳶和段野年後就要辦婚禮了，我希這場婚禮，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進行。”

    雪姨到底也是跟了老太太很多年的老人了，一聽這話，一看這表，就知道老太太在暗示什麽。

    於是，雪姨點頭：“您放心，對於小姐，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我都明白的。”

    “隻是老太太，您該聽一回小姐的話，好好的去醫院複查…”

    張淑芬下意識的想拒絕，可又莫名的想到了什麽，不免笑著：“罷了，你給我約一下醫生，明天早上過去吧。”

    雪姨頓時高興了：“是！我這就給您約。”

    夜，平靜無波，好像所有人都在按照自己原本的生活軌跡在生活中。

    第二天一早。

    張淑芬準時做完檢查在醫生辦公室等著，而雪姨和司機在外麵等。

    張淑芬：“黎醫生，你也替我看了這麽多年的病了，你就直說吧，不必瞞。”

    “人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麽不能接的了。”

    黎醫生看老太太的眼神多了一同：“老太太，我也就不瞞你了，您的阿爾茲海默病，病確實越來越嚴重了，恕我一問，您最近是不是常常出現幻覺？”

    老太太一愣，隨後想起了這段時間總是睡不著，還…總看到年輕的自己和年輕的同學們，還有年輕的他…

    老太太坦然開口：“的確。”

    醫生：“您的大腦認知能力也有所下降，最致命的是，您的各個都在逐漸的…”

    醫生沒說完，老太太還有什麽不懂的。

    就是逐漸衰敗，走向死亡。

    醫生又說了很多的注意事項，張淑芬也懶得聽了，隻問了一句：“你就實話告訴我吧，我還能活多久？”

    “多則一年，則幾月。”

    張淑芬：“黎醫生，我希我們今天的談話，能夠保。”

    “老太太，這種況，應該告知您家裏人…”

    “我是病人，還請你多多尊重病人的私吧。”

    若是出了事，青鳶和段野的婚禮可怎麽辦啊？沒有在家坐鎮，若是孫了委屈，可怎麽辦？

    有在，不管是段家還是家，不管誰不滿意，都得把話給咽下去。

    沒什麽不好的。

    從醫院出來，雪姨問：“老太太，醫生說什麽了？”

    張淑芬：“老生常談，還能說什麽？走吧。”

    見老太太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雪姨隻好閉上了，讓司機開車回去。

    下午五點。

    程歲歲攔住了要走的青鳶：“總，南星小姐來了。”

    青鳶挑眉：“這倒是稀客，請進來。”

    程歲歲應了一聲，將南星帶了進來。

    青鳶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其中一杯放在了自己坐的沙發對麵：“坐，剛泡的，嚐嚐。”

    南星邁著小步緩慢的移過來，最後慢慢的坐下。

    青鳶：“恢複得怎麽樣？還需要什麽幫忙嗎？”

    南星搖搖頭，禮貌的笑了一下：“不用，這樣就好了，已經能接一些不那麽費力的工作了。”

    青鳶：“打戲和作戲就讓替拍，你養傷要，劇組有什麽缺的盡管跟你的經紀人說。”

    說到一半，青鳶突然停住了，那張致絕的臉上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南星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麽？”

    南星這才有些張的笑了笑，隻是那笑怎麽看怎麽有些僵。

    “我來跟你談一筆生意。”

    這句話，倒是勾起了青鳶的興趣。

    程歲歲在一旁也有些詫異，搞不明白，南星有什麽資格來跟總談生意？

    現在南星的一切，不都是靠著總給的嗎？

    青鳶：“說說看，什麽生意？”

    “每一部戲的分，我隻要兩，其餘的都歸你。”

    青鳶：“嗷？為什麽？”

    “我沒記錯的話，給你的合同，是五五分，你不喜歡？還是你覺得，這是施舍？”

    南星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總，您是我的老板，既然是老板，我就不該和別人不一樣，不是嗎？”

    程歲歲覺得南星這人真有意思，娛樂圈的人誰沒點背景？能五五分，已經是這個世界給的最大的優惠了，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竟然還推掉？

    程歲歲很了解青鳶。

    雖說南星有段野這層關係在，但是…

    果不其然，下一秒。

    青鳶點頭：“行，兩就兩，你嫌賺得多了，我可從來不嫌錢多。”

    青鳶：“歲歲，去重擬合同，另外，十年的簽約時間，改五年。”

    程歲歲應了，隨即立刻就出去了。

    南星有些震驚的看著：“五年？”

    要知道，不管哪個公司，正式簽約一個藝人，都是十年起步…

    五年可謂是優待中的優待了。

    “我知道你沒那麽想一直在我手底下討生活。”青鳶淡淡的開口。

    南星沉默了，以為青鳶看不出來，卻忘記了，能坐恒倫集團董事長位置的人，怎麽也不會是一般人。

    上位者看們這些初社會的菜鳥，不管怎樣不都是一眼分明的嗎？

    青鳶：“南星，我知道你驕傲，但是我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我確實是因為段野，給了你資源的優待，可若你沒這個本事，我其實也不會願意。”

    南星抬頭，眼中有幾分錯愕。

    “五年，是給你自己闖娛樂圈的時間，五年後，無論你想走或者想留，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程歲歲很快拿著合同進來了。

    合同就這樣擺在了南星的麵前。

    “若是五年你都沒什麽就，其實對於我來說，也是及時止損。”

    “南星，我是段野的妻子，可我也是個商人，還是站在商界金字塔的人。”

    “這份合同，完全是以利益出發，我不會對你手的，這五年的時間，你…”

    “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