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云苓和蕭壁城簡單地代了瑞王的況，并沒有瞞楚云菡對他用藥的事。

太上皇板著臉冷哼一聲，“一個突厥人的細作，竟然還妄想生下大周皇室的子嗣，真是好大的臉。”

若當真生下孩子，只怕將來不是變威脅瑞王的肋，便是刺向大周皇室的刀。

昭仁帝尚在病中，咳嗽了幾聲，擔憂地道：“老大的怎麼樣了？宮里什麼都有，若是有用得上的藥材，趕太醫院給他送去，朕明日也去看看他。”

云苓心底嘆了口氣，見過偏心的爹，但沒見過這麼偏心的。

瑞王只是不吃不喝幾天，昭仁帝就急這樣子，拖著帶病的也要去看他。要知道幾個月前的那件刺殺事件中，靖王府對外聲稱蕭壁城傷嚴重，昭仁帝也只是賜了藥材下來，并沒有踏進靖王府一步。

一想到這老皇帝還指派去給瑞王那個傻子作看病，云苓就氣不打一來。

見昭仁帝咳嗽的厲害，蕭壁城不由起倒了杯熱茶給他，勸道：“父皇莫急，大哥已經從偏院出來了，他答應過會好好惜，您也是一樣，龍要。倘若大哥知道您生著病也要出宮看他，他心里也會擔憂。”

有云苓那一番話，瑞王不敢不惜。

昭仁帝還是不放心，“那藥對他的影響大不大？”

云苓角微微下沉，淡聲答道：“他這次只是需要好好休養幾天，并沒有傷及本，那是我故意說出來嚇唬他的。我跟他說三個月都不可以行房，至在這段時間，楚云菡都做不了什麼小作。”

當猜到下藥的人是楚云菡后，云苓便知道了打的什麼主意。原本想說半年不可以行房的，但半年時間太長，有些難以令人信服。

太上皇眼中閃過一贊賞，“苓丫頭就是機靈，反應快！”

他這個孫媳婦兒，怎麼看怎麼喜歡。

昭仁帝卻注意到了云苓的神，不由挑眉問道：“老三媳婦兒，你為何一臉怨氣地看著朕？莫不是對朕有什麼不滿？”

云苓抿了抿，坦然道：“既然您都看出來了，那我就不掖著藏著了，我的確對您很不滿。”

話音落下，蕭壁城和太上皇都朝看去。

大概是對云苓的“欺君犯上”已經見怪不怪，昭仁帝并沒有發火，只是皺眉道：“那你倒是仔細說來聽聽，對朕有何不滿？”

“我是覺得，您有時候未免太偏心了。瑞王這次為什麼不吃不喝鬧緒，想必您心里也清楚，他就是自己作的。您倒好，明知道我跟他不好，宮里這麼多醫，還非要派指我去給他看病。”

云苓輕哼了一聲，繼續喋喋不休。

“反觀壁城呢？您之前要給他和懷瑜賜婚，他不肯，在養心殿門口的石板路上睡了三天三夜，他也不是鐵打的子，卻沒瞧您關心過他一句。”

那會兒鬧別扭歸鬧別扭，看著蕭壁城那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樣，心里還是蠻心疼的。

蕭壁城微微一愣，他知道云苓其實打心底不待見瑞王，并不想給他看病，所以才有幾分怨氣。

卻沒想到，這幾分怨氣是替他打抱不平的。

昭仁帝黑了臉，“那是老三他抗旨不遵，還指朕能對他有什麼好臉？那樣的話朕威嚴何在？”

何況瑞王一向文弱，不似老三那般骨如鋼，他會擔憂些不是很正常？

云苓忍不住叉腰懟他，瞪圓了眼睛，“您就是偏心，至壁城沒把您給氣病了！您慣著瑞王是您的事，再有下次別拉上我，我可不慣著他。”

跟瑞王從來就沒有和平相過，見了面沒把對方打的滿頭包已經是仁慈了。

昭仁帝這次是真被氣著了，他吹胡子瞪眼里看向蕭壁城，“老三，你倒是說說看，朕有說的那麼偏心？”

蕭壁城看了云苓一眼，下心頭涌的緒，面平靜地道：“不論您對兒臣如何，定然有您的一番考量。”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昭仁帝頓時噎住了，有些下不來臺。蕭壁城沒有否認，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他偏心麼。

他還想說什麼，太上皇卻面無表地敲敲煙桿子，打斷了他們。

“行了行了，當這里是菜市場呢，吵的孤耳子疼。既然老大的事已經解決了，你們兩個沒事兒就趕滾蛋，別杵這兒礙眼。”

云苓知道太上皇這是給他們臺階呢，也就順著下了，“那我和壁城就不擾您清靜了，這便告退。”

說罷，便拉著蕭壁城的袖氣鼓鼓地走了。

昭仁帝氣的直搖頭，忍不住對太上皇道：“父皇，您就是太慣著這個丫頭了，瞧瞧現在越來越離譜，都敢指著朕的鼻子罵了！”

太上皇輕哼了一聲，“苓丫頭說的哪句話有錯，你難道還不夠偏心老大那小子？”

昭仁帝抿了抿，沉聲道：“朕再怎麼偏心老大，最后還不是打算將來傳位給老三，這難道還不夠嗎？”

怎麼到了那丫頭里，好像他給了老三多大委屈似得。

太上皇了口煙，不急不緩地道：“就算老三將來能坐上那個位置，那也是他憑自己本事爭來的，跟你偏心是兩碼事，不要混為一談。”

“你捫心自問，不求老大能像老三一樣，倘若他有老五那般的忍和智謀，你還會愿意把皇位傳給老三嗎？”

昭仁帝本來還想反駁，聽到這句話卻沉默了，太上皇哼笑了兩聲。

說到底還不是瑞王太拉垮了，但凡他給力一點，昭仁帝都不一定會考慮蕭壁城。

“父皇，您總說朕偏心，可您不也是一樣偏心老三麼？”

“不論是對你和大郎，還是天昱和壁城這些孫輩，孤從來都一視同仁，你若覺得孤偏心，只能說明你從未正視過他們每個人。”

太上皇眼皮也不抬一下，神淡淡地看向昭仁帝。

“孤這輩子從來沒偏心過誰，除了苓丫頭。”

昭仁帝苦笑，“也不知云苓這丫頭怎地就了您的法眼。”

太上皇哼哼唧唧，“孤就是樂意護著，你管不著。”

昭仁帝一時沉默，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太上皇是當真喜歡那丫頭，并且無關神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