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媛的照片應該是按照貸人要求擺的。

 背景是浴室，趙媛媛背面還有一面鏡子，恥的作，加上鏡子的映照。

 整個人都顯得特別下賤。

 對，下賤。

 溫如枳很不愿將這個詞用在自己曾經的好友上，可騙不了人。

 任何一個看到照片的人都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詞匯形容。

 趙媛媛也發現了照片，一邊慌地扶著趙媽媽，一邊手捂著手機。

 哭著哀求道：“不要看！不要看！”

 溫如枳將手機關了，塞進了趙媛媛的手里，然后起跑去找醫生。

 很快，醫生帶著擔架過來拉走了趙媽媽。

 一下子，趙媛媛的父母都進了搶救室。

 溫如枳站在門外，和趙媛媛分別站在走廊的兩端，誰也沒看誰。

 中間過道，人影匆匆，每個從搶救室出來的人臉都特別難看。

 冰冷可怖的氣息席卷了趙媛媛的全，蒼白著，微微抖。

 抬起頭看著溫如枳，哽咽道：“如枳，借我點錢，求求你了。”

 溫如枳抿了抿，不可憐趙媛媛。

 因為勸過趙媛媛很多次。

 可憐的是善良質樸的趙媽媽和找爸爸。

 他們倆這輩子把希都放在了趙媛媛上，好不容等趙媛媛進大公司大展拳腳時，趙媛媛卻被糖炮彈迷失了方向。

 致的外表，虛無的焦點，里卻千瘡百孔。

 溫如枳嘆氣道：“剛發了實習工資，我會去墊一下醫療費，我……”

 “不是！”趙媛媛猛地沖到了溫如枳面前，死死盯著，“你幫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下。”

 溫如枳掙扎著，問道：“你，你說什麼？我只有這麼多錢，看在以前叔叔阿姨幫過我墊付過學費的份上，我可以出一些醫藥費。我……”

 “那個貸的老板雖然沒有通過你貸的照片，可是他說你很漂亮，材也很好，只要一次，一次就夠了，他可以要我十五萬。一次十五萬啊！”

 趙媛媛魔怔了，語氣中好像這是一筆多麼劃算的買賣。

 溫如枳卻覺得腳底生寒，迅速甩開趙媛媛的手。

 “你有病！我為什麼要為了你的賭債幫你做這種事？”

 “溫如枳，我爸媽幫過你不是嗎？你也幫幫我，你別見死不救了，我真的還不上了！我不能讓別人知道。”趙媛媛哀求道。

 “不可能，叔叔阿姨的人我已經還了，我不會出賣我自己。”溫如枳反駁道。

 趙媛媛原本還灰白的臉，因為憤怒變得漲紅。

 指著溫如枳惡狠狠道：“你裝什麼？你媽本來就是小三，你連你爸的是誰都不知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嗎？宋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你？你不也走投無路去租車打造人設嗎？”

 溫如枳一怔，覺眼前的人很陌生，很可怕。

 微微后退，后卻是陣陣寒意席卷而來，讓覺得害怕。

 腦中給了一個訊號，就是跑。

 想著，溫如枳立即轉跑，卻被發了瘋一樣的趙媛媛這出了服。

 趙媛媛沉沉道：“貸老板馬上就來，只要你跟他走了，他們就不會再我還錢，也不會上我們家鬧。”

 “趙媛媛！我不可能幫你！救命！救……唔唔唔……”

 周圍人聽到了溫如枳的呼喊聲停下了腳步。

 趙媛媛卻換上開朗不好意思的笑：“我朋友喝多了，還在鬧。”

 著價值不菲，給人的覺就是個玩的大小姐形象。

 這里又是搶救室，每個人都很忙，誰會管一個喝醉的人？

 溫如枳看著再無人看向這里，知道趙媛媛早有計劃。

 真沒想到在替趙叔叔擔憂的時候，趙媛媛竟然想著怎麼把送出抵債？

 就在趙媛媛扯著離開的時候，趙媛媛突然吃痛地了一聲。

 溫如枳這才發現上的鉗制也消失不見了。

 轉看去，赫然發現，吳森擰著趙媛媛的胳膊站在那。

 趙媛媛痛得臉又是一陣紅一陣白，側首一看吳森，立即愣住了。

 “吳，吳助理，你怎麼會在這里？”

 “有個客戶住院了，我們順便過來問一下。”吳森道。

 “我們？”

 趙媛媛吃驚之余，目看向了從拐角走出來的宋辭。

 宋辭正在用手帕手，順手將手帕扔進了垃圾桶，然后推了一下眼鏡。

 趙媛媛立即換了一副面孔，哭訴道：“宋，你誤會了，這一切都是溫如枳的錯，欠錢寫了我家的地址，害得我爸媽被搶救，不信你可以等等，馬上債主就來了，你一問就知道了。”

 說完，趙媛媛還瞪了一眼溫如枳。

 和債主都說好了，債主自然不敢惹宋辭，肯定會順著的話說。

 債主又能得到溫如枳，還能避免和宋辭起沖突，何樂不為？

 但宋辭的臉卻沒什麼起伏。

 他看著趙媛媛，冷聲道：“你說的是他嗎？”

 說罷，宋辭手將拐角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高個大漢拽了出來。

 大漢捂著臉，指著趙媛媛道：“是，就是欠錢，說可以拿朋友抵債，才讓我們過來的。我能說的都說了。”

 聞言，趙媛媛直地愣在原地。

 “你，你怎麼會……”

 吳森解釋道：“趙媛媛，你真的覺得你自己做的事沒人知道嗎？不管你不是默認你的所作所為，而是懶得管你的私事，不過現在私事也變公事了，你的照現在全公司都收到了。”

 趙媛媛瞪大了眼睛：“不，不會的，一定是溫如枳！是……”

 吳森嘖一聲：“你怎麼還不明白，有人在故意捧你，等著你越爬越高然后直接摔死，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在捧你？”

 趙媛媛愣了愣，腦中閃過公司很多張臉。

 最后定格下來的臉只有一張，陳曼。

 是陳曼第一天上班就夸，然后將被宋看上的事廣告告知。

 是陳曼帶出去改變自己，然后一遍一遍地告訴，以后就是夫人了，一定要注意份。

 所以趙媛媛開始貸款。

 開始只是一個包，后來看到別人說服，就買服，說首飾就買首飾。

 一張信用卡不夠就兩張，三張，四張……再不夠就網上的貸款。

 然后一步一步地在別人的贊中，越買越多。

 “是。”

 趙媛媛呢喃著后退一步。

 原來上班第一天就是別人手里的棋子。

 可是不甘心，明明改變了那麼多。

 含著淚看向了宋辭，問道：“宋，那天我問你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看的是溫如枳。

 一直以來看的都是溫如枳。

 宋辭沉默，去更像是默認，但余卻瞥向了某人。

 溫如枳察覺到了什麼，抬眸看向了宋辭。

 他看著，看著他，但中間卻隔著一層薄薄霧氣，始終看不真切。

 看著兩人，趙媛媛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