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風云涌。

封錦程的事傳開后，封左相大義滅親，宣稱絕不姑息對方犯下的錯誤，稍稍挽回了些許名聲。

封錦程被判在秋后問斬，而封錦薇從大理寺回來便一病不起，本就未曾痊愈，又連連到驚嚇，徹底纏綿病塌。

封家一片愁云慘淡。

封皇后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火急火燎地找到昭仁帝求，卻不料被對方的一旨命令打昏了頭。

“陛下……你說什麼，要我去宗祠思過三年？”

封皇后腦子“嗡”的一聲響，得知原因后，又臉煞白地哭起來，一改往日的端莊嫻靜。

“陛下！臣妾知錯了……當日是昏了頭才做下這等事，您原諒臣妾這一回吧……”

昭仁帝心緒復雜地看著發妻，忍不住氣怒道：“那可是老三的媳婦兒啊！你竟人下毒謀害，若不是被發現，你是不是還要對朕的親孫子下手？”

封皇后嚇得淚眼漣漣，“臣妾就是一時糊涂……求您收回命，饒了我這一回吧。”

昭仁帝深吸一口氣，語氣復雜地道：“你謀害皇嗣，太上皇原本要朕廢了你。”

封皇后錯愕地瞪大眼睛，“廢、廢后？”

的表有一瞬間扭曲，太上皇憑什麼那樣偏心靖王夫婦，竟還勸說昭仁帝廢后！

“沒錯，是朕念及多年分于心不忍，這才改為將你送去宗祠思過三年。”

封皇后忍不住拔高聲音，淚眼朦朧地道：“臣妾自知做錯了事理應罰，可罪罰何至于此？要臣妾去宗祠思過三年，這與廢了臣妾又有什麼區別？”

后宮中那麼多是是非非，這樣的事既然沒釀大禍，被查出來不過也是降級足的懲罰，怎麼還要廢了的后位？

昭仁帝板起臉來，沉聲道：“你做錯了事，還不認罰是麼？”

“臣妾不是不認罰，只是心有不甘！”封皇后一時失控，激地看著昭仁帝，“太上皇未免太過偏心靖王夫婦，天昱那麼好，他為何不能多看天昱一眼！”

昭仁帝神復雜地看著封皇后，這些年所想求的東西，他心里都明白。

“你真的覺得老大適合那個位置？”

彼此多年的夫妻，眼前的子更是他當年頂著力親自求娶來的，這麼多年來昭仁帝極在面前擺架子，就連這等敏的話題，也從未避諱過與閑談。

昭仁帝有心想好好開導勸誡一番，不料提起瑞王，封皇后卻憤憤道：“天昱滿腹經綸，溫和淳善，更是嫡長子！要知道大周自古以來便是立嫡立長，陛下我可有說錯？”

按照古訓的確應當如此，封皇后會忿忿不平有可原，只是昭仁帝卻突然冷下了臉，聲如寒冰。

“那你的意思是，朕也不配坐這個位置？”

封皇后收回理智，自知失言，臉刷地一白。

昭仁帝非嫡非長，乃是當年太上皇大改古訓，要求太子立賢，他方才能坐上這個位置。

慌地開口解釋，“臣妾……”

昭仁帝卻惱怒地冷聲打斷，“夠了！不用再說了，傳朕的命令下去，皇后有失賢德，即日起送皇家宗祠思過五年！期限未滿，不得隨意離開，未經允許，不許任何人探看！”

封皇后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滿臉不敢置信。

“陛下……陛下！”

昭仁帝卻一改往日的溫，沒有看一眼，將的哭泣和悔過之詞全都拋在腦后。

待回到養心殿，昭仁帝疲憊而茫然地看著書案，低聲詢問福公公，“福德，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他忤逆了太上皇的意思，委屈了老三和苓丫頭，想方設法保住封皇后的后位，可卻毫不懂，只有滿腔怨憤和不公。

怎麼就不想想呢，如果他沒有因立賢而登上太子之位，又如何會有做皇后的一天。

福公公神擔憂，“待皇后娘娘冷靜下來，會明白您對的苦心。”

為了保全皇后的名聲，昭仁帝甚至是以封錦程之事為理由，絕口不提謀害王妃與皇嗣一事。

昭仁帝長嘆一聲，苦笑道：“但愿吧。”

年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夫妻到老夫老妻，相伴了幾十載。縱使心知封皇后愚鈍眼界窄，他始終對網開一面，極盡溫與寬待，如今卻覺得有些累了。

封皇后由思過三年變五年的消息傳出來，長寧宮里的太上皇面無表地冷哼了一聲。

他對一旁的蕭壁城道：“你看吧，孤早說了他定會后悔的，如今這個教訓還是小了。孤勸他廢后，可不是單單因為封氏謀害苓丫頭，而是封氏本就不配做皇后！”

蕭壁城神莫名，昭仁帝就是這般偏心又能如何呢。

皇貴妃傾了命才換來能與皇后勉強平起平坐的地位，可封皇后卻是什麼都不用做，就得了昭仁帝全部的寵。

封皇后被送進宗祠后，印被太后回收保管，后宮中的事務理，昭仁帝給了皇貴妃和梁婕妤共同掌管。

梁婕妤乃是五皇子的生母，因為此事，已經多年沒有晉位的還被晉封為了良妃。

封家的事至此邊算是告一段落，封左相夾起尾做人，很是大張旗鼓地整頓了一番家風整個封家都低調起來。

太上皇出宮來看大寶二寶的時候，狀似有意無意地詢問云苓，“苓丫頭，如今封家勢頹，你可覺得安心了？”

“安心？”云苓笑了笑，實話實說道，“不瞞您說，我預料這只是今后象的開端。”

皇貴妃……賢王……五皇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只有瑞王是真的大傻帽。

太上皇聞言，眼中閃過幾贊賞，“不錯，以往有封氏一家獨大，旁人都被制的死死的，如今封皇后倒臺，只怕京城又要風起云涌了。”

“苓丫頭，你是個心思通的，能有你在三兒邊替他把關，孤便放心了。”

在太上皇看來，蕭壁城天資優越，但缺乏野心，如今更像是個忠臣良將，想要培養他長為一名合格的帝王，還有不路要走。

但不打，他的孫媳婦兒是個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