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中,薑格站在客廳裏,將帽子和口罩摘了。頭發沒紮,摘下帽子時,烏黑的長發被南北通的風吹起來,搔過了白皙的臉頰。薑格抬手不在意地用手指撥弄了兩下,回頭開始找季錚。
季錚剛進門,就看到眼睛地盯著他。
進了陌生環境,像個朋友一樣,總是跟在大人邊才會心安。季錚低頭一笑,走到邊,將臉頰邊的幾縷散發別到了耳後。
“去洗個澡睡一覺,我做好晚飯就去你。”兩人去了一趟菜市場,現在也才五點半,薑格洗完澡能睡一個時。坐了十幾個時的飛機,又坐了幾個時的車到這裏,應該疲勞至極。
男人手指修長,指腹帶著他的溫度,過臉頰時,薑格的皮像是被火苗掃過,有些發燙。
薑格急速轉,點了點頭,拎著買的那袋子日用品上了樓。
老屋的浴室是獨立的,就在薑格臥室隔壁,一個很的房間,房間幹幹淨淨的,在牆上開著一扇窗,有幾縷殘照了進來。
三月中旬的氣還是冷的,在進浴室前,季錚給開了暖風。等浴室溫度差不多時,薑格掉服,打開了花灑。
今奔波了一,薑格的能量已經耗幹,疲倦席卷全,的都是僵的。花灑裏的熱水順流而下,從細膩的皮上滾過,薑格的逐漸回溫,仰頭看著頭頂的窗,輕輕呼了一口氣。
洗過澡後,的疲乏被衝去了不。拿了巾幹淨,手去拿季錚給拿過來的服。
季錚是個很整潔的人,就算不在部隊,也保持著軍人的做事風格。給薑格的服整整齊齊得疊在那裏,上麵是白的衛,下麵是灰的運長,棉質材料在下看著格外。
這是季錚初中時的運服,長後穿著了就沒再穿。服洗得幹幹淨淨的,仔細聞還有淺淺的薄荷味,是季錚上的味道。
薑格穿好,長胳膊將套進了衛。服裏麵的,薑格想著曾經被季錚穿過,像是的過了他的皮,熱水在浴室蒸騰著,薑格的臉頰微微發燙,心跳都快了起來。
季錚現在高186,初中時就已經比薑格要高了,薑格穿著大著一號的服走出浴室,通的春風微涼,吹在臉上,將薑格的燥熱吹散了一些。
穿著大大的拖鞋,下樓去了廚房。
廚房裏季錚剛清洗好青菜,他沒給薑格做過幾頓飯,但平時和在一起,也知道挑食的厲害。在菜市場買的菜都是平時喜歡吃的,季錚洗好以後,察覺到有人過來。
回頭看過去,薑格站在廚房門口,一雙淺棕的桃花眼像被水洗過,漉漉的,正在看著他。
有些人是自然而然的散發著人的味道的,即使的埋藏在寬大的服下。
夕即將落下,都有些淡了,但下的薑格,卻很豔麗。烏黑的長發,黑長的眉,淺棕的瞳仁,殷紅的。衛領口有些寬大,歪斜在一旁,出了修長的脖頸和半截鎖骨。的皮是白的,在下泛著,被照得有些明。
狹窄的廚房裏飄過一陣淡淡的雪梨香,季錚頭微,一陣心悸。
將手上的青菜放下,季錚了紙巾幹淨手上的水滴,問薑格:“不睡一會兒麽?”
薑格已經走了進來,單薄,占地也,穿著寬大的拖鞋帶著輕輕的拖地聲。薑格走到季錚後,:“我頭發還沒幹。”
季錚外婆家的廚房不大,常年不用,都沒有油煙的味道。老式住宅的廚房都是獨立一式,在廚房盡頭的牆壁上開著一扇窗戶,窗外有一花枝了進來,茂盛的樹枝上,長滿了一簇一簇的梨花。
廚房坐北朝南,現在窗口的正好,薑格將頭發上的水滴幹淨了,現在還有些氣。想在這裏曬一下,順便跟季錚待著。
倒也不用做什麽,就隻看著他做飯就行。
走到窗邊,背靠著夕站好,抬眼看著季錚,像是曬著太的一朵花兒。
廚房彌漫著一陣梨花的甜香,季錚拔得站在那裏,垂眸安靜地看了一秒,最後,心底微微一,他低頭一笑。男人材頎長,低頭時濃的眼睫被夕曬得發,角淺淺的勾起,帶著些輕的溫。
他走到薑格邊,雙手放置在的腰間,騰空抱起了。
男人的作很突然,他的大手力道剛好,掌心的熱度過棉質衛傳遞到了的腰上。腰部的皮格外敏,薑格有些站不穩,雙手抓住了季錚前的服。眼神不安間,被放置在窗臺上坐穩了。
邊還有那枝探進來的梨花。
待薑格坐穩,季錚收回了手,道:“這兒好一些。”
腰間的皮還在發燙,夕的溫度過了發和服,曬得薑格的蜷起了腳趾。
季錚放下後,就去繼續洗菜了。薑格回頭看了一眼夕,抬手將頭發鋪展開。長長的發被旁邊的花枝勾住,用手指勾弄了出來。梨花枝上的梨花都已經開了,潔白的花瓣輕薄,在的勾弄中輕輕的搖曳著。
薑格弄頭發的時候,季錚洗好菜,回頭看了一眼。看將頭發弄出來後,就盯著那枝梨花看,他:“這棵梨樹有些年歲了,這樹枝外公一直沒有剪掉,等夏的時候,手就能摘梨吃。”
薑格弄好頭發回頭,雙手撐在側,看著季錚,問:“你喜歡吃梨子?”
