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不知道瑞王突然拜訪做什麼，但十有八九又是來找不痛快的。

瑞王緩緩走進攬清院，微紅的眼框下面泛著淡淡的青。

他走的很慢，腳下的步子一深一淺，在書房前跪了許久，膝蓋現在還作痛。

進了屋，暖爐的溫度驅散了些許上的寒意。

“大哥來了，坐吧。”蕭壁城倒了杯熱茶給他，“今日為何突然上門拜訪？”

瑞王面有些尷尬，看見一旁云苓的影，不由更顯得局促張。

云苓雙眸微瞇，似笑非笑地道：“哎呀，稀客啊！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什麼風把瑞王殿下您給吹來了？”

聽見這略帶些許嘲諷的語氣，瑞王的臉青一陣紅一陣，但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還是把心頭的復雜緒都了下去。

他接過茶杯，卻沒有坐下，輕聲開口道：“我……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那你就不用白費口舌了，不幫。”

瑞王一急，“我都還沒說什麼事……”

“不管什麼事，只要是你開口，我就不樂意幫。”云苓一句話堵死他，還看著蕭壁城補了一句，“也不許他幫。”

瑞王臉青紅加，著拳頭，低聲道：“我知道你心里還在計較端午龍舟宴上的事，但我今天要講的事非同一般，還你暫且拋開之前的不愉快……”

蕭壁城大抵確定了他要說什麼，驀地出聲打斷，“大哥，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便同我去書房談吧。”

照云苓目前的態度，只怕一會兒又要吵起來。

“不行！”瑞王茶杯，看了云苓一眼，“這件事我必須跟說。”

云苓秀眉輕蹙，心思轉了一圈，微微一。

“你是為了皇后的事來的？”

瑞王頓了頓，神和語氣變得懇切起來，“沒錯，我母后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蕭壁城心底輕嘆一聲，“大哥，下旨的人是父皇，除了他以外你找誰都沒用。”

瑞王眼眶紅了起來，急聲道：“不！我已經知道了，母后被送進宗祠，本不是因為封錦程犯下溫泉山莊之案……”

名義上，封皇后是因為封錦程之事而到牽連，才被送進皇家宗祠的。

但瑞王卻不相信，昭仁帝對封皇后深義重，不可能因為這件事便對如此冷漠無，這個理由無論如何太牽強了，其中定是還有別的原因！

昭仁帝不肯告訴他，他就自己暗中四打探，終于得到消息。原來是因為封錦程不止禍害平民百姓，還對云苓和溫懷瑜下了手，所以昭仁帝才無比震怒，要打封家。

瑞王看了眼云苓，咬牙繼續道：“真正原因是封錦程派人偽裝山匪擄走了三弟妹和郡主，父皇為了警示封家，才會牽連母后！”

云苓眉頭微，看來昭仁帝把封皇后下毒的事瞞的死死的，為了保住對方的名譽還真是夠拼的。

瑞王紅著眼看著云苓和蕭壁城，聲音哽咽，“我知道這些年來封家子弟多有些氣焰囂張，目中無人，可他們犯下的錯誤和母后無關啊！壁城，母后是被牽連的！”

縱然封皇后有時會迫他做些不喜歡的事，可歸結底那是他的生母，他做不到看著對方苦。

“三弟妹，你一向得皇祖父和父皇的看重，若是你肯為母后說幾句好話，父皇一定會對母后網開一面的。”

他聲音殷切，略帶祈求的目看向云苓。

但這次不等云苓出聲，蕭壁城已率先神淡淡地開了口，“可云苓為什麼要替皇后求呢？”

瑞王沒想到這次拒絕自己的竟會是蕭壁城，神錯愕，“壁城，你說什麼？”

蕭壁城面微冷，語氣中聽不到半分，“當初六公主在花園惡意推搡云苓，致使胎見紅。后來封言借口上門賠禮道歉，在禮盒中暗藏劇毒之蛇。前陣子你那表妹封錦薇在云苓藥館開張之日砸場鬧事，如今封錦程又把主意打到和郡主上……”

每多說一個字，他聲音中的涼意就更深幾分，令瑞王在溫暖的屋中都到遍生寒。

“大哥，云苓當時懷著將近八個月的孕，你倒是告訴我，有什麼理由替皇后求？”

沒提龍舟畫舫和皇后下毒的事，已是給足了瑞王和昭仁帝的面子。

瑞王鼻子一酸，眼中凝聚淚水，喃喃道：“可母后是無辜牽連的啊……三弟妹，算我求你了……”

云苓沒有毫心，冷哼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你求了我，我就該幫你？”

“你以為我是圣母瑪利亞還是觀世音菩薩轉世？我告訴你，我一看到跟封家有關的人就煩，包括你也一樣，上次龍舟宴上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

“我的話就撂這兒了，封家越慘我越高興，恨不得在他們家大門放鞭炮慶祝，指我替姓封的說好話，你下輩子做夢都別想！”

瑞王知道云苓子記仇，早就做好了低聲下氣來磨的準備，哪知云苓毫不遮掩的一番話，聽的他差點氣急攻心暈過去。

他激地道：“你怎麼能這麼說！”

瑞王這輩子都沒見過云苓這樣的人，把自己對別人的惡意明晃晃地擺在明面上，令他充滿真善的世界觀一下子到了不小的猛烈沖擊。

由于太過激，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小木床里的大寶被嚇到，發出嘹亮的哭聲。

“嗚啊——嗚哇！”

云苓沒好氣地瞪了瑞王一眼，連忙抱起大寶，輕拍著哄他。

“拜托你跟楚云菡鎖死，別整天出來蹦跶破壞我的心，一個蠢一個毒，還跳的比誰都歡，老天爺怎麼沒一道雷劈死你們兩個。”

低聲音罵罵咧咧起來，瑞王瞬間渾直沖頭頂，一秒高。

“你……你實在是太惡毒了！”他真是急昏了頭，才會想到來求云苓。

蕭壁城的臉也難看起來，“大哥！”

“嗚哇——！”

云苓懷里的大寶突然哭的更大聲了，就在這一瞬間，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神力波的痕跡。

下一秒，小暖爐燃燒的銀碳忽然發出噼里啪啦的灼燒聲，幾點火星冷不丁地濺蹦出來，落到了瑞王的擺上。

瑞王的袍瞬間著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