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云苓將畫好的鳥銃圖紙給了蕭壁城。
圖紙上的畫法很獨特,筆鋒清晰,蕭壁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畫圖紙的時候沒有用墨水和筆,而是用的木炭,蕭壁城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總之那畫出來的機關零件就像是真的一樣,是他從未見過的畫法和風格。
云苓告訴他,有個形容詞做“立”,有種畫法做“素描”。
在的講解下,蕭壁城又艱難地了解了一些關于“比例尺度”、“視規律”和“三維空間”的概念。
蕭壁城到有些挫敗,如今他時常覺得,自己在媳婦兒面前簡直就是一頭豬。
“你說了半天我才明白,我是不是很笨?”
云苓將蕭壁城的落寞看在眼里,自然猜得出他心里的。
笑盈盈地道:“你頭一回接這些概念,只聽我說兩遍就明白了,悟已經很高了。”
蕭壁城眼神盯著,“真的嗎?”
旁人都夸他資質非凡,可在云苓面前,他總覺得自己一無是,
“當然,我沒事騙你做什麼。”
云苓的話雖是為了安他,但也是真心實意的。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和到的教育都天差地別。蕭壁城每次都能快速地接那些超前的概念和思想,在這個時代已經很難得了。
蕭壁城黯淡的神這才終于亮起來,“那我先進宮去了,回頭有空你再繼續給我講。”
他早晚一定要把那些東西搞明白!
云苓好笑地看著他,“好,你快去忙吧。”
“那你今天早些休息,莫要等我了。”蕭壁城收好圖紙,不出意外,他今晚會留在宮里。
云苓目送他的影消失在攬清院,眉目舒展,角微微彎起。
老一曾說過,兩個人想要長久地在一起,三觀契合與有共同話題是很重要的。
一直以來,都在不急不緩地給蕭壁城灌輸一些現代世界的概念。免得等以后孩子出生,雙方在觀念教育上會產生差異和分歧。
蕭壁城并不抵的灌輸,而且還很認真地在努力去了解的世界,這讓云苓到很欣。
要知道,很多男人是接不了人和伴比自己更聰明強大的。他們會有強烈的嫉妒心和落差,從而去貶低和打對方。
上輩子在組織里,們四個人到的針對與惡意,絕大多數都來自于異。
但蕭壁城是能給予尊重和理解的人,在這個時代尤為難得,的選擇沒有錯。
送走了蕭壁城,云苓冬青打來水,干凈了被木炭染黑的雙手,心思又微微一。
如果沒記錯的話,昭仁帝的壽辰好像要到了,那個摳門的鐵公,一點也不想花錢送禮給他。
干脆給他畫張全家福肖像好了,省錢又省事兒。
*
了秋,天氣轉冷,天沉黯淡。
書房里,昭仁帝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他吸了吸鼻子,指著圖紙錯愕地道:“老三,這真是那丫頭畫出來的?你沒騙我吧?”
宮之前,蕭壁城早已想好了說辭,他也沒有居功,把功勞一分不落地扣在云苓上。
“不瞞父皇,云苓說曾在夢中拜過一位神仙尊為師,的醫便是和對方學的,如今得知大周有難,師父又在夢中教授了鳥銃的造法。”
“之前沒告訴別人,是怕別人覺得太過荒誕,如今邊關之事重大,方才將此給我。”
昭仁帝神震驚,卻沒有毫懷疑。
“……看來,果然是預言中的大周神無疑了,也不知給托夢的是何方仙人,要不問問仙尊名號是何,朕命人去修一座廟宇?”
蕭壁城抖了抖角,“廟宇就不用了,云苓說師父游離在三界之外,不喜被紅塵俗事所擾,因而不愿香火供奉。”
太上皇瞪大了眼睛,甕聲甕氣地道:“這世上真有仙人?他為啥要收小苓兒為徒,咋不收孤當徒弟呢?孤年輕時候也聰明漂亮的啊!”
小老頭那雙睜大的眼睛中,滿滿都是藏不住的羨慕。
蕭壁城眼角了,繼續扯謊,“……咳,那是因為,云苓乃是仙尊弟子轉世,因而才會再于夢中和結緣。”
反正父皇對無心大師的預言深信不疑,他這麼說也沒啥病。
他靈機一,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仙尊昨晚還托夢給我,說要兒臣好好待云苓,若是他的徒兒了委屈,便會將和未出世的小徒孫都帶回天外天。”
太上皇立刻如彈簧般跳起來,一蹦八丈高,拿起煙桿敲了一下昭仁帝的腦門。
“聽見沒!定是仙尊知道你欺負他徒兒了,專程來敲打你呢!”
昭仁帝吃痛,忍不住小聲嘀咕道:“真的假的,若是要敲打朕,他怎麼不到朕的夢里來呢?”
話音落下,窗外的天空亮起數道閃電,隨之響起震天的雷聲。
太上皇飛速在昭仁帝后腦勺上又重重敲了一下,罵道:“孽子!還敢質疑起仙尊了,你算哪蔥,仙尊連孤的夢都沒進,憑啥進你的夢里來?”
蕭壁城:“……”
他覺得太上皇在意的不是昭仁帝冒犯了仙尊,重點在于后半句話。
昭仁帝捂完腦門又去捂后腦勺,瞬間坐立不安起來,連眼神都變了。
他慌忙起,從一旁的書案上拿起三香,點燃后朝著窗外畢恭畢敬地拜了拜。
“仙尊息怒……仙尊息怒……朕……咳!鄙人方才多有冒犯,還請仙尊莫往心里去,鄙人發誓大周一定會善待仙尊徒兒……”
蕭壁城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想笑,又狠狠憋住。
昭仁帝說完這句話,窗外秋風吹過,恰好將烏云撥散開,出些許暖的來。
他大大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了額頭的冷汗。
“幸虧仙尊沒生氣,沒想到苓丫頭的份如此不凡,朕讓福公公去備一份厚厚的賞賜,嘉獎獻上鳥銃圖紙有功,老三你回府時將東西帶回去。”
“兒臣遵命。”
蕭壁城面恭敬地應了一聲,莫名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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