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今日不知為何，坐得異常端正，顯得十分英偉。

這讓底下眾臣張起來，奏稟各事都格外的字斟句酌，生怕皇帝如此一本正經，比平日里更能挑出人的病來。

只有蕭錚知道，因為云舟梳頭的手藝太糟糕，自己頭上的冠冕，一就晃，低頭便可能會松散，冠冕若掉下來，自己就要在朝堂上披頭散發。?3?5?0?2?0?3?0?3

好容易熬到散朝，蕭錚回了承天殿暖閣，立即了梳頭的宮人來重新束冠。

“皇后現在何？”

近侍答：“皇后娘娘應是在為兩日后除夕做準備。”

蕭錚默了默：“那就讓先忙，待晚上再去找。”

其實宮中的大多數事管理之權還是掐在太后手中，云舟因為覺得自己要逐步適應，得先將梧宮上下管好，于是也不手過多的事，與太后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薛尚宮了蕭錚的示意，要整頓宮人風紀，所以今年的這個年，對有些宮人來說很是心煩。

比如徐良，比如荻珠，年前了太后的賞賜，正歡喜著要回去，路上遇見徐良，還喜氣洋洋拜了個早年。

“徐老爹安康。”

然而笑容還沒斂去，聽徐良提醒道：“得了上頭賞賜，別忘了去尚宮局報備在冊，我干兒在膳房前日里得了陛下兩句夸，賞了二兩銀子，沒報給尚宮局，那一位威風凜凜的薛尚宮殺儆猴，全收沒了，你這猴要是不謹慎，小心大過年的人家做殺了送到餐桌上去。”

荻珠伺候太后，一直以來都是極有面的，上一任總領尚宮對也是頗為客氣，甚至反過來敬著，然而這薛采儀一來，就仗著是皇后的心腹在面前耍起威風來，有什麼事還得報到那，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荻珠聽了徐良的話，去了尚宮局，瞧薛采儀越發不順眼，而薛采儀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荻珠覺得這是不把放在眼里，本來因為年節收到的油水就大大減，這利益損的始作俑者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心氣極不順，回到寧和宮外時，又走到冰上差點了一腳，戾氣越發重，門口的小丫鬟下來扶作慢了，將兩個小丫頭罵得著脖子不敢出聲。

太后在里頭聽見了，問道：“臨過年了，這幾日你也稍稍對底下放松些。”

荻珠心里有意挑撥，便嘆了口氣道：“奴婢還不是替太后娘娘生氣，奴婢剛從尚宮局回來，娘娘沒見著，那薛采儀的尾都翹到天上去了，徐良和我，一個也不放在眼里，奴婢看就是專門想在我們上找錯，想搞出事來，讓太后您讓權給皇后。”

太后抬起眼睛看了荻珠一眼：“你們有什麼錯，我心里再明白不過了，如今查出什麼來，都是小事，倒奪不去我的權，倒是若縱著你們下去，犯了大事，才是糟糕呢。”

荻珠心中一驚，嚇得連忙跪地：“太后娘娘，奴婢忠心耿耿……奴婢……”

太后不耐道：“起來吧，你伺候我多年，多縱著你些，以后貪些吧。”

荻珠不敢應答，只能磕頭起，再不敢說什麼。

本是要踩一腳薛采儀，哪知差點把自己栽進去，是自己一時氣沖得昏了頭，著實是后怕。

只是這后怕沒多久又轉化怨恨，越發恨起薛尚宮來。

皇帝與皇后兩廂忙碌，到了晚膳時候，蕭錚總算見到云舟。

他二話不說將云舟頭上主釵拔了，一半的頭發瞬時散了下來。

兩人正吃著飯，旁邊還有幾個近宮人伺候著。

云舟著實一驚：“陛下這是干嘛？為何損我儀容？”

蕭錚質問道：“皇后為何不給朕好好梳頭？”

蕭錚此時的行徑，毫也不像個開國君主，頂多不過是個十歲孩，有胡攪蠻纏之態。

早晨著不會梳頭的皇后娘娘給他梳頭，轉頭又嫌人家梳得不好，一天過去了還想著報復。

幾個宮人之前哪見過皇帝這樣，心里覺得好笑，不敢放肆，只得把頭越埋越低。

“笑什麼？都出去！”

蕭錚眼風一掃，將這幾個笑的看在眼里，給攆了出去。

他轉過頭去看云舟：“皇后的手藝，害得朕脖子都僵了。”

云舟看他那不講理的樣子道：“陛下怪罪的是，怪我手笨，不會給男子梳頭，早知道，當初在外頭應該拿岷山王多練練手，今日定能討得陛下歡心。”

蕭銳如今已經不算蕭錚的忌諱，但這話還是有些氣人的分量。

蕭錚冷哼一聲：“岷山王給你練手是不可能了，不如朕屈尊給你練練。”

說完，起往銅鏡前一坐：“來吧。”

云舟上前來，執起梳子，覺得二人此刻有些好笑，像在過家家似的。

把蕭錚的冠摘下，打散了頭發，聲音和起來：

“我給你通通經絡，松快松快就得了吧，大晚上的，非戴那朝冠做什麼？”

由這麼哄著，蕭錚心里舒坦下來，半晌不說話，由著云舟給他篦頭發，一下一下，輕重適當，很是用。

他閉了會眼睛，又想起什麼，睜開眼在銅鏡里細細欣賞云舟如畫的眉目。

他忽然說：“改天我親自給你晨妝。”

云舟抿輕笑：“得了吧，我可信不過你，非把我畫個丑八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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