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上前把兒攙扶起，拉到旁坐下，“瑾兒是被侯府請過去的，再者和傅世子也有婚約，侯府也是個知禮數的人家，不妨事。”

“什麼婚約！”王姨娘提高了聲音，扯著蘇父的袖子晃，“老爺，您瞧瞧，這丫頭回來就搶我們青鶯的婚事。”

說著落下淚來，拽過旁蘇青鶯的手，到蘇父面前哭哭啼啼道：“我的青鶯好命苦，同樣都是老爺的兒，在你我邊乖順又孝順，前幾天青鶯還問妾，父親的還疼不疼了，去外面找名醫要給老爺治。”

“老爺，您可不能偏心啊！”

雖說兩個都是親生兒，但和瑾瑤分別多年難免生疏，哪比得上承歡膝下多年的蘇青鶯。

再加上王姨娘段又會撒，早年爬床用的就是這手段，蘇父哪得起這般撒哭鬧，一時了心。

可這婚事確實是瑾瑤的，為了避免看起來太過偏心，蘇父捋須，輕咳了兩聲，狀若公正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雖說瑾兒和傅大人是自小有妁之約，可這也過去多年，傅大人也說要迎娶青鶯，我看這婚事嘛，就先放放。”

蘇母多年來病弱纏，平日里最是好說話，不喜計較。

這關乎到自己兒的終生，不得不撐著病據理力爭：“老爺這般說就太過分了！我們瑾兒流落在外多年，了多苦，您不給謀個好親事就算了，怎還說這般無理的話，什麼過去多年，前兒個瑾兒生辰，晏燊還說要履行婚約，定要娶我們瑾兒的！”

一番話說完似用盡了全部力氣，腔急促起伏，臉慘白無了，瑾瑤忙給母親斟了杯茶。

“哎呦。”王姨娘見說話都費勁，譏笑道：“姐姐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傅世子那般說不過是為了哄您開心，怕說了要娶我們青鶯，再把您氣著。”

王姨娘話雖難聽，可傅詔就是這個意思，瑾瑤抿一時心塞。

如今蘇青鶯還沒嫁給傅詔，王姨娘就這般囂張，那日后還不翻了天。

當著的面，母親都此委屈，過去幾年間定沒王姨娘制。

“傅世子娶不娶蘇青鶯，你說的不算。”瑾瑤攙扶著母親，看向王姨娘溫和笑道：“傅世子說的也不算，忠伯侯府世家名門，無過悔婚這百年清譽還要不要了？我記得沈夫人最是好面子的人，此事我若不松口，那妹妹想進忠伯侯府，怕是……難啊。”

似沒想到如此伶牙俐齒，比那個弱無能的娘強百倍，王姨娘臉的笑僵了僵，對一旁蘇青鶯使了個眼。

蘇青鶯意會，立馬跑到蘇父面前，學著母親的樣子掩面哭泣，“嗚嗚嗚，爹爹可要給兒做主！若是兒嫁不進忠伯侯府，那不了上京笑話。”

蘇父心疼壞了，一時左右為難，忙拿著帕子給蘇青鶯淚，聲哄道：“要不，爹爹再給你尋個好人家？”

“我不要！”蘇青鶯泣兩聲，“我朝哪里還有比晏燊哥哥更優秀的人，既是皇上寵臣，又位高權重，兒就要他！”

“我與哥哥可是投意合。”說著紅著眼，委屈地看向瑾瑤，“姐姐可不可以不要搶我的婚事，姐姐想要什麼我都給，只要你把晏燊哥哥還給我。”

老狐貍養了個小狐貍，母倆一副勾欄做派，瑾瑤氣結，咽下氣，平和笑道：“妹妹這話好沒道理，我是履行婚約，如何了搶？”

“你！”蘇青鶯帕指著，忽地又撲到蘇父懷中大哭，“父親！”

蘇父忙哄著兒，好一會才歇了哭聲，王姨娘見差不多了將人拉了回去。

看了眼立在蘇母邊的大兒，蘇父眸中閃過一厭惡，他起往外去，路過瑾瑤面前時，抑著怒氣道：“跟我出來！”

瑾瑤心口滯堵，蘇母也看出蘇父臉不好，怕兒挨訓，拉著兒的手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瑾兒，你別出去，你祖母去廣泉寺齋戒祈福了，再有一個月就回來，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相府寵妾滅妻，正妻是個商賈之不說，還不肯任職江南織造局為相府斂財，若不是還有個老祖母在，蘇父早就休妻了，也正是因此，他才抬了王姨娘家任職織造局。

相比蘇母這個正妻，在蘇父看來王姨娘可懂事多了。

娶商賈就是為了斂財，卻不想不識抬舉，相反王姨娘不僅漂亮會撒還放得開，最要的是聽話。

這些年王家上任織造局，不知斂下本該給皇上的多銀子。

出了屋子，瑾瑤低低喚了聲父親，剛說完就遭蘇父劈頭蓋臉一頓斥責，他氣急敗壞指著瑾瑤的鼻子，怒喝：“你一個當姐姐的，怎麼就不能讓讓妹妹？！”

“我知你常年流落在外心有怨氣，為了生存心思多我也能理解，可你妹妹是個心思單純的，你怎麼能把怨氣發在妹妹上呢？不過是個婚事，你和那傅大人多年未見自也沒什麼，讓給妹妹就讓給妹妹罷了。”

“天下的好男兒那麼多，你要什麼沒有？我再給你找不就行了？”

這話真是偏心偏到爪哇國了，袖中的指節掐到發白，蘇父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鈍刀，切割著的心。

這就是一直思念的父親！

一時沒忍住，凝淚瞪向蘇父，“父親說這話當真是可笑！此話你為何不同蘇青鶯說？”

“我也是父親的兒啊！為何要這般對我！明明是父親的偏見所致，才會覺得我心思多。”

“兒以為歷盡千辛萬苦，幾經生死回來，父親會疼我我，也未奢求父親補償什麼，但求一碗水端平，可父親做了什麼？父親說這話，可人寒心！”

一腦說完心中委屈，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看著這個自見面就一直笑得甜甜的兒竟然哭了，蘇父霎時怔住。

他目看向淚的手，手背上有多道淡淡的疤痕，一看便知是打所致，他好似才意識到兒這些年了不苦，一時啞然。

可對比小兒，孰輕孰重，他還是清楚。

常年上位者的倨傲，讓他擺出嚴父的模樣，掩住所有緒板起臉道：“你也不必在這掉淚，此事沒得商量，我的意思還是青鶯嫁忠伯侯府，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最好主提出退婚，別鬧得最后大家都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