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管漾一直在思考沈池宴說的話。
沈池宴雖然沒有直接告訴他慕愉心在哪兒,但那言外之意,慕愉心還活著。
還活著!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管漾的心就劇烈跳著,激又害怕。
怕空歡喜一場。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閑著,他去了一趟林海鎮,去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那個巷子。
林海鎮並沒有多大的發展和改變,都快十多年了,還是老樣子,連街邊的商店都是原來那個樣子。
第一次見到慕愉心的時候,他覺得是一個莽撞又細心的孩。
明明看到別人在打架,還非要抄近路回家,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丟了。
但是給他上藥的時候,作卻小心翼翼的,還會傻乎乎地替他吹一吹傷口減輕疼痛。
他還去了兩人上學的高中,當初到林海鎮的時候,他無比反,他不喜歡那個高中的所有人,尤其是他們經常跑來看他,又一副怕他的樣子。
別看是小地方的人,裏的惡言惡語能殺死人。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在所有人眼裏已經了壞學生。
無所謂,反正流言蜚語這種事兒,他已經習慣了。
他隻想擺爛度日,偏偏在這個時候,慕愉心就出現在了他的生活中,他突然覺得,有這麽一個人,他在林海鎮的日子就不會那麽無聊。
在相的過程中,他漸漸發現慕愉心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呆頭呆腦,聰明學習好,為了自己的目標一直在往前鬥。
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別人說窮說為了錢什麽都幹,會拿錢讓寫作業跑,隻會笑嗬嗬地拿錢幹活。
後來了解到的家庭況,他才知道那麽拚命賺錢隻是為了自己考上大學能有錢上學。
管漾又去了慕愉心的大學。
兩人就是在這裏確定關係的,那時候的他的確很喜歡慕愉心,想著跟談不錯的,他想以男朋友的份罩著他,畢竟他在林海鎮的時候,慕愉心也幫了他不。
可隨著兩人的接,他發現那不僅僅是喜歡,而是。
當時為了跟慕愉心在一起,他還在大學城附近買了一套公寓。
盡管過了這麽多年,這個公寓一直都在他名下。
出獄後,他來過這裏一次,因為這裏承載著他和慕愉心所有的回憶,他一想起來就覺得難心痛,就想賣掉,最終還是沒舍得。
再次走進公寓,管漾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
“漾漾,我今晚做了你最吃的牛布丁,哎呀,我讓你吃完飯後再吃甜品,沒讓你現在就吃。”
“漾漾,我肚子好痛,你快幫我。”
“漾漾,我又拿了獎學金,今晚想吃什麽,我請客。”
“誒,這個農村好漂亮啊,等我以後賺了錢,我一定要去這裏旅遊。”
回憶驟然暫停,管漾想到了什麽,拉開櫃子翻了起來。
他記得慕愉心當時躺在他的上看著一本雜誌,說的那個地方,好像在國外,是哪裏,時間太久了,他不記得了,但那本雜誌,應該還在家裏。
為了找那本雜誌,他頭上已經冒出了麻麻的細汗,但心卻相當激雀躍。
終於,他在電視櫃下麵的屜裏翻出了那本雜誌,他焦急地翻著,終於翻到了慕愉心當初給他看的那一頁。
那個被譽為全世界最漂亮的村莊,荷蘭羊角村。
是了,如果慕愉心不想待在京華市,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這裏。
來不及多想,管漾就訂了去荷蘭的機票。
不管是不是真的,隻要有一點點希,他就不會放棄。
從京華市到荷蘭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管漾連眼都沒閉一下。
他滿腦子都是慕愉心。
從監獄出來的時候,他恨慕愉心,隻想狠狠地報複。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比起恨,他更,他將關起來,斷了與外界的聯係,隻是想讓隻屬於他而已。
可是用錯了方法,讓走上了極端。
荷蘭的冬天特別冷,管漾下飛機的時候,下了很厚很厚的雪。
他下了飛機,坐了很久的車才到了羊角村。
天已經黑了,羊角村已經亮起了萬家燈火,想到慕愉心就在其中,他的心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當天晚上,管漾住在了羊角村的酒店裏。
第二天一早,他就開始悄悄打聽慕愉心的下落。
羊角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管漾找了整整三天,才從一對老夫婦口中打聽到了一點線索。
村裏來了一個陌生的外國人,肯定會有人比較好奇。
管漾順著老夫婦的話,找到了一家小別院。
他的心劇烈地跳著。
是這裏嗎?
心心在這裏麵嗎?
會不會不想看到他?
到了這裏,管漾突然有了一種近鄉怯之。
突然,門被打開了。
管漾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躲到了一旁。
一個穿著白羽絨服,帶著白線帽和紅的圍巾的孩走了出來。
是一個背影,管漾就認出了那人就是慕愉心。
他眼眶發熱,鼻子酸得厲害,天知道他多想衝上去抱住,但他突然怕了。
尤其是想到那被鮮染紅的浴缸,到底是有多絕,才會選擇用那麽痛的方式結束生命。
如果……
當時傭人沒有去樓上,是不是早就已經……
一想到這裏,他就害怕得整夜整夜閉不上眼。
看著慕愉心的背影,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這是慕愉心到羊角村後第一次出門,本來不用出來買東西,可覺得在家待得太悶了,想出來走走。
來到了一家麵包店,買了剛剛出爐的麵包。
也得虧為了準備出國當換生的事兒,苦學英語,就算到了國外,通沒有任何問題。
買了麵包後,又去買了牛醬和咖喱醬。
走出門的時候,又下了起了大雪,還是那種鵝大雪。
路上有不小孩在玩鬧,慕愉心突然想起了悄悄,相信宋柒年會把悄悄照顧得很好,但還是忍不住想。
突然,兩個小孩追逐著來到了慕愉心邊,其中一個不小心撞在了慕愉心上。
慕愉心腳底一,直接朝地麵摔了下去,右手抱著東西,下意識地用傷的左手去扶。
但還沒倒在地上,就被人從後麵扶住,借著後人的支撐站了起來。
“thank……”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管漾那張憔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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