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之看夠了戲,也來做個和事佬:“好了,玄策,多大點事,值得你這樣肝火,不知道的,還當你恣睢驕橫,壞了名聲,不劃算。”
秦玄策居然頷首,語氣傲慢又專斷:“不錯,我向來霸道不講理,只可令我欺辱他人,豈容他人對我挑釁?”
話剛說完,袖子被人輕輕地拉了拉。
一拉就回頭,秦玄策冷冷地看著阿檀:“作甚?”
崔明堂對阿檀有恩,此時見他為難,阿檀心中不忍,只好壯著膽子、厚著臉皮,來求秦玄策。
秦玄策眉目間肅殺之氣未褪,阿檀愈發膽怯,著角,地求:“二爺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惹了這麼多事端出來,若是再鬧大了,我就要無地自容了,求二爺息怒,就此罷了,權且當作對我恤。”
明明膽小,低著頭,卻要悄悄地覷看他臉,那眼波斜挑,似煙雨嫵,濃的睫翹了起來,微微地著,撥春。
這婢子又做出這般不正經的妖嬈態,很不像話,人……人恨不得提著的耳朵,把“端莊”兩個字懟在的腦門上。
阿檀見秦玄策板著臉不說話,有點急了,又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自己也不覺得,當神怯、輕聲細語的時候,其實就是撒的味道:“二爺。”
秦玄策別過臉去,略一抬手。
玄甲軍武士放開了那小丫鬟,連滾帶爬地逃回傅錦琳后,在那里瑟瑟發抖。
秦玄策一拂袖,轉離去,走了兩步,頭也不回,不耐地道:“發什麼愣,走。”
“啊?是。”阿檀忙不迭地應了一聲,小碎步地跟了上去。
……
稍遠,一乘朱欄鏤空仙人頂的轎子還未停穩,一個儒雅文士模樣的中年男人匆匆跳了下來,神激,聲音抖:“婉娘!”
轎夫大驚:“崔大人,您小心點,別摔著。”
那崔大人卻不理會,踉蹌著追了兩步,又了一聲:“婉娘,是你嗎?”
那邊的崔明堂聽見這悉的聲音,回頭一看,急急迎了過來:“父親,您怎麼來了?”
曲江岸邊,游人來往,不知誰家小娘子在追逐打鬧,笑聲如銀鈴,灑了一地。
崔大人方才驚鴻一瞥,依稀在曲江畔又見到了胞妹,仿佛還是年時的模樣,瑰姿艷逸,婀娜綽態,容䒾㟆灼灼若桃夭。
崔大人的眼睛潤了,他撥開往來的路人,慌地追趕過去,然則,慢了一步,待他回過神來,卻已經不見了那個令他心尖發疼的影,只能茫然四顧,徘徊不能自已。
“父親。”崔明堂近前,見父親態有異,擔心地喚了一聲。
崔大人一把抓住崔明堂的手,急切地追問道:“我方才恍惚見到你姑姑從那里走過,你可曾留意到?”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作者是土狗,就真假千金梗。以及,是崔表哥啊,不是哥哥。
第24章
這是崔明堂的父親崔則。
崔明堂耐心地道:“父親,姑姑已經過世十幾年了,您必定是看錯人了。”
崔則慢慢地放開了兒子的手,好像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傷地道:“是,我年紀大了,眼花了,婉娘年時,我們同游長安,也曾在這曲江畔漫步尋花,我依稀看到了的模樣,容宛然,與舊日一般無二。”
“舅舅!”
這時候,傅錦琳喚了一聲,撲了過來,看見崔則,就像見到主心骨一樣,“哇”地哭了:“琳娘被人欺負了,舅舅要給琳娘做主。”
崔則的胞妹名喚崔婉,自手足深。崔婉艷傾城、有天人之姿,但天妒紅,遭逢不測,韶年而亡,只留下傅錦琳這一點骨,崔則心疼胞妹,對傅錦琳格外護,此時一聽的哭訴,當即豎起眉。
“誰敢欺負我們家琳娘,明堂,你說,你跟著表妹出來,怎麼會被人欺負了去?”
傅錦琳哀怨地看了崔明堂一眼,又補了一句:“連表哥也偏幫著外人一起欺負我。”
崔則然大怒,一聲斷喝:“明堂,過來!”
崔明堂扶額苦笑。
秦玄策原先和周行之在登云樓上喝茶,這會兒尾后面帶了一個阿檀,依舊回到登云樓,茶水尚溫。
秦玄策在上首大馬金刀地坐下,冷著臉詢問老錢:“說吧,你們如何和傅家的人起了爭執?”
方才不知道,沒關系,不妨礙他替自己的丫鬟撐腰,如今回過頭來了,自然要追究。
老錢不敢瞞,從頭到尾仔細說了一遍。
秦玄策聽得一點表都沒有,轉過來,對阿檀還點了點頭:“原來是你先出頭惹事生非。”
他的角勾了一下,像是笑的模樣,但那個笑容看過去有點森冷的意味:“傅家的表哥,哦,原來上回那件裳是他借你的,真是有緣,不錯,是個憐香惜玉的君子,你問了他名字嗎?”
阿檀再傻也知道不對了,一臉惶恐,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有問,我也不想知道。”
“如此,豈不顯得你無,有負公子高義?”秦玄策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一下,聲音沉了下去,說得格外慢。
阿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微微挑起,仿佛是天真,又帶著一種不自覺的嫵:“無端端的,我對人家公子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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