青菜清洗完,季錚將水龍頭關掉,點頭道:“嗯,甜的。”
洗完菜,就要開始切菜,季錚拿了菜板,正準備拿刀時,窗臺上的人突然了一句。
“我也是梨子味道的。”
菜板在大理石廚臺上發出一聲脆響,但並沒有掩蓋掉的聲音,季錚側眸看過去,人在下瑩潤發。
他頭一,走到的邊,雙手支撐在了的側,低聲一笑,問:“哪兒?”
薑格看著他,剛洗過澡,上還有雪梨沐浴的味道。季錚走這麽近,應該能聞到了。但他的話又像是聞不到,薑格抬起手臂,將衛的袖子扯上去,出半截白皙修長的臂。薑格把手臂遞到了季錚的麵前,桃花眼眸幹淨清澈,眼梢微微泛紅,薑格:“這兒。”
人剛洗過了熱水澡,還沒到他,他就能到皮的細膩與。鼻間一陣雪梨的冷甜,季錚垂眸看著,眸沉沉。
薑格到了他的近,男人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卻微微俯下,最後,湊到了的脖頸間。耳邊,男人的呼吸輕而溫熱,帶著淡淡的氣,剮蹭在、的皮上。
聽到了他的一聲低笑,聲音低啞。
“這兒好像更甜一點兒。”
薑格的呼吸一。
窗外來了一陣的風,把薑格的發梢都吹了起來,雪梨的香甜似乎更濃鬱了。季錚抬起頭,笑著看,清黑的眼睛裏蓄著溫的。
剛剛被他的呼吸舐的位置還在發燙,薑格眸,的手指抓窗臺,將頭歪向了一邊。
空氣裏彌漫著親昵曖昧的味道,伴隨著春的清甜與溫暖。但這種味道很快被一通電話衝散,季錚的手機響了。
薑格低頭耳發燙的看著梨花枝,季錚淺笑一聲,直起,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電話是高遠打來的,季錚原本以為高遠是要跟他聊今訓練的事,他起要離開時,高遠直接明了來意。
“阿錚,你走的時候我忘了,明是阮恭結婚。你剛好放假沒事兒,一起過來熱鬧熱鬧吧。”
季錚就站在薑格的邊,電話聽筒裏高遠的聲音中氣十足,不季錚,薑格也聽到了。在高遠完以後,薑格就抬眸看向了季錚。原本鬆散的眸聚集,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阮恭結婚這事兒,先前和季錚提過,那時季錚不知道薑格要去米蘭,本以為自己沒時間過去。而今去訓練場以後,沈文他們跟阮恭了這事兒,所以阮恭就托高遠過來問了。
阮恭和季錚是多年戰友,兩人是一起進的特種兵大隊,即使後來季錚升了中隊長,兩人的也一直不錯。從這個層麵出發,季錚是要去的。
在薑格看向他的時候,季錚也看向了薑格。薑格淺棕的瞳仁下,瞳孔微微收,長發飄散間,的臉部廓都變得有些鋒利了。
“好。”季錚答應了。
在季錚答應的一瞬間,他看到薑格的瞳孔迅速散開了,的眉頭蹙起,眉宇間夾了一層戾氣。手臂用力,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就要跑。但季錚先一步,用雙臂把圈固住了。
“放開!”薑格手臂推在他的前,用了很大的力氣,在生氣。他去參加婚禮,不能去。不能去,那他們兩個人明就不能在一起。
“薑格。”季錚控製著的,試圖讓冷靜下來。
“我要走!”薑格聲音變大,嗓音都有些發,“我是為了你……”
為了你才回來的。薑格隻了一半,剩下的話埋在了肚子裏,眼睛微紅,死死地看著季錚,仍然在他懷裏掙紮。
季錚的作溫又有力,他擔心薑格從他手臂下溜走,索直接把抱住了。男人腔著,能到他的心跳撞擊在的心跳上。
“我知道。”季錚聲音一,他騰不開手,下放在了的頭頂上,輕輕的磨蹭了一下。
“但他是我的戰友,我們一起出生死過,這是他人生中的大事兒,他希我能參與進去,那我應該去給他祝福。”季錚溫聲解釋道。
男人的下並不,但隔著的頭發,像是磨蹭在了的心尖尖上。“出生死”這樣的字眼,無論在什麽時候聽,都是讓人震撼的。
懷裏掙紮著的閻王,漸漸化在了他的懷裏。薑格被他懸空抱著,低頭沒有再話。
“別不高興好麽?”薑格的作停止以後,季錚將放下了。剛剛從窗臺上跳下來時,腳踩在了地上。季錚單膝跪地,握住了的腳,抬手將腳心的灰塵輕輕的拂掉了。
男人的作很溫,薑格的腳心能到他的溫度和力道。裏的生氣被他輕的衝潰,薑格的腳地蜷了一下。被他握著腳,穿上了拖鞋。
季錚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與平視,他的眼睛裏倒映著,還有窗外滿樹的梨花。
“我明早去早回,嗯?”
薑格的漸漸放鬆下來,看著季錚,心底沒了火氣。季錚已經放開了,薑格還是有些不高興,但點了點頭,起朝著廚房外走。
季錚看著單薄的背影,微抿了抿,問:“那你明在家等我麽?”
人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不一會兒,伴隨著踏在木扶梯上的咯吱聲,薑格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等。”
窗外夕正好,季錚聽到這個回答,低頭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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