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

    雲姝並不知曉寧兒的心思，約有些擔憂。

    柳娘是唯一知道當初和雲姝換份，和季寒舟度過一夜的人，雲姝甚至覺得柳娘已經猜到了孩子的份。

    如果柳娘在別院沒有抗住先王妃的折磨，不小心出什麽蛛馬跡，以那個人的聰明狡詐，萬一猜出孩子的份......

    雲姝心往下沉。

    先王妃不是那麽好惹的，加上現在季燁去世，西南王府對於的牽製已經削弱，若是被知曉真相，這就是接製的理由，也是翻的機會，雲姝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見與雲姝一直皺著眉頭，鳶兒便問了幾句。

    經過雲姝的提醒，也猛然意識到，柳娘去別院，對他們和孩子來說都太危險了。

    可是現在人都已經出發了，想挽回也沒有餘地了。

    鳶兒著急了：“夫人，這可怎麽辦，小爺的份萬一......”

    “噓——”

    雲姝示意小聲一些。

    “你找個機會，出府一趟，當初留在先王妃邊的，還有幾個我留下的釘子，讓們多注意一些。”

    雲姝咬住下，是已經做了母親的人，若非萬不得已，不想在手上染，但若是關乎孩子的份，那就由不得在心存慈悲了。

    “若是柳娘想往外任何關於孩子份的舉，無論柳娘是有意的，還是被迫的，都不能再留了。”

    雲姝話剛說外，門外傳來初一的聲音：“鳶兒姑娘，差不多了。”

    鳶兒不舍地看了雲姝一眼，“我明日再來。”

    雲姝朝出一個安的笑容，等鳶兒走後，那個笑容很快消散。

    天已經黑了，雲姝想要強迫自己睡，但是久久無法眠。

    有些事，不是自己控製，就能不在意的。

    比如現在，閉上眼，卻總是無意識地想起初一說的話。

    季寒舟今晚宿在主院。

    這原本是希的發展，希他一世安好，幸福滿，兒孫滿堂。

    可心裏的鈍痛一陣一陣的敲擊著心髒，閉上眼，捂住口，也無法緩解這種痛苦。

    翻來覆去的，本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一陣輕的腳步聲，雲姝在黑暗中睜開眼，又慢慢閉上。

    那不是季寒舟的腳步聲，太輕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然後是丫鬟躡手躡腳的靠近，聽到了火折子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鼻尖傳來一陣略悉的香味。

    這熏香似乎有凝神的作用，沒過一會兒，雲姝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在熏香的作用下，睡的很沉。

    甚至沒有警覺到有大夫替把脈，有人坐在的床邊注視著。

    在雲姝睡中，穆珍又給診了一次脈。

    “藥是對癥的，夫人太弱了，我開的藥方比較溫和，或許短時間從外表很難看出好轉，但脈象在往好的方向走。”

    季寒舟點頭：“那就好。”

    穆珍看著睡中的雲姝，猶豫再三，還是再一次囑咐道：“在有明顯好轉之前，不宜同房。”

    季寒舟沉默了一會兒，想到雲姝對孩子那種幾乎可以獻祭自己的，毫無保留的，他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

    “……日後調理好後，還有可能……”

    後麵幾個字季寒舟說得極其艱難:“還有可能有孕嗎？”

    聽到季寒舟這麽問，穆雲心中一驚。

    以為季寒舟對雲姝隻是執念，可這……

    現在兩個人的份，季寒舟竟然問出這種問題！

    他難道想冒著大不韙，讓雲姝給他生孩子不？

    可雲姝已經為季燁生下一子，若是著給季寒舟生孩子，那對一個人來說，豈不是太殘忍了？

    這世間的流言蜚語，就足夠要了的命！

    “穆大夫？你放心，在下並不是在向你施，隻是……”

    穆珍按下心中的驚詫，腦子飛速著，最後到底是同為人的同心，讓幫了雲姝一把。

    “世子莫怪，隻是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我在考慮怎麽說。”

    “雲姝姑娘子真的太弱了，現在是不可能有孕的，至於何時可以懷孕，還要看調理的結果，但……半年之，是沒有希的。”

    穆珍低下頭，佯裝抱歉，實則心裏清楚想的是，為雲姝爭取了半年的時間，希到時候，可以為自己的人生爭取另一種可能。

    穆珍之所以會這樣做，還是同病相憐。

    大鄴醫很很，世人的就是一把把要人命的刀，對人尤其。

    嚐試過流言蜚語的厲害，才會對雲姝生出同之心。

    穆珍走後，季寒舟坐在雲姝床邊，久久沒有說話。

    蠟燭已經被吹滅了，隻有月順著窗，映在雲姝睡的麵龐上。

    季寒舟就這麽靜靜看著，心中竟有一種奇異的滿足。

    之前在這一刻，雲姝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隻有他自己知道，病的不止有雲姝，還有他季寒舟。

    他甚至病到了試圖用孩子綁住雲姝。

    他抬手，輕輕雲姝的小腹。

    如果這裏，允許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雲姝是不是就會為了第二個孩子留在他邊，就像雲姝因為第一個孩子，百般辱也要留在王府一樣。

    而他得到了的人，還卑鄙地妄想得到的心。

    這一晚雲姝睡的很，醒來之後，季寒舟就在房間裏。

    他換了一和昨日不一樣的裳，神看不出有什麽變化，但眼下約能看出一些青黑。

    “看來唐小姐昨晚伺候的不錯。”

    季寒舟回頭，挑了一下眉尾，似乎很驚訝。

    雲姝沒有和他發生爭執的時候，鮮會說這麽緒外的話。

    其實雲姝自己也很驚訝。

    酸裏酸氣，不像的風格。

    季寒舟心不錯，於是也正麵回應了一句：“自然是比不上小娘的，不然我也不會大清早的就出現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